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晨的身體才前傾出來,緊接著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咚——”身體向另一側摔去,上半身在陽臺的邊緣滾了半圈,才漸漸地穩住。
“顧瑾宸,不要打了.”
兩隻小手抓住那隻又要出拳的大手,細碎的語言才出來,顧瑾宸陡然鬆了緊繃的肌肉,轉身將即將滑到的她攬進了懷裡。
“哪裡不舒服?”
顧瑾宸緊張的問。
這個隱忍了許久,終於爆發出來的男人,其爆發力驚人的可怕。
“頭,頭痛.”
蘇默暖在顧瑾宸的胸口蹭了蹭,緊閉著眼,眉頭皺的緊緊地。
顧瑾宸的眼神深邃,頭痛嗎?大手扣住她的頭,心跳在狂亂的跳動著。
是要想起什麼嗎?剛才他就在陽臺外面,聽到兩人激動的言語,有那麼一瞬,就連他都以為顧瑾宸說的是真的。
他的言語太真切,著實不是演戲能夠演出來的。
“我們回去.”
顧不得那麼多,還是先送她去醫院再說。
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她的健康重要。
不管是不是會想起過去。
“不許走.”
才抬步,陽臺上的男人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把人留下.”
古今晨擋在顧瑾宸的面前,寬大的陽臺因為三個人的存在也顯得狹窄了許多。
顧瑾宸冷笑,“一個冒牌貨,你拿什麼跟我爭?”
“你才是冒牌貨.”
古今晨大吼,“是你搶走了我的暖暖,我才是暖暖愛的人.”
“古先生難道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記憶嗎?”
顧瑾宸蹙著眉問,古今晨怔愣,“我為什麼要懷疑我自己,我愛她,這麼多年我不打擾她,只是不想給她困擾.”
“那麼你知道暖暖是怎麼失憶的嗎?”
顧瑾宸繼續發問,古今晨收緊眉關,那個動作竟然跟顧瑾宸十分的相似,若非是仔細看,幾乎是別無二致。
“是我,是我為了我的大姐,一不小心讓她誤會了,後來,有個人為了救她,出了車禍,暖暖的精神也變得十分不好,為了讓她回到過去那個青春飛揚的樣子,我才讓人、讓人……”“好了我知道了.”
似乎是怕懷裡人聽到後續,顧瑾宸驟然打斷古今晨的話。
“那麼,你知道被撞的那個人是誰嗎?”
“我……”古今晨語塞,想了好久,才恍恍惚惚的說:“當時太匆忙了,哪裡會弄得清楚.”
說完,就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彷彿是哪裡不對,不是嗎?“你的記憶,並不完全.”
留下這八個字,顧瑾宸抱著蘇默暖出去。
陽臺上,只剩下古今晨一個人,呆愣愣的任由椰風吹拂,忘了自己是誰,忘了為何要到這裡。
為什麼他記不清那個人的臉了,救了暖暖的那個人,他怎麼會不記得呢?不可能的,一定是時間太久,忘記了。
房間內,豪華的水晶吊燈照亮了整個房間。
臥室裡,床上的人兒已經睡過去。
而守在床畔的人站在那裡,久久的不願意離開。
一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看了許久,以為這就是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了,才看到他的人動了動,抬手關掉屋子裡的大燈,開啟了床頭的壁燈,轉身到了客廳。
客廳裡,精緻的歐式沙發上,雲昊歌彷彿是等待已久。
純黑色的西裝,冰冷的五官。
眼底裡那朵清澈的冰花彷彿永遠也化不開。
“怎麼樣?”
“醫生說是受刺激導致的.”
苦澀的一笑,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滿心的痛楚。
他的暖暖,執著的讓他愧疚。
那樣過後,還要頑強的把他記住,這是個多麼倔強的小丫頭?“放心,不會想起的.”
“希望如此.”
但是事情會如何發展又有誰會知道。
沉默,看著落地窗前映出來的兩個人的影子,頹然的沒有精神氣。
“有沒有問出什麼來?”
沉靜了半晌,雲昊歌才深吸了一口氣問。
點燃了一支菸,放在兩人中間的茶几上的菸灰缸上夾住,煙霧充斥,似乎這樣才能排解一番心中的煩惱。
“古今晨可能跟暖暖一樣.”
“什麼意思?”
雲昊歌不明所以的問。
顧瑾宸揉了揉眉心,“暖暖只是忘記了,而古今晨則像是被人在大腦裡植入了另外的記憶,而那份記憶,就是我與暖暖的過去.”
“植入記憶?”
雲昊歌皺眉,這並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抹掉一個人的記憶,再換上另一個人的記憶,完全是催眠的手段就可以達到的。
可是,是誰做的,又為什麼要這樣做?背後的人才是他們需要找的。
“能清楚地知道事情的經過,必然是熟人,可是當初見證了我們的感情的人,太多了.”
身邊的人,哪怕不是朋友,也或多或少的聽過。
用心的打探,想要知道並不難。
“這樣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也在想.”
顧瑾宸仰靠在沙發上,還以為過去這麼久,該結束的都結束了,卻原來,到現在才發現在這背後還掩藏著不為人知的黑手。
“不是邢輝,又能是誰?”
雲昊歌自問,顧瑾宸搖頭,“不是邢輝,邢輝想要做的事,不會隱忍三年.”
“嗯.”
邢輝是他們最熟悉的對手,哪怕做這件事情的結果的確是可以讓宸傷心瘋狂,也的確像是邢輝會做出來的事情,但是這樣的做事手法,卻不會是他。
邢輝這人,固然喜歡鑽牛角尖,盯上一個人,就會不遺餘力的報復。
但是這人做事也算是光明磊落。
是他做的不會否認,不是他做的也不會承認。
“看來,勢必要用點強硬的手段了,那人藏在背後,遲早會露出尾巴,現在先把這個古今晨解決了,免得中途出現什麼意外.”
暖暖的心是定的,但是從今天的情況可以明顯的看出來,古今晨對暖暖的情緒有很大的影響。
因為這個人和過去的自己太過於相似。
夜一點點的過去,不管是客廳裡的兩個男人,還是那個依舊站在陽臺上苦思冥想的男人而言,這個夜都太過於漫長。
錯綜複雜交纏在一起的過去,像是一團亂麻,越滾越大,理不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