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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相辱以沫

克勞德·多芬坐在咖啡館的露天茶座裡,他的面前,有些桀驁不馴的兒子卡勒斯·多芬剛剛染了一頭黃毛。

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不孝子。

克勞德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做的最大的一件錯事,就是有了這麼一個兒子。

我當初應該把他打在牆上才對。

每一次捫心自問,克勞德都覺得自己當初做錯了,可大錯已鑄,如今的自己卻不得不帶著這個小子一起跑路——柳生七見和凱恩都死了,雖然警方對他們的死因語焉不詳,但克勞德還是從樸成昆的死聯想到了柳生七見和凱恩的身上。

是他透過柳生七見讓斯芬克·亞扎姆帶人去處理掉的這個叛徒。

但在凱恩死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麼凱恩會收到那個小小的‘舉報信’。

唯一的答案就是兇手知道凱恩是死眼組的人,他透過那個舉報信引出了柳生七見,不,不對,他甚至不需要引出柳生七見,凱恩會自己帶著兇手去見柳生七見。

正因為如此,柳生七見和凱恩都被殺了,而斯芬克·亞扎姆,這個小嘍囉因為不夠資格,被兇手丟給了警方,他將為樸成昆的死負責,泰南法庭與監獄系統從來不會放過任何故意殺人犯,那怕最溫柔的法官,也會讓亞扎姆在監獄裡敲一輩子的石子。

而這個兇手在面對柳生七見的時候,會不會從他的電子腦裡撬出點什麼,克勞德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他只能儘快,不,是立即走人。

五百萬的話,他剛剛透過網上支付結清了這筆罰金,同時因為時間不夠,他只能放棄從基裡連科家族那兒借上第二筆錢,現在口袋裡有一百四十萬的克勞德非常迫切的準備離開。

只可惜出境管理局的旅行通行證還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夠辦好。

“父親,我們真的要走得這麼急嗎.”

卡勒斯剛剛接過一通電話,他看向自己的父親:“我的朋友們剛剛說我們一年級獲得了邀請,今天晚上能夠參加瑪瑪爾·瑞沃·蓋亞特閣下為他的外甥女準備的晚宴.”

如果是今天之前,克勞德一定會讓自己的兒子去,畢竟做為擁有靈能天賦的孩子,被高塔選上最終洗心革面之輩也不是沒有,但如今時間不在克勞德這邊,他只能搖搖頭:“不好意思孩子,你也應該知道你的柳生叔叔與凱恩叔叔是怎麼死的,有一個瘋狂的兇手在追殺整個死眼組,為了不在這個夏天變成所有人記憶裡的角色,我們必須走.”

“不能請高塔的劍使來解決兇手嗎.”

卡勒斯有些好奇的問道。

也許兇手就是高塔的劍使,我的孩子。

但是這個答案克勞德不能說,他還指望自己的孩子在這件事情解決之後繼續在高塔讀書訓練——他聽說了,高塔有一個奇蹟之子,有他在,自己的孩子在靈能方面一定可以再進一步。

多芬家族要是有幸出一個傳奇,克勞德覺得自己做夢都會笑醒,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必須先活下來。

所以,正在克勞德想要用兇手非常危險劍使不定能夠解決說不定還會激怒對方做為藉口時,他的手機響了。

接起電話,克勞德還沒說話,就聽到了電子音響了起來:“你好,克勞德·多芬先生,我是中央貿易大廈的通訊收發服務ai驛者,有您的快件,來自上京.”

“來自上京,是誰給我寄的.”

克勞德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您的同學許小美,她說是給你的生日禮物,您是回來簽收,還是我讓服務ai送件到您的工作室.”

ai驛者說到這裡,似乎在等待克勞德的答案。

克勞德有些疑惑——許小美的確是他的高中同學,但是在高中畢業之後她就回了上京,畢竟做為上京人,在上京考上京大學才是正道。

他們已經多久沒有聯絡了。

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自己,克勞德在疑惑中表示自己過一會兒就會回來,到時候會來簽收。

他剛剛掛掉電話,電話就又一次響了。

看著相似的電話號碼,克勞德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接了起來。

“你好,克勞德·多芬先生,我是中央貿易大廈的保防ai奘臣-51,剛剛有保安確認您的工作室中有煙霧報警系統正在報警,現在急需您的確認,您有沒有滅掉您的菸頭.”

“滅掉了,我可以肯定,不要開啟噴霧系統,這是一次誤判,我馬上回來.”

克勞德說完,在保防ai的道別聲中掛掉了手機,然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後者還在玩手機。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社交圈子,克勞德笑了笑,拿出了他的工作室電子鑰匙和一張百元紅鈔,將它們一起丟到了兒子的面前:“卡勒斯,去我的工作室幫我把我的那個藍色的袋子拿過來.”

“沒問題,老爸.”

兒子起身,拿起鑰匙和錢後走向了遠處的中央貿易大廈。

看著他走遠,克勞德·多芬起身,丟下付帳的錢,在人類服務生的道別中來到路旁叫了一輛計程車。

“八區海濱大道448號.”

他一坐進車就報出了他的私人安全屋附近的門牌。

中央貿易大廈不能回去了,因為他從來不抽菸,但是保防ai卻問他有沒有抽菸的習慣,這不正常。

而促使他離開的,是他手裡手機上的第三個正在響的電話,還是同樣相似的號碼,但是他沒有接。

“客人先生,您的手機在響,您是不是忘了接電話了.”

這輛計程車使用的是智械司機,它的邏輯資料庫命令它做出提醒。

“沒事,是我老婆的電話,我可不想現在回她,明明我才是一家之主.”

說到這裡,克勞德乾脆關掉了手機。

智慧哈哈一笑,有些機械性,但誰又能怪一個機器人笑的有些機械性呢。

克勞德靠到了椅背上——有人在催自己回工作室。

或者說,是兇手。

沒關係,自己的兒子回去了,如果是兇手,大不了去了南方再娶妻生子。

如果不是……那也好,畢竟未來的劍使不需要一個犯罪者父親。

相辱以沫,哪有相忘於江湖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