“哎,我說,這人是誰啊?那麼橫!”喬老爺見勢不妙,悄悄湊到一個正準備離開的客人身旁,輕聲問道。
“他你都不知道?他是對面‘獨一份’酒樓的段七,又名七爺,專門斷別人的財路!你可知道為什麼之前,在這的酒樓都開不下去?那都是七爺在這鎮著呢!”那人小聲的說完,刺溜一下便跑不見了蹤影。
“段七?”喬老爺雖然從未聽說過這個什麼七爺,可現在大概是明白一點了。
“看什麼看?!都給我坐下吃飯!”此刻,那個打頭的叫段七的男人,歪歪斜斜的在正中間的一張桌子前坐下,坐也不好好坐,“啪”的抬起一條腿,架在了身旁的一張椅子上。
“譁!”在場站立的一干人等,如同訓練有素般,齊齊的坐下了,可只是坐下,卻無一人敢動筷子。
一時間只聽到前廳裡一陣清晰喘氣的聲音。
“讓你們東家出來!”段七坐下後,開始發話了。
“東家?”剛才李掌櫃一直跟在喬老爺身邊,喬老爺問身旁人的話,李掌櫃自然是聽到的,只是瞧著這位段七爺像是來踢館的,可歷來踢館找事的,不是都應該叫掌櫃的出來的嗎?李掌櫃遲疑了。
“不知七爺有何貴幹?”喬老爺伸手輕輕擋在李掌櫃面前,自己站了出來。
“你是這的東家?”段七抬頭斜斜的瞥了喬老爺一眼。
“喬某正是!”喬老爺恭敬道。
“醉仙樓?呵呵,好大的口氣!連仙人都能醉?哈哈哈哈!”段七的笑,透著強烈的不善和冷意。
“呵呵,仙人喬某自是沒見過的,不過醉人嘛,呵呵,自有品評在人心。”喬老爺不卑不亢。
“好!今兒個你這醉仙樓開張,我段七就帶人來嚐嚐,若是能入我的法眼,就暫且留下。若是徒有其表,哼哼,就立馬給我滾蛋!”段七冷哼了一聲,目光森寒。
聽到前廳有異樣,後廚也是一片唏噓。
聽說前面有人來踢館,溫守正頓時忍不住了。
第一天開張就遇到有人找茬,還對醉仙樓的菜頗有微詞,這不就是在挑戰自己的手藝嗎!
身為醉仙樓的主廚,溫守正必須出面了。
“爹!”溫柔放下手中的鍋鏟,見溫守正急火火的出去。生怕他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旋即跟了出去。
呼啦啦後廚的一大群人。原想著也都跟過去呢,又怕喬老爺看到心中不悅,只好一個個都趴在後廚的門口,探頭探腦的看動靜。
“你是何人?憑什麼要你嘗過菜後。才能決定我們醉仙樓的去留!”溫守正怒氣衝衝的站到段七的面前。
“呦!你又是何人!難道是比你們東家還厲害的角色?你們東家都沒發話呢,你狂吠個什麼勁!”段七斜斜的瞥了溫守正一眼,陰陽怪氣道。
“你!”溫守正剛要發怒,卻被身後的溫柔緊緊拉住,旋即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內心飛怒火,道:“我是醉仙樓的主廚溫守正!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
“原來是個廚子,呵呵。你來得正好,我段七也吃不了多少,就來條魚吧!”段七冷冷道。
“哼,我當是來點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不就是來吃魚的嗎?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嗎!等著!”溫守正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返回小廚房去了。
“爹,您準備給那位段七爺做什麼魚啊?”溫柔追了進去,有些擔憂。
“呵呵,他就是對面一開酒樓的,能吃出什麼好壞來!充其量就是嚇唬嚇唬人,等我做了這道松鼠桂魚,填了他的嘴巴,看他還敢叫囂不!”溫守正說著,便從水槽中提出一尾歡蹦的鱖魚。
“爹!我瞧著那段七不像個好說話的人,他點魚,必是有備而來,為了萬全起見,您還是多做些準備吧!”溫柔從旁勸道。
“呵呵,放心吧,他又不是個廚子,充其量只能吃出來好吃不好吃!吃不出什麼名堂來的!”溫守正信心滿滿。
溫柔站在一旁,雖是心裡不住的打鼓,還是接過溫守正手中的鱖魚,幫忙處理了起來。
這條鱖魚,大約半斤上下,正是肉質肥美香嫩的重量。
溫柔麻利的將鱖魚去鱗、鰓、鰭、內臟,去掉魚頭上的皮衣,洗淨,又將魚頭斬下,攤開、拍扁。並用刀把魚背部的魚骨切掉,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還沒有把魚腹切破,只在尾巴處留約一指的脊骨。
“爹,給!”溫柔將處理乾淨的鱖魚,遞於溫守正。
看得眾人目瞪口呆,就是連溫守正也心中起疑,這丫頭何時練得這麼一手絕活!
