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身邊的大丫鬟蓯蓉將那日在場的下人都提了來,無外乎常寧湖邊的灑掃奴才。
蓯蓉仔細檢查一番,她欠了欠身和聲道:“福晉,並無人穿鈴鐺花繡樣的鞋。”
連翹忽然“咦”了聲,欠了欠身回稟道:“福晉,容奴婢回稟。那日在常寧湖邊,除卻灑掃奴才,還有侍奉在格格和林格格身邊的丫鬟。”
言下之意,便是指林玉茹身邊的人也有嫌疑。
林玉茹臉色白了白,顫顫巍巍道:“福晉,妾身絕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兒,也不會姑息身邊人做這樣的事兒。”
金純兮冷笑了笑,看著她這樣就是做了虧心事的,她原以為林玉茹是個王者,沒想到是個作繭自縛的蠢貨。
林玉茹身邊伺候的紅梅和紅珠畏畏縮縮地走出來,蓯蓉定睛望去,只見紅珠右腳繡鞋上繡著一株小小的鈴鐺花。
她還想遮掩,卻被蓯蓉看的清清楚楚。
富察氏冷了臉色,此刻她頗有嫡福晉的威嚴,揚聲道:“來人。”
紅珠早被嚇破了膽,跪在地上嗚咽道:“福晉饒命,奴婢是一時豬油糊了心,聽信了格格慫恿。格格說若是這事兒奴婢做成了,便要抬舉奴婢伺候爺,奴婢是一時被哄騙了才……”
眾人眼瞧著這場荒唐的鬧劇,富察氏鄙夷地看了眼林玉茹,自己就是個奴才出身,飛上枝頭變了鳳凰,還敢說出這種作死的話。
真是身份低賤,胃口倒不小。
以為自己成了格格,便可以在這院裡翻身做主了不成。
金純兮適時起身,她欠了欠身誠懇道:“妾身自問從未得罪過林格格,倒不知她要下此狠手。請福晉嚴懲,替妾身討回公道。”
林玉茹慘白著臉跌坐在地上,半晌她回過神來,匍匐在富察氏身邊聲淚俱下道:“福晉,是這賤婢誣陷妾身,妾身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更沒有做過害人的事兒,福晉。”
她決不能認,她好不容易才得了如今這富貴日子,她不想再回到從前伺候人的時候了。
富察氏被鬧的頭疼,她出身滿洲八大姓富察氏,額娘是當家主母,這樣勾心鬥角之事從小見識不少,對於這樣的事兒決不能姑息。
“林氏,你還在嘴硬。”富察氏語氣愈發冷淡,她揚了揚下巴,奴才們立刻上前扯開了她,“你一個奴婢出身的人,得了爺的眷顧不說感恩戴德,竟在府裡興風作浪,擾的家宅不寧。”
“來人,將她拖下去。”
她雖是格格,可這格格說的再好聽也不過是侍妾,只有嫡福晉和側福晉才是經禮部冊封,正正經經上了皇家玉蝶的。
至於格格,都是無根的浮萍罷了,這內宅後院格格這麼多,少一個也無人在乎。
蓯蓉扶著富察氏離開,奴才們正拘著林玉茹,林玉茹起初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兒她笑了起來,瞧著有些癲狂。
“格格,林氏怕是瘋了。”連翹湊過去道,她臉上滿是厭惡,“這就是惡有惡報。”
林玉茹跌跌撞撞地起身,她盯著金純兮,猩紅了眼睛笑著道:“你當真以為,害你的人是我?我告訴你,想害你的人多了,只要你得寵,這後宅內院的女人都巴不得殺了你。”
金純兮靠近她,笑了笑道:“只可惜了你這個替罪羊。不過你放心,你背後的人也遲早會露出馬腳的。”
林玉茹臉色變了變,“你都知道?”
金純兮連連冷笑:“拖下去吧。”
林玉茹嘴中被塞了封口布,她嗚咽著被奴才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