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車隊已經到達了南河壩。
“趙老闆,那我們就在此別過了。”
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他是鄒家當家的兒子,鄒昆。
鄒昆被他老爹鄒石寄予厚望,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銷售。
朱厚照也是對其抱抱拳。
“好,慢走啊。”
“嗯,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可以來鄒家找我,至於地址嘛,想必隨便問一下就能知道。”
鄒昆說這句話時明顯能夠感受到其驕傲。
“好。”
朱厚照揮手告別。
進入南河壩,走在人流密集的道路上。
一個地方吸引了朱厚照的注意。
那裡有許多人圍著,從外面看去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去看看那裡在做什麼吧。”
朱厚照提議,隨即往那個方向走去。
從擁擠的人群中緩慢擠到了靠前的位置,終於知道是在做什麼了。
這裡是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石臺,石臺上面擺放著各種用於鍛造的工具。
兩邊各有一個十分精裝的漢子。
兩者皆沒穿上衣,臺子上的大爐子熱的他們渾身冒汗。
朱厚照對於這種事情顯得十分好奇。
“那是在做什麼啊?”
他輕輕戳了一下旁邊的一個看客。
看客扭頭看向他,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其穿著很是華麗。
像是一個大戶人家。
“聽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我們本地人吧。”
看客隨口說道,旋即指著臺上。
“那個叫做阿芒,是神匠的第三個弟子。”
朱厚照順著看客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臉上有一道輕微疤痕,但又很明顯能看到的男子。
此刻,他正揮動著手中的鐵錘不斷砸向板子上的一塊燒的通紅的鐵塊。
看客隨即又指向另外一人。
“那是一個毛頭小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上來就去阿芒的地盤提出挑戰。”
看客提起另一個人時,眼神中滿是不屑。
顯然他並不看好這個毛頭小子。
朱厚照也大概看了一眼另一個人。
這是個大約只有三十左右的人,看上去年紀並不是很大。
但一身腱子肉看著十分養眼。
“他們二人正在比試,那小子等著丟人吧。”
看客對於那人十分不看好。
幾個小時前,這個人從外地而來。
他自稱神匠之上,更是說了一句大話。
“我是神匠之上第一人,記住我的名字,梅川庫子。”
朱厚照盯著臺上看,他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趙二(無情),你說誰會贏。”
朱厚照一隻手撫摸著下巴,一邊思索一邊詢問。
無情微微說道:“我觀察了片刻,我感覺右邊那個要輸。”
無情所說的那人是阿芒。
正是那個看客和他說的神匠的弟子。
無情的話語聲並不算小,被一旁的那位看客聽到了。
他是一位神匠狂熱粉,對於這種言論在他聽來就是褻瀆神匠。
他立刻站出反駁。
“不是,你說什麼呢你!你這是在質疑神匠的權威性。”
無情對於這種不專業,然而又毫無道理的反駁也是有些不悅,他出言說道:
“我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
“你……你……”
看客又要反駁,這時朱厚照站了出來。
他將劍拔弩張的二人分開。
“抱歉,我這下人得罪你了。”
朱厚照本來心情還算是不錯,這下一塌糊塗。
他可不想剛剛到此處就和人發生衝突,他還準備好好體驗這個“假期”呢。
朱厚照出面,無情自然只能退下。
他敢和看客辯論,他可不敢和朱厚照爭理。
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無情可是很清楚的。
這可是當今大明天子,要不是隱藏了身份,哪裡輪得到這個看客和他說話。
而無情也是從四品的官員,若是身份一出,這人可能當場就跪下認錯了。
“哼,好好管教。”
看客見有人出來拉架,也是一甩衣袖到別的地方觀看了。
朱厚照則是訕訕笑了笑。
“趙二啊,這次出來別老是一副架子,當成旅遊。”
朱厚照倒也沒有責怪無情。
畢竟這是專業知識,朱厚照也知道無情說的是對的。
“是,老爺。”
見到無情認識到自己的問題,朱厚照也是欣慰點點頭。
諸葛正我和其他三大名捕倒也是有些像吃瓜,就在一旁看著,一句話也沒說。
不過這種情況,朱厚照倒也是樂意。
“趙二,你剛才說左邊那個傢伙會贏,這是為何?”
朱厚照的注意力又稍稍往左邊那人集中了些。
現在,他還並不知道此人究竟叫什麼。
“因為那個人的手法。”
無情輕描淡寫。
他看出左邊之人用錘的手法完全不是阿芒可以比擬的。
每一錘的落點幾乎可以精確到隨意一隻筆點在一張紙上。
這種錘法十分巧妙。
可以讓一塊破銅爛鐵變成一個絕世的藝術品,又或者是鋒利的戰場利器。
“手法,什麼手法?”
朱厚照哪裡知道無情說的是什麼手法。
無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用通俗的辦法說起來。
“就是那個人的錘法和神匠一個級別,而另一個人只是神匠弟子。”
這麼一對比,朱厚照大概懂了一點。
不過想想也十分奇怪。
“這南河壩怎麼會出現一位和神匠比肩的人呢?”
無情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興許是隱藏的高手,不過他也未必能夠和神匠處在一個水平。”
“此人雖然錘法和神匠幾乎一個水平,但這也僅限於我好多年前所見到的神匠,如今他是否有所精進我也不是很清楚。”
朱厚照聽了無情這麼一說,也有些接受。
他們此行就是出來找神匠的,若是隨便見一個人都和神匠一樣,那這神匠也太不值錢了。
那句話這麼說來著。
爛大街了。
就在朱厚照還在思索時。
刺啦刺啦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只見那名不知姓名的人已經開始下一步,而阿芒此時還在敲擊鐵塊。
他的頭上全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因為旁邊爐子太熱了,還是因為這個比他年輕接近十歲的人給的壓力太大。
就在眾人都看的十分緊張時,一群官兵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