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就寒著臉離開了。
在妹妹的房間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去鑑定中心,我太心急看結果了,可以說一刻也不能等待。
我心裡當然祈禱著佳佳是我的,雖然帶著佳佳有點累贅,尤其二婚的時候,怕新妻子跟佳佳處不好,但是我仍然希望佳佳是我的。
我腳步沉重地來到鑑定中心的視窗,心急地從醫生手裡拿過了鑑定結果。
拿到手裡了,我卻沒有急著看。
我心裡無比的沉重,閉了閉眼,做了一番十分複雜的心理準備,帶著祈禱,緩緩開啟了紙張,把目光盯在那個結果上。
在我緊張的目光中,結果赫然顯示,佳佳是我的。
他真是我的兒子,我激動得眼眶發熱,幾乎喜極而泣,佳佳果然是我的。
我咧嘴而笑,對醫師連連感謝。
與此同時,我覺得過去的林婉瑜或許是可信的,她以前或許真不是那樣的女人。
親子鑑定以後,我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一定的舒緩。
回來的時候,路過那家咖啡廳,忽然回想起馮翰林和林婉瑜上一次就是在那裡見面的。
我開著車經過,原本只是隨意地一看,卻沒想到竟然又看見了他們倆坐在那裡聊天了。
我的表情僵硬了,隨後就是面部抽筋般,怒火噌噌地飈上來。
我心如刀絞,我昨晚還跟她說不許跟馮翰林見面,沒想到二人又偷偷私會了,在這即將離婚之際,我的心情複雜煎熬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們還在我傷口上撒鹽。
二人像上次那樣相對而坐,我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依稀能看見他們的臉,確定是他們。
正在我怒極生悲的時候,林婉瑜起身了,跟上次一樣,離開了馮翰林那張桌子,只不過這次她不是接電話,而是走出了咖啡廳。
我看清楚了她的表情,她相當平靜,似乎帶點抑鬱。
我根本沒有看見伍素嬌的影子。
記得上次林婉瑜說伍素嬌在,雖然是她的一面之詞,我也有一分相信了,這次卻是百分之一百肯定是她跟馮翰林單獨約會,是在跟我婚姻期間,跟那個混蛋約會。
這個可惡的女人,又違揹我的意志。
我一刻也受不了了,我心裡清楚,即使我當上了集團總經理,他爹仍然能將我除掉,還不如跳槽去圓夢集團的敵對公司。
我承認我是有點匹夫之怒了。
我將車子停在了咖啡廳的前面,朝著馮翰林而去,我有些好奇,倒是想看看他是個什麼人,又究竟會怎麼說。
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上次打他一頓,不足以讓我瞭解到他的人格和性格。
這家咖啡廳裝潢很漂亮,裡面也很寬大敞亮。
馮翰林正坐在那裡吃西餐,左手拿叉,右手抓刀,吃得面無表情,沒心沒肺,可能剛剛沒有跟林婉瑜談妥什麼。
我步履沉重,內心稍微有點緊張,朝著他越走越近,每近一步,內心的憤怒就會增加一分,殺機四溢。
他察覺到有人逼近,朝我扭頭看來。
見到我的一刻,他的表情愣住了。
我跟他四目對視,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自從搞了我老婆,就應該知道我是誰!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仰視我,我們對視了一會兒。
之後,我冷著臉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就坐在林婉瑜剛才坐的位置。
他果然相貌英俊,身高八尺,星目劍眉,很隨意地穿著古馳範思哲的混搭,戴著江思丹頓的手錶,開百萬的豪車。
而我只是有幾套體面的衣服而已。
此刻,他臉色陰沉,似乎雙目帶刺地盯著我,對於我無禮地坐在他對面,他露出有些不爽的表情,但是沒有說話,等著我說。
我皺著眉頭看他,他微皺著眉頭,無所畏懼地迎接我犀利的眼神,我們用目光較量。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你知道我是誰吧?”我率先開口。
“知道,你在我爸集團上班,是房地產部總經理,你上次帶給我的傷,我才剛剛康復,怎麼會不知道呢,要抽菸嗎?”他淡定說完,給我遞過一支高希霸。
我沒有接,冷冷地諷刺道:“不愧是有錢人,怪不得能誘惑有夫之婦。”
聽我說罷,他目光灼灼地注視我。
然後,他表情似乎有些不屑,氣定神閒地給自已點燃了那支高希霸,深深吸了一口,很享受地撥出來。
我忍著怒氣,接著道:“誘惑這個詞,我用得很正確吧?”
他臉色有些難看地道:“這要看你怎麼想了,我這麼有錢,大把的女人貼上來,我怎麼知道別人是不是有夫之婦呢?”