蔡米隱在眾人之後,遠遠的看見溫柔的這一手技藝,面色上微微露出些許的認可,眼神之中頗有些喜悅。
前廳裡那個段七還在等待,來不及遲疑,溫守正旋即接過溫柔處理後的鱖魚。
抄刀剔除桂魚的魚骨,皮朝下攤開,用斜刀切成花刀,刀深刺破魚肉,卻依舊保留薄薄的魚皮。
看得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溫氏父女的手藝,簡直是一場視覺的盛宴啊!
正當所有人都在感嘆之時,卻見溫守正將鱖魚的尾巴處開了一個小口,順手一拉,便將尾巴從刀口中拉出。
整個過程如同翻花一樣,一條整魚便在溫守正的手裡變換了造型,從平面變為立體。
“爹,開始吧!”溫柔站在一旁,將食鹽、胡椒粉、溼澱粉均勻的灑在鱖魚的身上,又用手抓勻後,遞給溫守正。
便在溫柔抹魚的時刻,溫守正已然準備好了熱油鍋,待油溫七成時,伴著徐徐的青煙,單手提著魚尾吧,將溫柔遞來的鱖魚輕鬆的放進油鍋。
“嘶啦!”一陣歡快的響動,鍋中的鱖魚瞬間變色。
溫守正雙手操動兩隻筷子,麻利的翻轉著鍋中的鱖魚,不多時,剛才還是微白的鱖魚,此刻已是兩面金黃。
這父女倆,配合的簡直是天衣無縫。
便是在場的湯大廚,心中都是由衷的羨慕,視線先是停留在溫守正的手中,繼而又轉移到自己身邊的圓子身上。
唉!啥時候圓子也能和我有如此的默契!
湯大廚心中感嘆!
“爹!時候到了!”溫柔在一旁不住的注視著鍋中的變化。
“起!”溫守正面色一振,提著那炸好的鱖魚,就放進了盤中。
“這就好啦?”身旁有人在問。
“嘿嘿,哪有那麼快!”溫守正嘿嘿的笑著,旋即又將魚頭蘸上澱粉,放入油鍋中復炸,炸至呈金黃色撈出,將有花刀的一面朝上擺在魚盤中,調整魚頭的方向,使之魚頭向上,傲然挺立。
“溫柔,炒松子!”溫守正一邊擺著魚頭,一邊對溫柔說。
“爹,給!”話音剛落,溫柔早已將炒制熟的松子,遞給了溫守正。
溫守正面色一怔,抬頭看了一眼溫柔,父女倆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了一下,旋即化作會心的一笑。
“放那吧!”溫守正笑著道,自己則熟稔的將留有少量底油的鍋中,加入少許清湯,炒勺雖大,卻是精確的選取著鹽、糖、特製的番茄汁、醋,大火猛收,待之燒沸。
待鍋中上湧著細密的小泡,溫守正接過溫柔遞來的水澱粉,濃濃勾了個欠汁,又加入熱油少許推勻了,這才起鍋。
“嘶!”滾熱的醬汁澆在造型擺好的鱖魚上,紅豔明媚,彷彿度了一層瑰麗的彩霞。
“好嘞!”隨著溫守正長長的一聲吆喝,溫柔炒制好的松子最後被點綴的撒在了鱖魚上。
一盤色、香、味、意、型、養兼具的松鼠桂魚,就完工了!
看著這盤明豔的松鼠桂魚,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齊齊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
就這盤魚,即便是不吃魚,只就著紅通通的醬汁,就足夠人吃下一大碗白米飯的了!
這酸甜,絕對沒得說!
“溫大廚,我這就送過去!”柱子麻利的跑了上來,穩穩的端起那盤松鼠桂魚,又放了若干碗白米飯,這就快步朝前廳走去。
一熱抵三鮮!
柱子幹跑堂久了,也是知道上菜速度,對於菜味的重要性。
“來嘍!剛出鍋的松鼠桂魚!”隨著柱子的一聲吆喝,那盤出自溫大廚之手的魚菜,便呈現在了段七的面前。
“這位爺,您請慢用!”見段七並不動筷,柱子好意相勸道。
豈料,段七非但不動筷,便是連喉結也未鎖動一下。
難道,這盤松鼠桂魚不合他的胃口?
不單單是柱子,在場的一干人,喬老爺、李掌櫃均面有異色。
“這位爺,這魚涼了就不好吃了!”柱子再次好言相勸。
“哼。”段七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嗤笑。
“七爺,可是這魚有何不妥?”李掌櫃試探性的上前去詢問。
畢竟前廳的所有人都看著呢!
“哼!我當你們這醉仙樓的主廚有多厲害呢!原來也只是個複製尋常路的草包!”
“你!你連嘗都沒嘗,何出此言?”不知是誰,早已將前廳的動靜,向後廚的溫守正告知了一二!溫守正聞言大怒,提著炒勺就衝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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