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那女人說的雕像,會是一座神祇或者神獸之類的的,然而當我走到雕像面前之後,我卻驚訝地發現,這雕像雕刻的竟然是一名普通的女人。
說是一名普通的女人的雕像,這個說法其實並不準確,因為這座雕像中還展示了許多其他的細節,準的說這座雕像所展現的內容,更像是某個事件的一個定格畫面。
畫面中,那女人用爬行的姿勢跪在地上,她的下巴上揚著,一隻手極力地伸向前方,似乎想要抓住或者挽留什麼。
在女人的身後是一堆雜亂石頭,石頭下面還壓著一個看起來只有一歲大小的嬰兒。
這樣看來,這女人很可能是一位母親,而它身後石堆中的應該是她的孩子。
那麼究竟是什麼,能讓一位母親,不顧自已孩子的安危,而是把手伸向了一個跟孩子完全相反的方向呢?
難道說,在那個方向有什麼比孩子的生死還重要的東西?
可惜的是她的臉上已經爬滿了青苔,讓我無法看清她的表情,更無法得知,她當時究竟是絕望,哀求,亦或是憤怒?
還有是誰雕刻了這座雕像,又為什麼把它放在這裡?
我沒想到一座小小的雕像中竟然隱藏瞭如此多的故事,但我現在的處境容不得我有太多悲情時間。
我必須抓緊趕到紫金觀去,我朝著這座雕像鞠了一躬之後,便準備離開。
就在我轉身的瞬間,我忽然發現那女人雕像,撐在地上的那隻手裡,似乎還抓著什麼東西。
我好奇地蹲下來,撥去上面的腐葉,隨著腐葉被一點點撥開,我驚訝地發現,那竟然是一隻斷臂。
而且從那斷臂的粗壯程度來看,竟然還是一隻男人的斷臂。
這樣一來,這座雕像就更加的奇怪了,或許只能等我找到了雕刻這座雕像的人之後,才能弄明白了吧。
轉念間,我又想到了,之前住在山路邊上的那個年輕女人,她似乎說過她的男人就是個斷臂。
這兩者之間難道有什麼關聯不成?不過很快我又推翻了自已的這個猜測,因為這座雕像,從它身上的青苔來看,最起碼都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
十幾年前,那女人還只不過是個孩子,所以這兩者之間又怎麼可能會存在關聯呢?
我想多半是巧合吧。
雖然這座雕像讓我的腦海中充滿了疑問,但是我卻沒怎麼當回事,畢竟這跟我去紫金觀,幾乎沒有什麼聯絡,所以我便將其當成了路上的一個小插曲,便不再去想他。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窺探了別人的秘密之後,下意識的隱藏吧,我又將那些腐葉給重新蓋了回去。
蓋腐葉的時候,我手指頭難免會碰到那斷臂,然而當接觸到那斷臂之後,我頓時驚得一個激靈癱坐在地。
那條斷臂竟然是有彈性的!
沒錯,雖然它跟石頭一樣的觸手冰涼,但是它卻是有彈性的,這說明這條手臂竟然是一條真人的手臂!
這也太邪門了,這個發現頓時讓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難道說這周圍還有其他邪祟不成?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再也不敢在這雕像周圍久留,而是急忙爬起來,順著小道朝著山上跑去。
幸好,那雕像似乎真的就只是一座雕像,並沒有變成什麼恐怖的東西追上來。
跑了大概十分鐘之後,我終於跑出了那片密林。
此時的山路因為巨大的山石多了起來,所以植被明顯稀少了許多,在明朗的月光照耀之下,我甚至能夠看到遠處山頭的輪廓了。
又了幾分鐘之後,山路明顯的變得陡峭了起來,這讓我的前進速度大打折扣。
不過幸好此時,我的鼻尖已經隱約地可嗅到了香火燃燒時那特有的香味,所以我知道,我距離紫金觀已經不遠了。
果不其然,再走了不到半個小時之後,我的眼前豁然開朗,此時我已經來到了一處寬廣的山頂平臺之上。
皎潔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座由磚石磊成的大門就在我的前方不遠處。
這應該便是我苦苦尋找的紫金觀了,待走得近了,我果然在門楣上面看到了【紫金觀】三個鎏金大字。
終於找到紫金觀,我整個人頓時放鬆了下來,也顧不得觀察周圍的環境了,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觀門前面,提起門環便敲了下去。
門內很快就傳來了動靜,不一會兒,大門吱呀一聲便被開啟了,一個身著道袍,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小道童,睡眼惺忪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用不太清楚的聲音埋怨道:“隨啊?大半夜的拷門,還讓不讓人會覺了?”
我趕緊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道:“不好意思啊,我是因為有緊急事情想要......”
不過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小道童給打斷了,因為他此時已經揉完了眼睛看向了我。
當他看清我的相貌之後,頓時一臉欣喜,睏意全無:“原來是張師兄啊,你怎麼到現在才來,趕緊隨我到東大殿去吧,師父已經等了你好久了,你再不來,觀裡的師兄弟們都要被折騰死了,大晚上的都不讓睡覺。”
這小道士突如其來的熱情,頓時把我搞蒙圈了。
我猜他說的師父應該就是雲閒道長了吧,畢竟我之前聽舅舅說過,雲閒道長就是紫金觀的主持。
那麼他說雲閒道長等我很久了,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雲閒道長已經知道了我今晚要來,所以才讓觀裡的道士都別睡覺候著?
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要太恐怖了,因為這恰恰說明了,我身上的問題是雲閒道長一個人搞不定,需要全觀所有人一起出手才行。
這些可都是正宗的道門高人啊,需要他們一起出手,那我身上的秘密究竟有多恐怖,就可想而知了。
紫金觀並不是很大,思索間我已經跟隨小道童來到了一座大殿前面。
這大殿裡面亮著昏黃的燭光,一陣陣沉悶而有節奏的木魚聲正從裡傳出。
大殿的大門沒有關閉,遠遠地我就看到了一位身著黃色道袍,背影消瘦的人背對著我坐在大殿中央的一個蒲團上。
而在這黃袍道士的兩邊還坐了兩排垂眉低眼的年輕道士。
小道童加快了腳步,來到那黃袍道士身邊:“師父,張師兄已經到了。”
我也緊隨其後走了進去,剛想準備施禮,卻沒想到那黃袍道士,一聲怒喝頓時把我嚇了一跳。
“孽徒!還不跪下!”
孽徒?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