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床,趁她熟睡,我進入她手機,沒想到被她清理得乾乾淨淨,我進了手機半天,什麼痕跡也沒找到。
而且,我幾乎肯定,被她特別地清理過記錄。
我看著她沉睡得正香的模樣,感到自已很失敗,於是放下手機,睡下了。
跟妻子的關係,雖然表面跟以前一樣,但是實際上,已經恢復不到當初了,我非常清楚這一點,我的疑心病在她一次又一次的說謊下,對她的信任大大下降了。
第二天,全家其樂融融地吃過早餐以後,我正常上班,佳佳還沒康復到可以去學校的地步,依舊待在家裡。
我比林婉瑜總是早到公司。
作為一個出生於上個世紀末貧寒的農家的農民,一個九零後,我努力地工作似乎成了一種習慣。
兒時的理想就是努力讀書,跳出農門,我憋著一口氣讀書,把出人頭地當成了理想,到現在都沒變。
我讀書時期,學習成績非常好,然後以優異的成績順利地考入了大學。
大學畢業後,我步入實現自我價值的天堂,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
在我晉升的道路上,其實艱難重重,跟不少人鬧過矛盾和口角,勾心鬥角賺點錢也很不容易,尤其跟民工結算工資的時候。
我一再咬牙堅持,每當瀕臨崩潰之際,喪失信心之時,林婉瑜總能撫慰我傷痕累累的心,她的溫柔就是我的心靈雞湯,我很感激她,從沒忘記她曾經的好。
有一次我被民工打了,她更是為我落淚,我感激得無以復加。
如今想來,可能是鱷魚的眼淚,她也許很可惡。
我一直都很感激她,也許她對我卻很隨意,她可能從未把我放在心上,如今更加可能是已經把我對她的好當成了理所當然。
我最初是被圓夢集團錄用為工程技術部土建專業工程師起步的。
我經常負責大型樓盤,負責整個樓盤土建工程管理。
公司早上是八點半上班的,我每天八點鐘準時第一個打卡上班。
然後,我戴著安全帽巡視樓盤每一樓層每一個工作面,用心記住了各個工作面形象的進度情況、勞動力情況、材料準備情況、質量情況及安全情況。
我幾乎沒有午休過,但是別的員工,幾乎都要午休,他們睡覺的時候,只有我仍然在那裡努力地工作。
地盤寬、工作面也多,白天的時候,我日理萬機,馬不停蹄地處理各種工程技術和管理上的事務。
圖紙是工程師的語言,短短一個月,我就對整個樓盤的土建專業圖紙檔案做到了倒背如流。
晚上,同事們在喝酒唱歌看電視,我在看圖紙,在我心裡,一個老婆,勝過一切朋友,錢就是取悅老婆的工具。
我開始並不理解,只能一邊看一邊死記硬背圖紙,隨著知識的增加,我逐步地結合規範,學會審圖了。
有句話叫“人在做,天在看”,是的,令我驚喜的是,我的辛勤勞動竟然被圓夢集團的董事長馮進堯看在了眼裡。
有誰不知道他是集團的領袖,我受寵若驚,第一次被他表揚我很聰明也很努力的時候,我興奮了三天三夜。
我沒想到,我所做的一切努力,竟然有人懂得欣賞,而欣賞我的人,正是我最佩服的董事長。
在他的表揚下,我更加努力,工作更加出色,在我的管理下,企業與專案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我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熟悉了樓盤建築的結構圖紙,同時,再用了一個月時間,熟悉了樓盤的機電安裝專業設計檔案。
我還記得我的第一個專案是市中心區的一個高階寫字樓,基地周圍是一片農田菜地。
我利用週末休息時間,實地調研了投入使用的高階寫字樓,結合自已專案的情況,擬定了一份完善的符合市場的交房標準,為公司節約工程造價五千萬元人民幣,得到了馮進堯的高度肯定和評價,這是他第二次表揚我。
每個月,董事長馮進堯和總經理丁立主持會議,工程技術部經理及總工程師都要參加,我也逐漸熟悉了這兩個領導,一心想做他們那種人。
多次例會中,營銷部門提出關於寫字樓專案佔地面積、容積率、規劃建築面積、可售建築面積、單層建築面積及形象進度的問題,只有我能夠準確無誤地給予答覆,因為所有資料都儲存在我的頭腦裡了。
我被馮進堯和丁立破格提拔為工程技術部經理後,全面負責工程技術部工作。
作為工程技術部經理,我身體力行,定計劃抓落實,專案推進速度總是超前公司的預期,贏得了馮詩詩一絲絲的青睞,那個時候她剛出社會,青春最美,可是我沒有多看她一眼。
圓夢集團房地產專案的成功,離不開我的努力,在我的管理下,部門之間高效協作。
我日夜攻讀營銷策劃方案,讓工程技術部與營銷策劃部經常開會討論。
在我組織的團隊幾年的奮鬥之下,公司的寫字樓專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我順理成章地成了房地產副總經理。
