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替我敲了敲門。
“請進。”
我走了進去，她還是那樣豔光四射，楚楚動人，坐在那裡，手裡舉著一杯散發著香味的咖啡。
她抬眼，對我露出一個迷人的笑，這種笑，不是那種職業性的微笑，而是一種親切，欣賞，歡迎，抬眸一笑百媚生，表示她可能有點喜歡我。
我走到她面前。
“請坐。”
我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她向來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但是在我面前，有所收斂。
“你知道，我爸剛從新加坡回來沒多久，總經理一職，我跟我爸商量過了，你是合適的人選，不過資歷卻不太夠，除非你能明顯比丁立出色。”
看著她秋水盈盈一般美麗的眼睛，我想了想，問道:“那我要怎樣才能比他更出色呢？”
“就是那塊地呀，你能拿下它，你就是集團總經理了，他肯定是拿不下的。”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我盡力而為吧。”
“嗯。”她微微一笑。
26歲的她正值青春年華，五官精緻唯美，面板白皙水嫩，笑起來微露的虎牙清甜可人，用“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來形容她再恰當不過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問道:“你想見一見我爸嗎？”
我忽然有種驚喜的感覺，“好久沒見他老人家了，他快六十了吧？”
她嘴角含笑，“嗯，快了。”
“那我見一見他吧，要給他帶個禮物嗎？”我拿不定想法地問道。
“你有禮物嗎？”
我搖搖頭，訕訕地道:“沒有，他喜歡什麼，我給他買。”
“那就別帶禮物了，客氣啥。”她笑著，很隨意地說道。
我臉紅了，訕訕地道:“這樣會不會沒禮貌，好像我不把董事長放在心上一樣。”
“這有什麼的，你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自從你晉升房地產經理以來，見了不下三面了吧？”
我笑著點頭，“對，對。”
“不如我給你準備個禮物吧？”她清淡地笑道。
我驚訝得目瞪口呆，趕忙道:“謝謝你幫我，馮總，謝謝你。”
“嗯，你記得我的恩情就好。”她親切地笑道。
“一定記得，一定記得。”我趕忙道謝，笑得合不攏嘴。
同別的絕色美女的不同之處在於，她的眼睛像會說話一般，深深地吸引著我。
其實我非常清楚，他們兩家肯定有很深的矛盾，其實幾十年的合夥人，雖然說是老朋友，可通常也是有矛盾的，且我目光銳利，隱約覺得他們的矛盾還不小。要不然，馮詩詩不會對我這樣，想來那馮進堯也必定會同意我晉升總經理的。
人與人之間總存在矛盾，只要沒有撕破臉，表面就看不出來。
想到了探聽馮家的底細，我問道:“馮總，我冒昧問您一個問題，您有幾個兄弟姐妹呀？”
我儘量裝得問的隨意。
“一個，怎麼了？”她似乎沒有疑心，回得也很隨意。
“只有一個嗎？”我表現出一副懷疑的樣子。
她下意識抬眼看我，淡淡回道:“對。”
可能她想在我面前保留秘密，可我偏偏想趁機拆穿她的謊言。
“他在我們公司嗎？我怎麼不知道，是哪位？”我假裝問道。
她沉默半晌，語重心長地感慨道:“以前在我爸眼裡，他是個敗家子，不過後來我爸卻支援了他的所作所為。”
敗家子？哼，馮翰林果然不是好東西。
我問道:“他是你哥哥？”
“對，大了我兩歲，你沒聽說過他？”
我不置可否。
“在你心裡，你哥是什麼樣的人？”
我這樣問她，表面隨便聊聊，讓她覺得更親近一些，實際上是我想知道馮翰林是個什麼人。
她的眼神變得悠遠深邃，似乎在回憶著，然後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了，反正我爸說他是個任性的人。”
我點點頭，繼續問道:“你覺得你哥是個很好的人嗎？”
“好啊，我覺得我哥品德非常高尚，只不過他有些任性而已，讓他做總經理他都不幹，非要開小學。”說到這裡，她的臉色有些苦瓜臉，似乎替他哥感到可惜和委屈。
是一家人都會覺得自已哥哥品德高尚了，又怎麼會平心而論呢，我覺得我問得很廢話。
“你哥為什麼開小學？”
她再疑惑地掃了我一眼，不做多想，相當信任我，依舊誠懇地回道:“他就一番大道理，說童年對於一個人的人生影響最深遠之類，必須讓女生成為祖國的花朵，讓男生成為祖國的棟樑。然後他要打造最好的小學，塑造最好的人才，為祖國培養優秀的人才之類。”
