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端妃並不是楚昭昭的本意。

因為可能性不大。

但是----

話又說回來了。

萬一能成呢？那端妃那條線就算完成一半了！

“不可，”

意料之中。

“端妃身處高位，若是得一子，難免不會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

楚昭昭驚，這，這是我能聽的嗎？

周玄凌說完也發現自己對眼前的小女人，好像是多了一些奇妙的信任，有些話過了大腦也還是說了出來。

看到楚昭昭不敢接話的樣子，有點失望，一看到楚昭昭的臉，看到那雙漂亮的眸子裡有未來得及收斂的躍躍欲試，心中少了一層鬱氣。

他就知道，純良儀是有些不一樣的。

周玄凌盯著楚昭昭看，似乎是在暗示她接著說。

楚昭昭接收到暗號又說：“皇后娘娘自從失去了大皇子，膝下也無皇嗣呢，”

“昭昭當真覺得皇后最合適？”

楚昭昭：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我現在說不合適和不合適啊。

“皇后是中宮之主，是所有皇子公主的皇額娘。”

中規中矩的回答，但是楚昭昭猜測，皇上也不會同意的。

那麼，我們的方案三，就合理多了。

“其實還有一個適合的人選，”

楚昭昭賣了個關子，展開笑顏道：“太后娘娘。”

太后？

周玄凌想了片刻，這他之前倒是沒有考慮過，主要是太后年紀大了，而弘晝正是頑皮的年紀，不過，若是交給太后撫養，倒的確是個好主意。

“如此也可。”

當天周玄凌就去了壽康宮和太后商議，太后如今也覺得身子爽利多了，本就喜歡含飴弄孫，立刻開開心心的就命人去收拾了壽康宮的側殿。

當得知這是楚昭昭的建議後，心裡更覺溫暖。

“純良儀是個好的，處處惦記著哀家。”

太后並不吝嗇於去誇讚一個后妃，但他也不會允許皇上專寵一個嬪妃。

“但純良儀好歸好，皇上也得雨露均霑，過於寵愛純良儀只會給她樹敵啊。況且皇上還是要以皇嗣為重。”

如今前朝平穩，政通人和百廢待興，大周朝一片祥和安泰，太后唯一著急的事情自然就是皇家血脈的傳承。

“再說那些嬪妃入了宮，若是長年累月的見不著皇上也會寒了心，難保不會向母家說些什麼，若是影響了前朝就不好了。”

太后說起這個，那無非就是在點端妃和華妃了，畢竟後宮妃嬪中只有這二位家世顯赫。

端妃自打半年前小產，就再沒有和皇上同枕過，華妃子前些日子一鬧，也在沒有見過皇上。

太后這是要提點周玄凌維持後宮的和平。

周玄凌應了聲，沒多會就回到了乾清宮批閱奏摺。

年羹堯又上了摺子。

芳常在那日受了罰後回到宮裡，又稱病了許久，至少接連好幾次的請安，大家都沒再看見她。

周玄凌的確如太后所言沒再偏寵楚昭昭，接連的翻了麗容華、敬婕妤、曹婉儀的牌子，還去齊貴嬪的宮裡探望了二皇子。

欣貴人的胎已經快要有四個月了，終於開始顯懷了。

皇上去儲秀宮用午膳的時候，瞧見淑和公主還是和在王府裡一樣不說話也不親人，連句父皇安都說不出來。

欣貴人每每看到此景都會有些難過，這原也怪她，懷著淑和的時候臨近生產卻遭人加害，導致淑和八個多月早產。

雖然生下來的時候還算康健，但越長越大卻發現這孩子不會說話，性格還十分孤僻，日常裡也就能和兩個照顧她的宮女相處，見到生人就要嚇得躲起來。

如今已經四歲了，沒見過幾個生人，就連太后也只在淑和很小的時候，抱來宮中見過一回。

欣貴人總是擔憂，若是淑和再大些還是這樣，是不是連皇家玉蝶都沒有資格上，若是一日後再遠嫁撫蒙怕是不能自處。

孕婦總是多思易憂傷，欣貴人又是個直來直往的，正用著午膳呢，就起身傷心的給皇上行了個禮，請求皇上不要將淑和遠嫁。

周玄凌見欣貴人面色憂傷，當即安慰的讓欣貴人寬心，直言日後不會讓淑和前去和親，等欣貴人這胎平安生下，就晉欣貴人為欣容華。

允許她帶著兩個孩子獨居儲秀宮，待淑和及笄後在京城世家中挑一位德行兼備的額附，建公主府留在京城便是。

欣貴人喜笑顏開，滿意的多吃了一碗飯。

皇上的確在平衡後宮，只是永和宮和翊坤宮卻是再未踏入。

並不介意的楚昭昭想著鬆快幾天也好，每天陪著年世蘭看看書賞賞菊，天氣好的時候就一人一個貴妃榻躺在主殿的院子裡刪太陽。

只是年世蘭近日可能是提前春困了，總是愛睡覺，一到下午就得睡上許久。

楚昭昭也沒閒著，得空就去壽康宮陪太后和弘晝，弘晝在皇祖母的照料下也放下了心蒂，恢復了些小孩子的活潑。

妹妹楚昭昭在教弘晝背詩，陪弘晝玩鬧的時候，一旁看著的太后都覺得這大概就是晚年幸福了。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到了三月初三上巳節這天。

這天女巫掌歲時祓除釁浴，在大周朝算是一個儀式盛大的節日。

自打先帝在時，將三月上巳節的時間固定為三月三，節日的儀式和活動就有了更大的規模且更為規範。

從宮廷到民間，上巳日出城踏青、祭祀宴飲、於水邊沐浴已是普遍的活動。

後宮妃嬪是輕易不會出宮的，這一日通常是晨起向皇后、太后請安，再由二人帶著前往紫禁城的護城河邊灑水沐福。

並在護城河邊上曲水流觴，列坐賦詩。

算是一個露天的宴席。

這日，朝中休沐，周玄凌讓各位大臣各自歸家去陪家人上巳祈福，自己也和皇后太后一起帶著後宮嬪妃去到了南邊的護城河畔。

宮人們早已將場地安排妥當，妃嬪們各自落座，以皇上為上首，左尊太后，右尊皇后。

每人的桌案上都擺放著寓意豐收的佳餚，一場 賦詩大會拉開帷幕。

“既是上巳祈福，今日各位愛妃便以水沐為題作詩可好，作的好的，朕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