“你是說林婉瑜主動貼上你?不是你誘惑她?”
他淡然笑道:“你們都要離婚了,這個問題還重要嗎?”
我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你也可以不說。”
“我沒說林婉瑜主動貼上我,你是來向我追究責任的嗎?覺得上次打我還遠遠不夠解氣?”戲謔般說完,他再度迎接我目光如炬的視線。
我嘲諷道:“你比我想象的還差,一副敢做不敢當的樣子,難道你不是誘惑了我老婆?”
他好奇了,“哦?你說的不具體呀,你指的是用什麼誘惑呢?金錢,相貌,地位,學識,還是性功能?”
我僵硬地說道:“也許都有,我只是很好奇,你的品德究竟有多低劣,才可以這麼缺德,染指有夫之婦,破壞人家的家庭。”
他給我投來一個毫不愧疚的表情,說道:“假如我告訴你,當初我並不知道林婉瑜是有夫之婦,你會相信嗎?”
“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你,你後面知道了她是有夫之婦,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她,我沒說錯吧?”
“呵……”他似乎無言以對,用笑來掩飾自已的缺德,然後又吸一口煙。
“你很囂張啊!”我看著他那副欠揍的表情,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囂張?呵……見仁見智吧,我覺得我還好。”說完,他把菸頭掐滅,喝了一口咖啡,又毫不愧疚地吃起牛排來了。
看著他不把我放在眼裡,獨自吃食,我也忍著,說道:“我已經申訴跟她離婚,她剛剛告訴你了吧?”
“嗯。”他模糊地應道,態度很差,好像很不願跟我說話一樣。
“你不打算娶她?”
他吃了半晌,思慮過後,掛起那可惡的笑,說道:“我父親說得對,我沒法娶她,我不能娶一個二婚的女人,給家族蒙羞。”
我的怒氣瞬間釋放出來,兇道:“那你為什麼搞她?”
他的笑容有些諷刺,“我已經說了,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婦,而且她也沒說,再加上喝醉酒,我們情之所至,一時衝動,就這樣了。”
我刺痛地笑了,“呵……情之所至,你這種披著人皮的豺狼跟我講情之所至?”
他的表情變得很冷峻,提醒道:“請注意你的用詞。”
我諷刺道:“不注意又怎樣,叫你爸開除我?我有說錯嗎?你剛剛還約她出來,難道不無恥嗎?”
他有些古怪地一笑,似乎對我的話很不認同,也飽含憤怒。
“林婉瑜告訴我,你對她用了強。”
他態度很差地說道:“我們都醉了,而我半醉半醒間,經常會犯這種糊塗事,怎麼能說用強呢?”
我怒目而視,“你騷擾她,引誘她,難道你真的不怕死?”
他抬眼,無所畏懼地看著我,說道:“我有點醉,她也有些醉,聽清楚了嗎?”
“你想推卸責任,害怕我報復你?所以你不敢說實話嗎?”
他笑了,“隨你怎麼想,你這人,有點問題,我一向與人為善,你以為我怕你嗎?”
“你喝醉了,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了嗎?”我反問道。
他打量我憤恨的面部表情,反問道:“那你想怎麼樣呢?”
“你不覺得你這樣破壞別人家庭很無恥嗎?你還敢研究文學,讀了再多書也是渣男,你家裡傳下來的吧?”我諷刺地說道。
他似乎忍著怒,說道:“你的話有些刻薄,不過我也能理解。我已經說了,我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婦,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了。”
我嘲諷道:“這麼說,你跟她是真愛了?”
“當時算是吧。”
我用一副看不起的眼神鄙視他,唾罵道:“撒謊,虛偽,你當時沒有保證會娶她嗎?”
他半點都不生氣,說道:“至少我給了她錢,而且她也沒有怨氣。”
“她死活不跟我離婚,在我面前,說你是垃圾,對你會沒有怨氣嗎?”
“我給了她錢,你懂了嗎?她在我面前,從來沒有埋怨。”我向我肯定說道。
“她是不敢埋怨吧,你見到有夫之婦長得好看,就會對她動色心,然後進行威逼利誘嗎?”
他笑了,“威逼好像沒有吧,我從來沒有對她用過強。”
“哼,她說你對她用了強。”
“那是她的片面之詞罷了,她當時的確反抗過,但是難道我不可以理解成她是欲推還就,跟我上演強姦式性愛嗎?”他戲謔般說道。
我歧視道:“卑鄙無恥!”
“呵……”他毫不在意地笑。
“她就那麼吸引你?”
