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還是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不知閣下說的是哪位大人？”
蘇玖倒是沒想到她居然，還有膽子反問，眼中寒芒一閃，身上也多了幾分壓迫力。
懾得吳剛心尖一涼，但話已問出口不可能收回。
就在想著怎麼著補時，蘇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不該問的不要問。”
說著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已經泛起魚肚白的東方一眼。
這下吳剛心頭駭意更甚，大雍朝以東為尊，王公貴族都居於皇城以東，更不要說她這一眼，可能還代表著東宮。
難不成，這戰家與太子有關。
吳剛這般想著心中更是震驚異常，不敢再多問。
這些人在路上他可以隨意發落，就是死上幾個也不會有人追究他什麼。
但這還沒出京城，他就不能做的太過。
吳剛小心的點了點頭，輕聲應了一聲。
“是。”
蘇玖這才側身讓開。
吳剛看向剛剛挑事，害得他差點得罪貴人的人，更是氣不打一處出。
手中的鞭子高高揚起，便朝著那人頭上甩去。
“媽的，敢害老子，老子不弄死你。”
那人根本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明明剛剛這個押差已經要對嫡系那些人動手了，最後怎麼又打他了。
“哎呦，哎呦！”
那人被打得直叫喚，卻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只是看著戰家嫡系的那些人，眼中怨毒更甚。
吳剛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想搞事，手中的鞭子揮得更兇了一些。
他們這些人最不怕這種刺頭，畢竟，這押送的路不可能一帆風順，有時候就需要這樣的刺頭來給他們殺雞儆猴。
蘇玖見暫時不會有事，便退後一步站到了蘇明昊的身邊。
蘇明昊將人拉到身後，眼裡卻是多了一絲欣慰。
看來他這妹妹經歷了一些事終於是長大了，剛剛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蘇玖要和吳剛硬剛了。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該如何善後這事了，沒想到她卻給了自己一個意外之喜。
吳剛將那人狠狠抽了一頓，終於出氣，這才冷冷的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
“出發。”
押差和獄卒們也不敢耽擱時間，紛紛給戰家的男丁都上了重枷，只有六十以上的老人和年不滿十歲的男童，以及婦女用一根麻繩牽著一起出了大牢。
剛剛在裡面耽擱了一點時間，如今，他們出來時天已經矇矇亮了。
出城的路上早就已經圍滿了人。
人性就是如此，看著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跌入塵泥，總是會讓人覺得莫明的興奮。
特別是原本那些他們遙不可及，現在卻比他們更不堪。
隨著戰家的人被帶出來，那些原本圍觀的人也開始議論起來。
而且討論的聲音也越來越激烈。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突然一道尖唳的女聲，指著戰家的人便開始罵咒，討伐。
“打他們，打死他們，若不是他們通敵叛國，我兒子怎麼會回不來了。”
“對，這些人該死，他們高高在上享盡了榮華富貴，卻推我們老百姓去送死，他們該死，就該殺了他們。”
“流放都太便宜他們了。”
伴隨而來的是爛菜葉子、臭雞蛋全部便朝著戰家的人襲去。
蘇玖早已料到會有這一出，但當看到菜葉中裹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朝著戰老太太襲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出了手。
蘇明昊還沒反應過來，掛在腰間的鞭子已經被人奪了去。
蘇玖那一下力道之大，差點沒連著他的衣褲一起給剝了下來。
蘇明昊暗罵一聲，‘臭丫頭’。
卻也無可奈何。
蘇玖一鞭子抽碎那個石頭，轉身冷眸直直鎖定那個最先開口的婦人。
手中長鞭一揚，那個趁亂想溜的人，就被她捲住脖子甩到了眾人眼前。
蘇玖完全不給她爬起來逃跑的機會，直接上前一腳踩在她的背上。
冷聲喝問道。
“誰讓你來殺人的。”
圍觀的人也被這一幕嚇得不輕，紛紛停手朝著這邊看來。
聽到她要殺人，更是一個個倒抽了一口涼氣，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吳剛壓根沒反應過來，便發現蘇玖已經出手。
多少有被搶了風頭的不悅，但想到這人可能是太子的人，暗自‘呸’了一口暫時壓下心裡這口氣。
目光沉沉的在戰家一行人身上掃過，回頭得出了城，看他不折騰死他們。
那婆子一開始還想跑，但發現任自己如何掙扎也逃不出蘇玖的手掌心後也不掙扎了。
反而，一改之前的慌亂，開始哭天搶地的撒起潑來。
“大夥快來看看啊，官差欺負人啦，他們包庇這些該殺千刀的人啊。
可憐我那兒子才十幾歲就跟著上戰場，最後被他們坑得最後落得個屍骨無存啊。”
一邊哭一邊還拍打著地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而此時人群中那些眼窩子淺的已經眼含淚花，一副同情的語氣替她求情道。
“差爺，這也不怪這位大嫂子啊，這換成誰不想殺了他們一家人啊。”
而那被她壓在地上的人似是得了莫大的底氣一般，橫著脖子道。
“老孃就是要打死他們給我兒報仇，他們該死。”
蘇玖聽著這話，冷眼一一掃過，那些圍觀的人。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朝廷判了流放，就容不得其他人濫用私刑。”
許是她那眼神太冷，或是因為懾於她身手的衙差，沒有敢在這個時候頂嘴。，
然，蘇玖卻並沒有因此放過那婦人，反而將人拎了起來道。
“既然，你說你是為你兒子報仇，那就說說你姓什名誰，家住哪裡？你兒子何年參軍？入的什麼營？又是何時戰死的？
今天若是說清楚了，剛剛的事就算了，若是說不清楚，那就去大理寺衙門好好反省一下。”
戰家這事根本就是老皇帝臨時起意，戰北寒在邊境時可沒有吃什麼敗仗。
隨他一起離京的兒郎，其中有九成在邊關大捷後班師回朝。
那為數不多犧牲的人，也是在正常的戰爭損員之內。
這人卻口口聲聲說為兒子報仇，難不成他不知道打仗就會有傷亡，還指望著所有同去的人都能同歸。
蘇玖這般想著，又看向戰家的老弱婦孺。
“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