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周傳志的供述,警方當天晚上就在那片河灘上挖出了孫平和牛光武的屍體。
但是由於二人死亡時間過長,屍體腐爛嚴重,已經沒有了屍檢價值。
在周鵬三人的帶領下,警方又來到了那個廢棄化工廠的地下儲存室,企圖能夠找到線索遺留。
然而沒想到的是那個儲藏室由於長期無人維護,廠房周圍的排水渠被堵,竟然滲入了一地下室的水。
別說有什麼線索了,再來晚一點廠房都有可能塌方。
本來縣局上下全都以為案子在有了這麼一個突破口之後就會順著口子進去一舉破了此案。
然而沒想到這個口子只是個口子而已,想深入進去根本就伸不進去。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周傳志和那三個小混混不鬆口,從他們身上深究下去也是白費力氣。
本以為周傳志是個老狐狸也就罷了,那三個小混混卻是三個生瓜蛋子,只要施加一點壓力就能讓他們屈服。
然而事實卻又讓所有人失望了。
三個小混混只承認是有人僱他們他們搬運過屍體,除此之外別的什麼都沒幹,也什麼都不知道。
原本三個小混混還一口咬定僱他們的人就只周傳志,可是在詳細審問之下他們也變得自我懷疑起來。
他們所以為的僱主其實是他們先入為主的想法,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聯絡他們的就是周傳志。
這讓縣局本來幹勁十足的一幫人不禁又有些洩氣起來……
……
轉眼正月已經過半,元宵節這天天氣出奇的好。
元宵節過後這個春節也算是徹底的結束了。
當人們正享受著這最後的節日氛圍的時候,陳國棟正站在百里外的一條荒僻的土路上。
他的面前是一輛燃燒著的廂式小貨車。
陳國棟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騰起的火焰,眼神有些失焦。
真車牌假車牌都已經摘了下來,發動機的編號也用打磨機打掉了。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查到這輛車的任何資訊。
這是陳國棟的車,當然不是他原先那輛,而是在一年前找人買的二手車。
這輛車他從來沒有往他住的地方開過,一直停在別處。
他在晚上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用這輛車作為代步工具,當然,每次都會有不同的車牌。
如今這輛車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也就不需要再出現了。
直到火焰熄滅,小貨車變成了一副骨架,陳國棟才轉身離開。
他現在可以去做最後的收尾工作了。
周傳志和三個小混混被羈押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警方不會有太多的進展。
周傳志不會承認僱兇,三個小混混也不會承認殺人。
因為他們一個根本沒有僱兇,一個也真的沒有殺人。
所以陳國棟很清楚警方在經歷過最開始的激動過後很快就會冷靜下來。
他們找不到更有力的證據,他們只會是空歡喜一場。
警方這幾日的沉默也證明了他們的無所作為。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走最後一步棋,讓這局死棋活起來,然後徹底的結束這盤棋。
……
正月十六的上午,一個女子走進了寧縣第一看守所。
女子身材細瘦,精緻的五官化著淡妝,頭髮梳成一個幹練的髻,一身職場西裝把她的氣質襯托的相得益彰。
女子稱是周傳志的律師,並向工作人員出示了委託書和律師證。
工作人員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還了回去,即刻打電話通報領導。
掛了電話後工作人員直接帶著女子去了關押周傳志的房間。
法律規定律師會見嫌疑人警方是不可以監聽監視的,所以工作人員把女子帶到房間門口開啟門後就離去了。
此刻的周傳志正心情鬱悶的躺在硬板床上,心裡尋思著自已已經進來有幾天了,家裡人給自已找的律師應該早就來了才是,可是這幾天卻沒有一個人來見他。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家人這幾天的確在四處找律師,可是卻沒有一個律師敢接這個活兒。
不管給多少錢都沒人接。
幹律師的沒有一個是傻子,知道什麼樣的案子能接什麼樣的案子不能接。
刑案民案經濟案離婚案都能接,唯獨涉及到那啥的是一定要三思的。
除非有九成把握,否則沒人願意冒這個險,搞不好就能把自已給搭進去。
而周傳志如今的情況,傻子都知道他完了。
聽到門被開啟周傳志當時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想應該是自已的律師到了。
然而就在他看到那個女人的臉的時候,他一下子呆立在了當場……
因為這個女人他認識,他不僅認識,曾幾何時這個女人還一度成為了他的夢魘!
“……是你!”周傳志的眼睛豁然睜大。
江琴冷冷的注視著周傳志,血液開始不受控制的上湧。
這一刻她很想衝上去撕了這個畜生,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讓他去死。
但是她還是剋制住了。
她知道她不能,她來這裡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不是很驚訝我會出現在這裡?這段時間是不是寢食難安啊?”
江琴語氣冰冷,目光如刀般注視著周傳志的眼睛。
面對這樣一雙眸子,周傳志竟然有些不敢與她的目光對接。
“你來這裡幹什麼?看我的笑話嗎?”周傳志把身體轉向一邊說道。
“你以為我只是想看你的笑話嗎?你錯了,我今天來是要親自把你送進地獄!”
江琴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她對這個男人的恨只有他死方能化解那麼萬分之一。
周傳志冷哼一聲,說道:“難道你想在這裡殺了我?你不覺得你這個想法很幼稚嗎?那些事情如果都是你和你的幫兇做的,你應該很清楚我根本沒有殺人,警察也根本就沒有證據,我只是被你們陷害的罷了,雖然我做不了官了,但你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你們失算了!”
“是嗎?那我要是把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的影片公佈出來,你覺得的你會在裡面蹲多久?”江琴的表情開始變得淡然。
聞聽此言周傳志的眼神極速的閃爍了一下,隨即便定下了神。
“你去告就是了,我認栽還不行嗎?按照法律也不過就是幾年牢而已,我坐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