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家拿著錢甩在身上。

“顧夫人請吧.”

蘇默暖站出來一步，顧逸凡握住她的手腕，想要叫她別去，卻被蘇默暖阻止了他的好意。

“不要擔心，你跟瑾宸都在，難不成顧夫人還會在這兒為難我？”

“可是……”上次的事情依舊是讓他不能釋懷，這一次她就在眼前，如果還不能保護好她……“顧逸凡，媽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蘇小姐也不是嬌弱的小花兒，難不成說個話，還能讓她不見了不成？再說，你都要走了，即使今天護了她，明天、後天呢？難不成要在蘇小姐身上裝個監視器，隨時觀測著？可是，就算如此，你遠在天邊，你又拿什麼保護她？”

唐芯芷意味不明的說出這番話來，蘇默暖緩緩地側過頭，看著顧逸凡，眉間微微的隆起。

“你、要走？”

為什麼他從來都沒有說過？這裡是他家，他已然結婚，還要走到哪裡去？“暖暖，你不要聽她胡說.”

顧逸凡惱了唐芯芷一眼，“c市是我家，我還有個龐大的顧氏要管，我能走到哪裡去？”

“逸凡，你說謊了.”

蘇默暖看著顧逸凡，肯定的說。

他的眼神在閃爍，他說謊的時候一向不敢正眼看她。

“暖暖，我……”“你要去哪裡？”

打斷了顧逸凡未說出口的解釋。

因為知道是假，所以聽與不聽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你要去哪？”

顧逸凡不言，她便接著問。

或可她沒有真正的愛過這個人，卻是對他真真正正的用過心。

他的喜好，他的一舉一動，她都有深刻的瞭解。

曾經，她為這件事自豪過。

而今，她也慶幸她用過心。

“出去看看，你知道的，我早就想去了.”

臉偏向了一側，顧逸凡側過臉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怕她會留他。

他怕他這一眼看下去，就再也沒有勇氣離開。

可是，他必須要走。

唯有如此，才能強大自己，才能找到自己和小叔、雲昊歌、葉梓軒之間的差距。

“什麼時候走？”

“明天.”

“所以你是來請我吃散夥飯的？”

蘇默暖沒好氣的問，她都沒跟他計較劈腿，他竟然還跟她生疏了，還是說……“你介意我那天的話？”

暮雪山上，她也不過是不想過多糾纏，卻沒想過要他離開c市。

從小就是貴公子的他，一個人在外能適應嗎？說到底，還是會為了他而擔心。

做不到完全的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因為曾經那樣親密，曾經那麼用心。

“暖暖，我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去長長見識了，二十年，我生在c市，長在c市，我的眼裡也只有這方天地，我想要到一個全新的環境裡，去闖一闖。

而今我也沒什麼牽掛了，也是時候了.”

抬起手來，像是以前那樣，寵溺的揉著她額前的碎髮。

“暖暖，不用為我擔憂，我保證，待我回來的那天，會讓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顧逸凡.”

“我才沒有擔心你.”

面對他的笑容，蘇默暖不忍的側過頭。

“你也不要指望著我會留你，顧逸凡，你既然沒有打算告訴我，我便不會去送你，祝你、一路順風.”

用力的咬著唇瓣，不讓自己說半個心軟的字眼。

他們都清楚，這次遠行，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她，都是再好不過。

“我就知道，你會支援我.”

顧逸凡笑，笑意到了眼底。

這幾日來，唯一一次真心的笑容。

其實他們都明白，哪怕是他已娶，她已嫁。

但是他們依舊是最瞭解對方的人。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進駐到了心裡，無怨無悔，已然足夠。

一旁，季寶芸深吸了一口氣，側過臉去，指尖在眼角輕拭。

沙發上，唐芯芷手握著牙籤，恨不能捏碎。

蘇默暖，你是巴不得逸凡走了，好看我唐芯芷的笑話是嗎？你不會阻攔，你當然不會阻攔！你是巴不得顧逸凡能早點走，你蘇默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在顧家作威作福了不是嗎？唐芯芷恨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明明她對顧逸凡的用心不比蘇默暖少，為什麼到最後所有人都是圍著蘇默暖轉的。

“顧夫人，我們走吧.”

蘇默暖朝著季寶芸道，因為想要逃離開顧逸凡，也只能找這個藉口了。

現在，她寧願跟季寶芸在一起，也不想繼續再跟顧逸凡僵持。

她怕自己僵持不下。

“暖暖……”想要叫她不要去，然而她走的又是那麼決然，連一點留戀都不沒有。

他知道，她不會留他。

也慶幸，她沒有開口。

“謝謝你.”

看到那個身影逐漸的消失在旋梯上，顧逸凡眼圈微紅，笑出來也逐漸成了苦澀。

“顧逸凡，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唐芯芷站起來，走到顧逸凡面前。

看到他微紅的瞳孔，心裡不停的嘲笑自己。

她唐芯芷做了壞人，徹徹底底的壞人。

即使當初他顧逸凡也是預設，可是在他心裡，自己依舊是拆散他美好姻緣的那個壞人。

自始至終，他眼裡不會有唐芯芷。

只有她傻傻的以為，總有一天他會看到自己。

“唐芯芷，簽字吧.”

六個字，簡簡單單六個字，判定了他們這段短暫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