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長輩的事情,還是自己處理的好。
何況,這裡不是還有個炮灰蕭寧遠嗎?眼見著蕭寧遠不停的給自己使眼色,魏彤硬是裝作沒看見,反而還揚了揚聲,“蕭寧遠,好好照顧兩位長輩,知道嗎?”
“知道!”
蕭寧遠咬牙切齒的說。
欠揍的女人,就知道戲謔他。
這裡一個是她的母親,另一個是顧逸凡的母親。
哪一個是他蕭寧遠能惹得起的?眼見著魏彤和蘇默暖離開,蕭寧遠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然而等了半晌,卻都不見兩個女人開口。
“呃……芸姨,您要喝點兒什麼嗎?”
“隨便.”
季寶芸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蕭寧遠連忙上得到特赦似的去廚房準備飲料。
客廳裡,兩個女人面對面的坐著,季寶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也不曉得是什麼東西。
“早說你女兒是魏彤,也不至於搞的這麼尷尬.”
雖說是打消了要跟這個女人比試一頓的心情,但是面子上,季寶芸還是放不下。
刻意的揚高了聲音,蕭母卻根本不吃這一套。
“你又沒問.”
誰有毛病似的說,我女兒是魏彤?蕭母堵住季寶芸的嘴,季寶芸弄的下不來臺。
只能冷冷的哼了一聲。
以至於蕭寧遠從廚房裡出來,看著氣氛凝滯的客廳,心又涼了一大截。
暴風雨前的寧靜。
窒息的寧靜。
樓上,蘇默暖被魏彤拉到了蕭家為魏彤準備的房間裡。
雖說沒有血緣關係,蕭母卻覺得跟魏彤十分投緣。
平日裡蕭家的人也不多,就讓魏彤住了進來。
當成是自己的孃家,想了就來住。
房間一直有人打掃著。
魏彤也念及蕭母的這份情,連著跟蕭寧遠之間也越發的親近。
當然,也只是親近而已。
絕對不會有再多的情緒。
“暖暖,叫你來,是有件事想要提醒你.”
“什麼?”
見魏彤關上門,臉色也嚴肅起來,蘇默暖也不由得正了色。
彤彤不惜以這麼麻煩的方式也要跟她見一面,必然是有事。
“三年前的事,我想顧瑾宸不會主動跟你提起,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必須謹慎的提防一切跟東凌冉那個女人有關的事,還有,切記不要單獨跟一個叫尤明江的男人接觸.”
“尤明江?”
蘇默暖聽著這個陌生的名字。
魏彤輕嘆。
“你失憶,是接受過催眠。
尤明江就是給你催眠的人,但是這個人的身上有很多疑點我還沒有弄清楚,我怕你……”“催眠?”
聽著這個有些懸疑的詞彙。
雖然知道現在的心理專家可以用催眠的方式讓受過驚嚇的人忘記那一段事情,可是這事情要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又是另一種感受。
還有……“我為什麼要接受催眠?”
疑惑油然而生。
魏彤卻是狠狠地在蘇默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我告訴你的重點不在這裡好不好,你這腦子,真是壞了.”
不得不說,卻又必須要避諱著一些事情不能說,這樣的感受還真是不太好。
魏彤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
“暖暖,顧瑾宸不會希望你回想起來的,這是為你好,也是為大家好.”
魏彤沉默下來。
想到現在曝光在網上的新聞,又覺得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
“我知道.”
蘇默暖壓下心中的疑問,“或者哪一天我會想起,卻絕不是現在.”
每一個時間段都應該有每一個時間段要做的事。
記憶是記在著過去的一段時光,卻不代表那段時光要影響一生。
人這一生除去睡覺和上學的時間,剩下的著實太少。
在有限的日子裡,做自己要做的事,才不枉此生。
“你明白就好.”
魏彤深深地吸了一口,一雙受過傷痛洗禮的眼睛凝望進暖暖的眼裡,“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想起來.”
“這並不是我能控制的.”
如果人能夠隨時控制自己的記憶細胞,就不需要催眠師了不是嗎?如今的她不管過去發生什麼,只是相信她信任的人。
按照顧瑾宸的話去做,按照魏彤的囑咐防範需要注意的人。
“哎~不說這個了,記住我說的話就好了.”
魏彤轉身去抽屜裡也不知道翻找什麼東西。
找了好半晌,才翻出來一張信封一樣的東西。
“給你.”
“什麼東西?”
“情書.”
魏彤打趣的說,見蘇默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才正色道:“是顧逸凡讓蕭寧遠轉交給你的,我也不知道里面都寫了什麼,你回去再看吧!”
蘇默暖看著魏彤遞過來的信封。
好半晌都沒伸出手來接。
一封信,卻要轉接別人的手來給她。
他們之間,竟然這麼生分了?眼中不由得閃爍著晶瑩,不由自己的心疼。
那些曾經的美好,曾經的年少輕狂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那年草長鶯飛,你我青澀年華。
我梳著馬尾,在你面前膽大妄為。
我說:“我是蘇默暖,我想和你交往.”
你說:“好.”
曾經的一幕幕再次出現,竟然是那般的美好。
恬淡的笑容,青澀的愛情。
膽大妄為又小心翼翼。
分別後的擁抱,相處時的喜悅。
哪怕是不曾那般的悉心,也讓人難以忘懷。
或者,我們懷念的並非是那段感情,而是那已經逝去了的青澀年華。
不管結局如何,我們都把最好的年紀給了對方。
“顧家的人都是打不死的蟑螂,你不用替他擔心.”
見到那雙溼潤的眼睛,魏彤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麼一句話。
顧逸凡,這個讓人想恨又恨不起來的男人。
在暖暖最無助的時間,是他的陪伴。
卻又是他給了暖暖那樣一場背叛。
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了。
好在那份情感並沒有因此變了調子。
不管歲月幾經輾轉,她都相信在暖暖和顧逸凡的心裡,那段時光永存。
不像是自己,痴傻的三年,換來了不堪回首。
曾經有多美滿,現在就有多悔恨。
也不是沒有恨過,也不是沒有厭惡過,到頭來也不過是成了無波無動不驚不喜。
“我相信他.”
顫抖著伸出手,將那輕飄飄卻又沉甸甸的信封拿在手裡,眼角的輕輕的顫抖,似乎聽到了心中滴水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