“對,也算你倒黴,被我逮中了你老婆,她身上的確有些地方吸引了我。”說著,他還勾起回味的笑。
我被他的笑刺得不舒服,問道:“什麼地方?”
他如數家珍道:“美貌,性格,品德,氣質,優雅,落落大方,小聰明等等。”
我嗤笑一聲,完全不認同他的觀點,問道:“她跟你上過多少次床?”
“一次啊,而且我當時認為她是自願的。她喝醉酒了,她願意喝醉酒,那就說明,她願意被我弄,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氣得臉都抽筋了,反問道:“你妹妹跟我喝酒醉倒了,我是不是也可以睡你妹妹?”
“當然,只要你做得到。”他說話的時候,帶著蔑視的笑,相當挑釁我。
“你……”我氣得右手顫抖,目露兇光地看著他。
他忽然淡漠地說道:“從她事後的反應來看,她也許當時不是自願的,但是我當時卻認為她是自願的,算我一廂情願了吧?”
我愣了,心裡陷入了懷疑,“她當時真的醉了?”
他回憶道:“有可能,她當時的意識不太清醒,也許真的不知道她自已在哪,可能也不知道她自已在幹什麼,可能也不知道我在幹什麼。”
我卻反問道:“那她怎麼跟你上酒店的呢?”
“她可能認為我送她回家,而實際上我並不知道她家在哪,只好扶著她一瘸一拐地上酒店了,誰讓她醉得連地址都說不清楚呢。”
“你趁她酒醉,這算強姦了吧?”
他掛起那令人討厭的笑,回道:“她說她很熱,我就幫她脫了一件外衣。我以為她是自願來酒店的,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已了,這熱情上來了,就把她給上了。不過我並不認為我是趁人之危,當時情況那麼複雜,對吧?”他戲謔般說道。
複雜?我皺眉了,提醒道:“她說她不愛你,她愛的是我,什麼複雜,你就是強姦,之後就是利誘,從她不願意到她願意!”
他點點頭,無所謂道:“隨你怎麼想了,可能是我當時會錯意了吧,她當初跟我聊得很投緣,我們談天論地,談笑風生,志同道合,難道我不可以認為她是自願跟我發生的嗎?在那種情況下,面對你老婆那種絕色尤物,請問有幾個男人忍得住的,嗯?”
我覺得他給我一個挑釁的笑,我雙目赤紅,咬著腮幫子道:“你……你他媽趁人醉酒行無恥之事,你是下賤,人渣!”
我氣得渾身顫抖,下意識的,我攥緊了拳頭。
他淡漠地掃視我的拳頭,問道:“你想打我?那來吧,再打我一頓吧,明天你就不用在公司上班了。”
看著他那嘚瑟囂張的樣子,我只想立刻把他大卸八塊,我道:“你以為我稀罕在你爸的公司上班嗎?”
他冷冷一笑,問道:“你不打我?不打我,我就走了!”
我滿腹憋屈地看著他。
“哼!”他冷哼一聲,給我一個很鄙視的眼神,就起身想走。
我喝道:“姓馮的,叫你爸開除我吧,咱們走著瞧!”
他扭過臉,給我一個戲耍的表情,“不用走著瞧,來,現在就報復我,這把刀給你,來捅死我吧!”他把吃牛排的那把鋼刀遞到我面前。
“你……”
他冷漠道:“我告訴你,你上次打我,我就想讓我爸開除你了,但是我一直沒有說,既然你喜歡給我爸打工,那就讓你做唄,也算是對你的愧疚了,就算有朝一日你坐上總經理的位置了,我也可以讓我爸號召董事會,輕而易舉地開除你,所以我沒有聲張。你今天的表現,讓我有些意想不到,我覺得你很差,自取其辱,你就繼續在我爸的公司工作,替我家賺錢吧。”
“我……”
他不錯眼珠地盯著我的表情,說道:“你現在很生氣,可以,我讓你殺,殺了我你就解脫了。”
他把刀塞到我的右手掌,然後用力把我的右手掌合上。
他挑釁地點點頭,給我一個囂張嘚瑟的眼神,然後輕蔑地笑了笑。
我被他諷刺的笑刺得很不舒服,就左手揪住他的領帶,右手顫抖地抓著刀。
見我只是憤恨地盯著他,遲遲沒有動作,他更加鄙視地扯了扯上揚的嘴角,說道:“鬧夠了吧,放手!”說著,他大力一扯我的手,想離開這裡。
“我……”
我跟他拉扯了幾下,扯動中,我憤怒得大腦發熱般,突然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向前捅出了一刀。
然後,我聽見,一聲血肉模糊的切割聲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