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眼淡漠，說出的話卻讓人忍俊不禁。

“不好意思，她，夢遊了。”

姜未：“……”

大早上的，她夢什麼遊？

在教授的允許下，她面色通紅地坐了下來。

之後的時間，姜未一直認真聽課，生怕傅晏再做出什麼坑她的舉動來。

傅晏在旁格外滿意。

小姑娘就不該討論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學習才是正道。

下了課，姜未終於有機會提起薑母。

“我父親來找我了。”

空蕩的階梯教室裡，她的聲音尤為沉悶。

“那時候沒錢讀高中，是他偷偷拿了錢給我。他說的對，沒有他，我不會有大學念。”

她說著，頭越來越低，手緩慢攥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沒辦法……”

她很想斷絕關係，但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文書斷絕，法律上是不會承認的。

除非再也不會被他們找到，否則，很難徹底擺脫。

傅晏面上沒什麼表情，淡淡開口：“我可以把他們……”

怕嚇到她，他還是改了口：“送到南非，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回來。”

真是個好辦法。

姜未這麼想。

只是……

“我奶奶年紀大了，她雖然不說，但我看的清楚。”

她說的緩慢艱難，“她很在乎我父親，常常對著我父親的照片流眼淚，她很怕他過的苦。雖然父親對她算不上好，但在老一輩看來，那始終是她的親生兒子。”

她是奶奶養大，奶奶現在年紀大了，她不知道她還能陪她多久。

奶奶給她的恩情，她一輩子都還不清。

所以，她不想做讓奶奶傷心的事。

傅晏視線落在小姑娘身上。

她很瘦，連肩膀都是單薄的。

他知道那個老人在她心裡的重要性。

嘲弄的話到嘴邊最終嚥了回去。

他問她：“姜未，你覺得你這樣做，他們會感激你嗎？”

“這是最後一次。”姜未知道他在讓步，她抬頭看向他，“不會再有下次。”

或許，下次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她身邊。

“我可以答應你。”

傅晏看向她，黑眸翻湧著情緒：“照例，你的感謝。”

姜未眸光落到男人臉上。

他依舊戴著口罩，只露出精緻英挺的眉眼。

姜未微抿了下唇，想了想，主動向著男人靠過去。

溫熱的唇瓣隔著口罩觸上他。

一觸即分。

姜未彆扭轉過臉，不好意思去看他。

這次，是她真心誠意的吻。

以前他做任何事，都是帶著強迫，這次，他是真的尊重了她的意思。

而且沒說難聽話。

傅晏愣怔地看著眼前人。

他眸中是她泛紅好看的臉。

明明是極青澀的，甚至兩人碰都沒碰到。

他卻覺著，比任何一次都要撩人。

“姜未。”

傅晏摘下口罩，抬手扣住她的脖頸：“你那也算感謝？”

“我教你，如何謝人。”

說罷，他觸上她的唇：“張嘴。”

“我……”

姜未剩下的話，被男人盡數吞沒。

不同於以往的急迫，這次的他，分外溫柔繾綣。

勾著她的心，緩緩沉淪。

……

兩人出了教室，並肩走在校園。

“傅先生，”姜未走到他前面，轉身面對著他，“之前說好帶你參觀校園，好像一直沒來得及，不如趁此機會，我帶你看看？”

傅晏沒打擾她的興致，點頭應聲。

姜未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般鬆了口氣，一路認真和他介紹。

她說的那些風景，傅晏看不進去。

他眼中是她眉飛色舞的小臉。

傅晏從未想過，姜未在學校，會是這個模樣。

活潑，青春，美好至極。

姑且算她那個父親，做了一件好事。

這樣，他放過他們，心裡才舒坦點。

逛了一圈，姜未上了傅晏的車，兩人一起去醫院。

路上，她問道：“那家法餐廳，是陸家的產業嗎？”

兩人之間發生這種尷尬事，那個餐廳，她再去不好。

“是，”傅晏開著車，“陸白澤開的。”

他瞥一眼小姑娘，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說道：“你儘管去工作，有我在，會護好你。”

姜未聽著，心臟飛快跳動起來。

“傅先生，”她像是著了魔，喃喃道，“你今天，有點奇怪。”

過分溫柔。

“呵，是麼。”

傅晏輕勾唇角：“怪我對你手下留情？放心，晚上全部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