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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管家是門學問

堂屋裡頭,金純兮到的時候靜福晉和高格格已經到了,二人正笑著話家常。

見著她來,靜福晉嘴角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二位妹妹再等等,爺一會兒便來了。”

話落,弘曆便走了進來,三人皆起身行萬福禮。

弘曆擺了擺手,待坐定後方才掃視一圈道:“這麼晚喚你們過來是有些後院之事與你們商議。福晉如今不便管家,雖管家之事交給靜姝,但她還要照顧小阿哥恐心有餘而力不足。”

金純兮啜了口茶,已明白弘曆接下來的意思。

靜福晉嘴角笑意斂了些,她不留痕跡地瞥了眼高棠音,見她煞是認真的模樣,反倒是金純兮頗有些悠閒,似乎壓根兒不在意。

她微微垂眸,不發一言。

“所以還需要你們二人搭把手,從旁協助。”弘曆瞧了二人一眼,“管理後院內宅不易,這些日子你們可多請教靜姝,快過年了府中諸事繁忙,便辛苦你了。”

金純兮附和地點點頭,她心裡頭忍不住嘆氣,人不苦主要是命苦。摻和到了這些事情裡頭便更要仔細小心了,免得一個不慎又要被人算計。

她輕輕掃了眼靜福晉,心下有了些算計。

連翹拎著宮燈走在金純兮身側,語氣裡頭透著樂意:“能讓格格從旁協助管家的事兒,這是表示爺對您的信任啊,這可是好事兒。”

金純兮仔細地瞧著腳下的路,搖了搖頭道:“信不信任我不知道,我就只知道從今兒開始咱們明瑟院的下人都要打起精神來了,萬不可行差踏錯一步。”

連翹隱隱明白金純兮的心思。

快過年了,府里正是事多的時候。

靜福晉身邊的人來請金純兮和高棠音到浣雲院去,二人到的時候,正瞧見靜福晉正在桌上擺放點心,看見二人臉上含著恬淡溫和的笑意。

“還望二位妹妹見諒,這會兒原是午睡的時候請你們過來商議家務事是有些叨擾了,可也只有這會兒永璜睡著的時候我方才空閒些。”靜福晉笑著道。

高棠音淺笑道:“知道富察姐姐照顧小阿哥不容易,所以談何見諒不見諒呢。”

“一進來瞧見這麼多點心便知道富察姐姐用心了。”金純兮坐下,瞧著桌子上林林總總擺了十幾樣,作為一個資深吃貨來說,她表示很滿意。

在現代她也很鐘意這些傳統點心,那時候記得去北京還打包了好些稻香村。

但這時候的點心到底才是原汁原味的,端是瞧見這些花樣,例如藕粉桂糖糕,棗泥酥,山楂酥,綠豆酥……做的精緻,工序之複雜自也不必言說。

靜福晉揚了揚下巴,身邊的合歡會意端起那碟子棗泥酥到高棠音和金純兮跟前,“按照規矩,除夕宴爺與福晉要入宮。可咱們府中各位姊妹們要一同守歲吃席,我便想著今年的席面做些不同的花樣,也有趣些。”

“富察姐姐心思靈巧。”金純兮笑了笑,她嚐了口這棗泥酥,甜而不膩,外皮也頗酥,口感甚好。

高棠音不喜甜食,只輕輕抿了口便讚道:“這道棗泥酥味道極好。富察姐姐方才的主意自然好,只是怕到除夕膳房忙的腳不沾地,若是忙中出錯誤了事兒便不好了。”

靜福晉點點頭,“高妹妹的想法我也考慮到了,所以變動不會太大。更何況有了高妹妹與金妹妹從旁協助,想來我也能輕省些,事情也能做的更好。”

金純兮只低頭吃著點心,雖說她們也是得了弘曆授命協助管家,可一個“協助”便體現她們還沒到做主那個份上。

凡事有商有量更好,反正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和和氣氣的便是了。

“這幾日我理了理府裡頭的諸多差事。我這裡管著總管房,賬房和庫房的差事,每日忙的是團團轉,這餘下的諸如膳房,針線房,茶房,金銀器物房,漿洗房差事也是五花八門的,這便要多仰賴二位妹妹了。”靜福晉這一番娓娓道來,嘴裡頭各個管事部門繞的腦袋疼。

總而言之,這阿哥府便如同一個大機構,其中諸多部門共同運作才能保證府邸所有主子們的日常生活。

總管房自然是府邸核心,重中之重。這大到操辦什麼宴會,小到採買些什麼日常用具都要總管房的首肯,方才能到賬房去支銀子。

賬房和庫房自不必多說了,一個管錢,一個存放東西。其餘的各房都是各司其職,五花八門的,職務也各有不同。

金純兮與高棠音略略一分,金純兮便主管膳房和針線房,高棠音則主管茶房,金銀器皿房和漿洗房。

靜福晉笑了笑道:“這樣便好了,從前我也是協助福晉,不做不知道一做才知操持這些事情有多不容易,也虧得福晉了。如今有二位妹妹幫我,我這心裡一直懸著的大石頭便落下了。”

金純兮掛著官方的笑容,謙道:“妹妹也是新手,許多事情說不上得心應手,只得用心去做,若是有什麼不當的還望富察姐姐指點才是。”

“金妹妹說的是。”高棠音附和道。

“這是自然的。”靜福晉自然沒拒絕。三個人說說笑笑品茶一陣便各自告辭了。

才回了明瑟院,膳房和針線房近三個月的賬本便送到了。

金純兮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知道諸事不易也不知道苦難竟然從這下就開始了。

她擺了擺手,揚聲道:“蟬衣,將所有人都喚進來吧。”

半晌,明瑟院整整齊齊六口下人都站在內室。

金純兮掃視諸位一眼,端出一副十分嚴肅的模樣,鄭重其事道:“各位都知道我近日接手了府裡許多差事,多事之秋,你們都要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差事,若是誰在外頭亂嚼舌根子或是耀武揚威的仗著自己是明瑟院的下人欺凌旁人的,被我知道了絕不姑息。”

“你們是知道我的脾氣的,這板子不打到身上不知道疼的,我醜話說到前頭,都聽明白了嗎?”

“是。”

整整齊齊的一句話。

金純兮滿意地點點頭,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內室只留下蟬衣和連翹二人伺候。

金純兮決定好好理理手頭的差事,不說立功,但求無過,將這幾個月平平安安過去就是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就該投入到工作中了,然而對著那幾本厚厚的冊子,金純兮重重嘆了口氣。

心裡忍不住狂喊一聲——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