我驚愕了，聽起來他挺高尚的，我心裡根本不相信，卻假裝讚歎道:“如果他是這樣的動機，那他很偉大呀！”
她理所當然道:“對呀，他還讓我爸捐筆錢給他開學校呢，一畢業就開了一所小學，本地著名的翰林小學。對了，你跟你老婆有孩子嗎？”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有，六歲，是個兒子，叫佳佳。”我坦白道，知道她想說什麼。
果然，她若有所思道:“那也應該到了讀小學的年紀了，他在翰林小學嗎？”
我坦白道:“在，他就是在翰林小學，不過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他是你親哥。”
後面半句我撒謊撒得無愧於心，毫無破綻。
“哦，有機會你們見一面吧，他肯定會喜歡你這樣的人的。”她似乎由衷地說道。
我心怦怦亂跳，他根本不可能喜歡我這樣的人，仇人見面，肯定會眼紅，甚至大打出手呢。
“你哥結婚了嗎？”沉默半晌，我又問。
“沒有，差不多三十歲了，他連女朋友都沒有呢。”她一副失望的語氣說道。
“你哥還沒有女朋友？”我驚詫了。
“對，他的條件挺高，要什麼賢良淑德的女人，還說什麼，就算那個女人不純潔，就算是再婚女人他都不在乎，聽得我一頭霧水，三觀破碎。”
我的三觀也破碎了，他說的正是我家林婉瑜，我的右手顫抖了。
我問:“最近他有跟你說過這些嗎？比方說，認識了哪個女人，然後發展到什麼程度之類的？”
她有些不悅道:“沒有，那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他高興得不得了，說在圖書館認識一個美麗的女人，短短几天，他們兩個的感情就好得不得了。可惜後面他沒有那麼高興了，說跟那個女人沒戲。不過最近這段時間他又挺高興的，我還以為他有了新的女朋友呢，一問之下，原來不是，我繼續問他，他嘴裡含著笑，卻又不說了。”
這麼奇怪，又高興又不高興的，難道是因為林婉瑜的糾結，在他和我之間的徘徊，令他不高興？
最近他又高興了，難道林婉瑜陪睡了，怪不得她得了那一百萬。
還感情好得不得了？林婉瑜，你居然這樣對我。
一定是林婉瑜的舉棋不定讓他很痛苦，也一定是林宛瑜陪他睡讓他感到很快樂，所以他在天堂和地獄裡面顛倒。
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她的聲音打斷了我。
“對了，你怎麼問我這些？”她用深深的眼神看我，似乎想洞穿我的靈魂。
我回過神來，訕訕一笑，“哦，沒什麼，我就是覺得董事長的兒子不做總經理，挺奇怪的，也很可惜，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哦，是這樣嗎？”她輕聲問，表情卻有些懷疑。
“對，你爸會讓他做集團總裁嗎？”我試探著問。
她猶疑地思慮起來，“嗯…不知道我爸的想法，不過我哥他好像不想做，強迫他也沒有用啊，他對賺錢好像不是很感興趣。”
“那他對什麼感興趣？”我追問道。
“他……唉，我也不知道了，他喜歡鑽圖書館的人，對於那些浪漫的愛情啊，文學作品啊，還有教育學生啊……等等感興趣。”
我斟酌了起來。
我怕繼續詢問會引起她誤會，乾脆就沒問馮翰林了，轉移話題問道:“見你爸是明天嗎？”
她隨意道:“你來決定吧，我這有一塊上好的玉，我爸對古董感興趣，這塊玉應該會討他喜歡的，價格正合適，一百萬。”
“一百萬！”我驚詫了。
“是啊，一百萬算我借你的，我沒讓你立刻還哦，而且不跟你計較利息的。”
我驚愕了，尷尬地笑道:“我以為你送給我呢。”
她給我翻了個漂亮的白眼，“你想得美。為了你總經理的位置，怎麼，你捨不得一百萬了？”
“捨得捨得，當然捨得，沒有舍哪有得，對吧？”
她嬌笑地點了點頭，安慰道:“你放心吧，你很有可能做總經理的，如果做不了，我不用你還這一百萬了。”
聽到這話，我驚喜了，連連道謝。
我又跟她聊了一通話，她始終不將伍素嬌那個女人講出來，讓我覺得，她可能反感那個女人，完全不把那個女人當她的姐姐。
的確，她們是同父異母，自然互相排斥了。
我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辭了。”
“好，去吧。”她給我一個溫暖的眼神，如秋色之中的一汪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