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刺眼的燈光將睡眠中的江流兒喚醒,他還來不及抱怨發生了什麼,就聽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
連忙翻身在床上一蹦三尺高,等到看清屋內的情況,江流兒愣住了。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
他對於眼前的情況大為不解,他的屋裡怎麼進來一個黑衣人?
然後黑衣人還被他師傅給殺了!
隨著最後一絲殘餘的力氣消散,黑衣人也終於跌倒在地。
江風扯開黑衣人的頭套,露出了對方的真容。
“這……這是吳師伯?”
湊近過來的江流兒見到來人的容貌,大感意外。
隨後,他就見江風從地面上撿起了幾顆滾落的藥丸,並且又從對方懷裡掏出了更多。
看到這一幕,聯想到自家師傅傍晚被人叫走,許久都沒有歸來,哪怕江流兒再傻,又哪裡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吳師伯……是來殺我的?”
雖然事實近在眼前,但江流兒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情不自禁的出聲詢問,想要在江風這裡得到印證。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現在宗門裡很危險嗎?”
江風頭也不抬的回答。
這一刻,江流兒對自已的師傅徹底信服了。
難怪,難怪師傅這幾天給他叮囑了一些奇怪的要求,又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難怪,師傅催促著要讓自已早點離開。
原來宗門,甚至可能整個江湖真的已經出了大問題!
他的師傅怎麼這麼厲害,連他今晚將要遭到暗算都知道?
正在摸屍的江風不知道,自已的傻瓜徒弟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待他的眼神已經產生了某種變化。
甚至由於“弟子三千”所賦予的王霸之氣,這種變化還在以更大程度的產生。
“不過師傅,吳師伯為什麼要來殺我呢?”
江風默然不語。
他難道要告訴這個傻瓜,“如果你死了,為師也要跟著玩完”?
“你睡覺前應該已經收拾好了吧?現在,我們就下山。”
“啊?這麼急?”
“明天天亮了這裡一具屍體,你還能安穩的走的了?”
“也是呵!”
“不過師傅,既然吳師伯過來刺殺我,我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難道不應該先向掌門解釋些什麼嗎?”
“解釋?”江風發出一聲冷哼,
“有什麼好解釋的,這具屍體在這裡以及他這一身裝扮和這些藥不就是最好的解釋嗎?”
說不準,那掌門都想殺你呢。
看著呆傻的徒弟,江風心中腹誹。
剛剛還在自已面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好像懂了什麼。
結果你懂了什麼?
“何況,為師此行下山,也不是空著手去。”
說罷,不顧江流兒驚駭的目光,江風直接就揮劍斬下了自已這位吳師兄的頭顱。
天劍宗,顯然是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已經在心裡盤算好了,既然徒弟是爛泥扶不上牆,與其勞心勞力在對方身上大費力氣,最後血本無歸,還不如靠他自已。
天劍宗,在這種充斥著大量師徒組合的宗門裡到底有多少玩家真不好說。
不排除,有的玩家想走堂堂正道,老老實實的教徒弟,然後讓對方去爭天下第一。
但是像吳師兄這種老銀幣玩家同樣不少。
能夠盤外減少遊戲難度,何必把一切都押在盤上?
當然,他江風也在此列就是了,畢竟江流兒的天賦他是肉眼可見的拉胯,到了武林大會召開,說不定他這個師傅都從先天差不多的實力晉階到宗師那種程度了,而江流兒這個徒弟卻連三流到二流的門檻都沒有跨過。
想要贏,就不能死腦筋。
尤其是這個倒黴弟子拉得還這麼明顯,讓人簡直沒有繼續扶他的念頭。
弟子三千這個賜福,在天劍宗也不好發揮作用。
有一個掌門以及頭上一些老祖壓著,他能夠安安穩穩的在這兩千多人的小池塘裡翻出多大風浪?
水淺王八多,有時候真不是說說而已。
所以,他現在必須離開。
“師傅!這這這這這……”
看著在吳師伯的脖頸斷口塗了些石灰防止血流太多,而後又用一層層布包裹好的自家師傅,江流兒感覺自已整個人都麻了。
自家的師傅不會投入魔道了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也是江湖中人,刀光劍影,穿腸破肚梟首都不過是等閒事爾,怎麼這麼大驚小怪!”
見江流兒這副鳥樣,江風出聲呵斥,隨後催促道,
“還不快收拾?”
“哦!是是是!”
不多時,屋內的燈火就被吹滅,師徒二人也離開了小院。
其實江風覺得那個被吾師兄假傳讓自已去的丹丘峰長老墨緣也挺可疑。
只是一來時間問題,二來他也不敢真的在這個時候離江流兒太遠,三來對方實力不明,四來也是現在他勢單力薄,不宜把事情弄得太厲害,所以也就放棄了向對方下手。
他和吳師兄抱有同樣的想法——針對可疑玩家,能殺就殺,儘量的在武林大會開始之前就殺!
只是他比吳師兄更懂得來日方長的道理。
師徒兩人,就這樣並排著下山了。
山下,有宗門的馬匹,乘上馬匹,從此離開,山遙海闊。
望丘峰,直到確認了師徒兩人都已經離開,一道人影才從黑暗中緩緩出現。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丹丘峰長老,墨緣。
“這江風,果然有些不簡單。”
“如今既然這師徒倆活著離開了,那麼想必那吳長老已經死在裡面了吧。”
墨緣沒有去屋裡親眼檢視情況。
他去探明情況又有什麼用?看看吳長老是怎麼個死法?
然後告訴宗門,師徒兩人殺人後畏罪潛逃?
且不說,那屋子會不會有什麼江風留下的機關陷阱,就是他這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裡,也不好交代。
從江風以及這吳長老的情況,墨緣已經知道,自已不能夠將天劍宗看做簡單的,單純由一群npc構成的宗門。
他現在這樣急著跳出來,能不能讓那江風先死且不知道,但他自已肯定是暴露了。
“唉,就是不知道,這宗門上下,又還有多少玩家。”
“一百名玩家,平均下來,天劍宗一個宗門也應該分配不了幾個了吧?”
悄然為遊戲的困難嘆了口氣,墨緣縱身離去。
然而他卻不知道,在他之前所隱藏的地方不遠處,同樣有一雙眼睛在對他進行窺視。
“我的這些長老,還真是讓人不省心。”
“看來得給你們的弟子安排一些試煉,好讓你們更專心的教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