剛當上副總經理,就迎來了一個新專案。
由於當時新專案處於啟動階段,董事長在會上,讓各業務口子分別做計劃彙報並討論,很顯然,沒有人能達到董事長的預期。
由於我是新晉的副總經理,董事長想聽聽我的想法。於是,我拿出了全盤計劃,並一一做了宣講,整整2個小時,會場鴉雀無聲,因為我講得博大精深,滔滔不絕。
會後,集團用紅標頭檔案做出了任命通知,董事長很快就將我任命為房地產總經理了。
就這樣,我一介貧寒學子,無依靠無後臺,用了五六年的時間,從一個普通專業工程師做到了大型集團的房地產總經理。
如今一想,值得嗎?似乎不值,我在家庭的事情上幾乎是無知的。事業上是人才,婚姻上是蠢才,我真的寧願反過來了。
麗麗此時敲了敲門,打斷了我沉重的思緒和回憶。
“請進。”我把心情調得輕鬆了一些。
麗麗推門而入,穿著花枝招展的她,翩躚走到我面前,抱著檔案彙報到:“許總,那塊地您打算什麼時候約談,我幫您約她吧。”
“不用,讓我來約,這麼重大的事情,必須是我親自來,不然她會不屑一顧的。”我幾乎肯定地說道。
麗麗也大概認同這一點,於是微笑道:“好,這是她的聯絡方式和相關資料,您看看。”
我粗略看了幾頁她遞過來的資料,讚美道:“嗯,可以,你列印得很細緻,將要點都總結出來了,做得很漂亮。”
她被我誇得小女孩似地展顏一笑,鞠躬致謝:“謝謝許總的誇讚,小女子不敢當。”
我無奈地白了她一眼,不由地一笑。
她嬌笑地道:“許總,我也覺得那塊地的確是一塊好地,尤其對咱們圓夢集團來說。”
“嗯,”我滿意地點點頭,欣賞她能把這麼多資訊資料找出來,這些在網上都看不見的,而且相當重要。
他見我沉默地看資料,於是道:“許總,您有任何吩咐,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我點點頭,“嗯,你先出去吧,我會給她打個電話的。”
“好。”麗麗翩躚地離開了,只留下一個婀娜多姿的半裸背給我看。
她真是一個開放的女人呢,對於很多男人來說,也很迷人,她不僅僅是花瓶,能力也可以。
我心中非常清楚,那塊地對於地的女主人來說,其實不過是一塊破銅爛鐵,但是對於圓夢集團來說,卻相當重要。
我們集團想以低價買進,可是對方卻死活不賣,而我們一直不願高價買來,所以就這樣維持著你不買我不賣的趨勢,我就想知道她為何這樣。
我瀏覽著麗麗遞過來的資料,沉浸在那塊地上整整一個小時,終於決定給她打個電話。
正當我想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我低頭一看,是妹妹打來的,我眉頭一皺,她會有什麼事呢?
“喂,”
“喂,哥,嫂子在公司嗎?”
“不在呀,怎麼了?”
“我剛剛看見有一個很像嫂子的女人,來了婦科醫院。”
我心裡有些驚疑,“你嫂子?她去婦科醫院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她好像朝著做流產的那個方向去的。”
“什麼?流產?”我震驚得脫口而出。
“對,你怎麼了,哥?”妹妹緊張地問道。
我神情黯然了一會兒,卻突然如同撥雲見日一般,忽然將昨天和前天她異常的反應跟這件事聯絡起來。
以往那些碎片慢慢閃現我的腦海中,不斷串聯起來,我似乎有所領悟了。
她那個嘔吐,令我回想起來,實在覺得有些蹊蹺,無緣無故怎麼會那樣呢?還有昨晚,一系列奇怪的舉止和神態,令我不得不生疑。
我趕緊問妹妹:“她看見你了沒有?”
“沒有。”妹妹肯定地道。
“你幫我跟蹤查一下她到底進了什麼科室,做了哪些檢查。”我嚴肅道。
“好,”妹妹凝重的聲音顯示出她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嗯,”我沉重地點點頭,以往那些令我討厭而又刺痛的思緒再度浮上了心頭。
“哥?”妹妹還沒掛電話,忽然吐出這一個字。
我猛然抬頭看手機螢幕,“嗯?月月,你怎麼還沒掛?”
“我可不可以問一句,這事嚴重嗎?”
看來妹妹確實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果然敏銳,比我敏銳多了,單單看見一個長得酷似林婉瑜的人,就來給我打電話了。
我不想讓妹妹擔憂,裝作平淡地道:“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你查到以後再說吧,先確定那女人是不是林婉瑜。”
“好,”妹妹急忙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