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爸，他唉聲嘆氣的，表情裡彷彿有話要說。
我問:“爸，您還有話要說嗎？”
爸愁苦地緩慢道:“是啊，只可惜，你妹妹還沒有回家！”
我掃向林婉瑜，林婉瑜露出難過的神色。
林婉瑜想了想，說好話道:“爸，您放心吧，月月一定會回來的，她那麼孝順，一定會記得您的生日的，往年她不都記得嗎？還提醒我們給您過生日呢。”
爸認同地點點頭，面色蠟黃的他，表情跟吃了黃連一樣苦。
門咔嚓一聲，我們齊刷刷看去，是妹妹忽然回來了。
她懷裡抱著一隻寵物貓，貓咪彩色的，非常可愛，發出討喜的聲音。
我跟爸瞬間多了幾分欣喜，可是看見妹妹表情的那一刻，我們的笑容都凝固了。
妹妹回到家，見到林婉瑜的第一眼，就是露出陰毒怨恨的表情，瞪了她許久，然後冷哼一聲，回了她自已的房間，再動作粗魯地關上門。
她躲在房裡，不出來了，我們互相對視一眼，大概都明白了月月的意思。
林婉瑜表情愧疚，轉了轉眼珠子，然後起身朝著月月的房間走了過去。
她似乎知道，妹妹是因為她，才生氣不出來的，只有她去，或許才有效。
她走到妹妹的房間門口，好聲好氣地喚道:“月月，我飯都做好了，你出來吃吧。”
妹妹不搭理她。
林婉瑜再道:“一吃飯，爸就唸叨，不知道月月今天吃了什麼，她在外面睡得舒服嗎？習慣嗎？你出去的這幾天，我們都很擔心你，你知道嗎？”
門依舊沒有動靜，妹妹依舊不搭理她。
林婉瑜僵硬地對我們笑笑，誇讚道:“月月，你那隻貓咪挺可愛的，很討人喜歡。”
裡面還是沉默不語，妹妹對她太冷漠了。
林婉瑜依舊心平氣和道:“月月，爸今天生日，你出來吧，你回來不就是給爸過生日的嗎？”
妹妹終於開啟門，憤恨地瞪著她，兇道:“你別說了，你怎麼還不走，我哥都跟你提出離婚申訴了，你還賴在這裡幹什麼？”
林婉瑜的表情有些難堪，然後擠出笑容，溫和說道:“今天是爸爸的大壽，你看在爸的面子上，先別生我氣了吧？”
妹妹對林婉瑜失望透頂，眼中不知不覺地含淚說道:“你還記得爸生日呢，你不是早該拋在腦後了嗎？”
林婉瑜溫柔道:“月月，我知道你恨我，我同樣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你以前跟我那麼好，對我那麼親，那麼信任我，但是我卻做了讓你和你哥失望和傷心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該喝醉酒，不該輕信別人，不該懷孕流產。是我對不起你們，我會改過自新的。月月，我對這個家的感情你是不能懷疑的，我們全家人相處這麼多年了，你們已經是我生活的全部了，只是……”林婉瑜說到這裡，戛然而止了。
妹妹不解地盯著她的神情，質問道:“只是什麼？是什麼！”
妹妹歇斯底里般吼出來質問道。
林婉瑜變得滿臉愧疚，不予辯駁，表情很委屈。
妹妹痛心地道:“你和馮翰林，還有那個流產，真是讓我難以置信，你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你朝三暮四，水性楊花，你不要臉！”
林婉瑜的表情很難看，任由妹妹罵。
妹妹淚流滿面道:“你知道嗎？以前我最喜歡你，跟你最親，對你最好，對你比哥都好，可是你卻做出了這種事，你真是不要臉，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林婉瑜的表情有些痛苦，眼中也有了一絲淚光，卻依舊沒有反駁。
妹妹厭惡地打量她，良久，才問道:“我哥對你不好嗎？”
林婉瑜愧疚地道:“他對我很好，好到了極限，所以我現在想彌補他，我以後都不敢了。”
“你不敢？哼！誰信呢！他就是事業心重，比較忙，經常不回家而已，你寂寞了，是吧？”
林婉瑜沉默不語，無言以對。
妹妹又問:“馮翰林比哥帥，是嗎？比哥更討你歡心，比哥更養尊處優，更有錢，更幽默風趣，是嗎？”
林婉瑜被質問得表情想哭。
“你說話呀，啞巴啦！”月月大聲吼道，語氣裡那種失望無法用語言形容，淚水都湧出來了。
林婉瑜抹了一下眼中的淚水，小聲地哽咽起來。
妹妹問:“你做那事之前，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有孩子了嗎？平時裡一本正經的，沒想到你骨子裡這麼風騷，你還是人嗎？你讓我怎麼面對你，你說話呀！”
林婉瑜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反駁半句，表情委屈極了。
妹妹用紙巾抹了抹淚，穩定了情緒，語氣冷漠道:“反正我哥跟你提出離婚了，我也不罵你了，多罵你一句，我都覺得累，你先去吧，我會出去的。但是我告訴你，我是因為爸，不是因為你！”
林婉瑜回頭，看我一眼，我和她對視，她表情有些低落地朝著廚房而去了。
她去廚房多做了一碗長壽麵，我去拿了一瓶酒過來。
爸的表情有些欲哭無淚，他回了妹妹房間，只跟妹妹囑咐了一句:“月月，在你哥和你嫂子離婚之前，你別跟你嫂子較勁了，知道嗎？”
妹妹的表情很鬱悶。
飯點的時候，妹妹拿出個很大的生日蛋糕。
我們四個人舉起酒杯，我笑逐顏開地恭祝道:“來，我祝爸爸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妹妹也展顏笑道:“我祝爸爸健康長壽，笑口常開。”
林婉瑜也笑道:“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我們異口同聲道:“爸，生日快樂。”
我們舉杯碰了一下，然後仰頭飲下。
之後爸就吃林婉瑜做的長壽麵了。
林婉瑜笑著問:“爸，這長壽麵好吃嗎？”
爸吃得津津有味，點頭道:“嗯，好吃。”
我覺得那隻蹦蹦跳跳的貓咪很可愛，問道:“月月，你怎麼買了只貓？”
妹妹瞪了林婉瑜一眼，含沙射影地說道:“那沒有辦法了，現在不同以往，現在沒有人陪我了。”
“它吃什麼呀？”爸夾了塊肉遞到貓面前。
妹妹阻止道:“爸，別亂給它吃東西，它現在還小呢。”
爸道:“明天我買點小魚給它吃。”
妹妹忙道:“別，它現在只吃奶和貓糧，不吃魚的。”
我隨口道:“開玩笑，哪有不吃腥的貓啊。”
妹妹看了林婉瑜一眼，諷刺道:“有啊，我們家貓咪就不吃腥，它知道好歹，比某個人強多了。”
爸怪責道:“月月，你說什麼呢你！”
妹妹倔強道:“我有說錯嗎？”
“月月！”爸給了妹妹一個怪責的眼神。
妹妹心有不甘道:“爸，您知道，平時我最喜歡跟她在一起，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她有多壞。哥跟她的感情那麼好，對她付出了所有，可是她卻那麼不要臉，我想想都覺得她很可怕。我現在因為她，已經懷疑愛情，懷疑婚姻了，她不僅毀了哥，也順帶著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