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已經死了。”凌以然皺眉問道，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畢竟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

“不是好像，是的確死了，否則你也不會來到這裡了。” 阿黛莉絲回答著，“不過萬事萬物終有一死，這沒什麼好在意的。”

“……你不怕死？”

“死很可怕嗎？可怕的是死後無人知曉，無人銘記，其身所為埋沒在歷史長河裡腐朽。”

阿黛莉絲轉過身，看向天空，“這裡是脫離現實的虛妄世界，時間是靜止的，即便是過去幾百幾千年這裡依舊如此。”

“所以，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凌以然現在仍是一頭霧水，先是莫名其妙的地震和眩暈，然後死後又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

“因為你很特別，同時也是為了讓你復活迴歸現實，你難道不想回去嗎？”

聞言，凌以然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便是自己妹妹哭泣的畫面，自己的死，一定會讓妹妹傷心欲絕吧？

凌以然不想死，他答應過自己的父親一定會照顧好小沫，一定會一直陪著小沫，如果自己真的死去，失去所有親人的小沫到底該怎麼一個人活下去？

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嗎？不，這樣的事情對於只有十六歲的凌以沫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凌以然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睜開眼的凌以然，眼神變得堅定了許多，雖然發生了很多超乎想象難以理解的事情，如果不是夢，那麼這些事情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能活著回去，回到現實。

“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靈魂嗎？”

既然是復活，那必然有代價，

聽到凌以然如此堅定的話語，阿黛莉絲先是一愣，隨即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從哪裡學的這種話？”

“額……”凌以然尷尬地摸了摸頭，老實說，這是凌以然看電影小說學的，那些死亡的人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惡魔，從而復活，

不過，阿黛莉絲怎麼看都像是美麗的天使而非醜陋的惡魔。

“我暫時沒法離開這裡，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忙。”

“什麼？”

“找到我的身體，她塵封在星海大陸的某處，不過這件事不急，在你沒有足夠強大之前，我的建議是不要去星海大陸，那裡很危險。”

聽到阿黛莉絲的話，凌以然更是一頭霧水，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星海大陸。

“有問題嗎？”阿黛莉絲見凌以然遲遲沒有回應。

“這個，我想不是問題不問題，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些……”

阿黛莉絲微微皺眉，外面時間過去多久了？久連大陸名字都改了？或者說……遺忘了。

“沒關係，總之你記住這件事就行，至於接下來……我會給你名為序列的力量，它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讓你不懼死亡。”

要開始了嗎？

凌以然深呼吸幾次，讓自己儘可能放鬆，“我準備好了。”

阿黛莉絲露出一絲微笑，走到凌以然面前，並且進一步靠近。

如此近的距離，近到可以看清阿黛莉絲的每一根睫毛，近到能夠聞到她身上一股淡雅的迷人香味。

她要……做什麼？

凌以然下意識的想要後撤，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就像是被施加了定身術一般。

“不會很痛的。”阿黛莉絲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刺痛從脖頸傳來，阿黛莉絲咬在了那裡，尖銳的牙輕易地刺破了面板。

凌以然只覺得頭傳來微微眩暈感，腦海中也隨之緩緩浮現出一些新的資訊。

序列9【不朽血源】

序列99【自愈】

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幾秒，十幾秒後，阿黛莉絲松來了嘴，用手背輕輕擦了一下嘴角，凌以然很清楚地看到阿黛莉絲的臉蒼白了不少。

“這是名為序列的力量，我給你的是序列9【不朽血源】，序列99的【自愈】則是用來隱藏序列9的，現在的你還沒辦法主動使用【不朽血源】，所以最好不要暴露序列9。”

“阿黛莉絲你還好嗎？”

凌以然看著穿著白裙的阿黛莉絲，她好像都有些站不住腳了，身軀搖搖晃晃。

阿黛莉絲只是擺手，扶著鞦韆的花藤緩了很久。

“你該回去了。”阿黛莉絲穩住身體，單手推向凌以然的。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凌以然推走，整個人的身體逐漸透明模糊，凌以然想要開口，但是最終卻是無聲地消失。

周圍的一切重歸寂靜，阿黛莉絲看著凌以然遠去的方向失神許久。

閉上眼，腦海中又浮現出一道道壯烈的畫面，是無數生靈不懼生死，燃燒靈魂，直到那熾熱的靈魂火焰徹底熄滅，餘熱消散，灰燼掩埋住災厄的種子。

…………

沉重，冰冷，恐懼，迷茫，所有的負面情緒都一擁而來，將他推倒，吞噬。

意識在沉淪，宛如藤蔓一般將他緊緊纏繞，勒緊他的每一寸肌膚，刺入意識的黑暗裡，一絲光明落了下來，是房間的LED冷光燈。

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凌以然知道自己還在醫院裡。

凌以然睜開沉重的雙眼，腦海裡雜亂一片，用了好幾分鐘才整理好自己的思緒。

阿黛莉絲，不朽血源，序列力量……

倘若不是這些記憶極為深刻，甚至腦海中可以清晰地瞭解到序列99【自愈】的資訊，不然凌以然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序列99【自愈】：持有者本身會擁有極強的自愈能力。

序列9【不朽血源】：身軀不朽，不死不滅。

這麼誇張的嗎？這描述讓凌以然好奇地產生想要試一試的衝動，比如先用刀砍自己一下什麼的……

除此之外，凌以然也能輕鬆察覺到自己身體內似乎匯聚這某種東西，一種散發著藍色光輝的東西，像是……某種能量，這些能量流淌於身體各處，並可以隨著自身想法隨意控制。

似乎自己在車禍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好像也見過，是從自己妹妹的手中散發著。

自己的妹妹莫非也是序列者？

病房內，只有各種監護儀的滴滴聲，隨著身體恢復知覺，凌以然才感受到旁邊似乎有些許壓迫感，微微偏頭便看見了自己妹妹正趴在床邊，像只小貓般睡著。

真可愛啊。

凌以然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

病房前方有一塊鐘錶，凌以然看了看時間，是凌晨兩點多了。

妹妹睡在這種地方，真的能休息好嗎？

“哥哥……不要…離開我……”

妹妹的夢話只讓凌以然覺得心疼。

“笨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