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像是一個妻子一樣站在門口等待著自己的丈夫迴歸，然而走了沒幾步，看到門口處進來的人時，臉上的笑容無論如何也掛不住了。

雙頰上的表情僵住，一雙眼睛裡的笑痕也一點點的凝結成了淡淡的冰霜。

“蘇默暖，你怎麼來了？”

她怎麼會來？季寶芸為什麼沒說蘇默暖也會回來？木然地看著蘇默暖進來，看到她走到自己的面前頓住。

看她臉上淺笑，淡然如風。

她說：“我記得你結婚那天我就說過，你要喊我一聲小嬸嬸.”

漫不經心，滿不在意。

言語間又帶著幾分調皮。

顧瑾宸捏了捏她的手，“走吧.”

“嗯.”

收斂住略顯張揚的神色，乖巧的跟著顧瑾宸。

這裡她只來過一次，就是上次顧逸凡結婚的時候。

當時忙著鬧場，並沒來得及欣賞，加上當時是婚禮，現場佈置的富麗堂皇，也就少了今天見到的這份雅緻。

“我的房間在上面，要不要去看看？”

顧瑾宸貼在她耳畔，看上去兩人甚為親密。

尤其是蘇默暖並沒有拒絕顧瑾宸的親熱。

顧逸凡看著，不由傷感。

他與她相處三年，對她頗為了解。

如果不是信任了這個人，她不會允許一個男人靠的她那麼近。

“暖暖，希望你能幸福……”嘴中呢喃，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眼神，不去看，也就不會痛了。

曾經在一起過，也曾經彼此深入的瞭解過。

對於那道視線，她熟悉。

顧逸凡，我們終歸是錯過了……“我們上去吧.”

拉扯著顧瑾宸的衣袖，不想在這裡尷尬下去。

顧瑾宸順了她的心意，也能明白她的尷尬。

二樓的房間，乾淨如常。

然而，進去的剎那，有一股清冷撲面而來，顯然是長期沒有人住過。

房間裡擺放著的東西，冰冷的沒有任何的生氣，在這裡看到的是一個公式化的房間，甚至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溫情。

“你都不在這裡住嗎？”

在屋子裡左右的觀看，發覺到床頭櫃兒的一個相框裡，放著一張似乎是有些年頭了的照片。

照片裡是一個穿著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筆直的長髮，燦爛的笑容，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像是不諳世事的天使。

而這人……不是她自己又是誰？“這……是、我、嗎？”

明知故問，手指撫摸著相框，心裡一陣憋悶。

“是.”

身後，一雙手臂將她擁住。

溫暖的氣息將她包裹住，沉甸甸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一言不發，卻又讓她覺得心安。

“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

顧瑾宸單手撫著蘇默暖的髮絲，不等她說是或者不是，就自顧的道：“以前的你很喜歡粘著我，就像是個小尾巴，怎麼甩都甩不掉.”

“你是想甩掉我？”

嚴重懷疑顧瑾宸話裡的真實性，她不覺得自己會像是個小尾巴似的粘著一個人。

不過，既然顧先生說了，她也沒必要非得跟顧先生爭出來個究竟。

反正她現在是無從考究，顧先生怎麼說，她就怎麼聽。

“我要是真想甩掉你，就不會想方設法的再把你騙回來.”

在她的發側淺淺的吻了吻，蘇默暖心中一動，“你必定是得罪了我，才不敢明目張膽.”

從一開始的畏手畏腳，到後來的小心翼翼，再到現在的逐步坦誠，顧先生也算是用盡了心機。

而她，明知前面可能是個深坑，卻也義無反顧的跳了進去。

“暖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也有利弊權衡.”

“所以呢？”

你當初又是怎麼權衡的？心中莫名的抽痛，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緣由。

小手握住他放在她腹部的大手上，垂著頭，莫名的有些傷感。

“如果你和昊歌或者是梓軒同時面臨危險，我必先會救他們兩個.”

顧瑾宸忽然不著邊際的說，蘇默暖莫名的收緊手，彷彿是已經預料到，接下來的話，並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知道為什麼嗎？”

顧瑾宸問，聲音輕不可聞，喃喃低語間，只聽他說：“暖暖，你是我的半條命，我可以陪著你一起死.”

“因為最親……”所以才會選擇在危險的時候，救了別人是嗎？張了張嘴，後邊的話已然無力出口。

心中莫名的震顫，她不瞭解過去的他們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但是她願意信他，愛他，把他作為自己最親的人來對待。

不僅是他，如果是魏彤與他，自己也會選擇救了魏彤。

因為他是她的丈夫，她最親的人。

“暖暖，如果、如果哪天你記起來了，一定、一定要記住我今天的話.”

不是不愛，是無意中的傷害。

在還沒來得及解釋清楚的時候，悲劇就已然發生了。

“顧先生放心，我的記憶力一向不錯.”

蘇默暖揚唇笑了笑，如果單純是這個原因，她想她也不會小氣到去計較，其中必然是有了什麼小隔閡，是顧先生沒有跟她講的。

所以，蘇小姐決定保留意見。

身子往顧瑾宸的懷裡縮了縮，心房在不停的跳動，力量磅礴，每一下都是那麼用力。

“暖暖，吃飯了，你跟小叔……”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未說完的話卻是陡然間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