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鄧公公提議讓自已收纖纖為養女,這下週鷺卻說不出話來了。
整個養心殿開始安靜下來,鄧公公以為自已的提議讓周鷺不高興了。
就在鄧公公思量著準備認錯時,周鷺卻聲音帶著幾分深沉的開口。
“那就等著纖纖及笄時,傳朕旨意認為義女封為淑華公主,為其建造公主府。”
“是,奴才明白了。”
這淑華公主和淑華郡主乃是天壤之別。
建寧公主這些年一直盯著周啟凌,很快就發現對方有所動作了。
還發現了楊嬋兒的蹤跡,時隔十五年的時間,她還是去到了周啟凌的身邊,還順利成為周啟凌的側妃。
“公主,陳國動盪,屬下查到背後有周啟凌的手筆。”
建寧公主微眯著眼睛問道,“周啟凌不是一直在邊關嗎?”
“正是因為凌王在邊關,這才給了他機會可以插手到陳國,凌王恐怕是想要謀得陳國一統天下。”
還真有這種可能,話本子裡面周啟凌同樣野心勃勃。
只是有陳恆橫在他的面前,這讓周啟凌的計劃沒辦法實施。
別看陳恆如今年紀尚小,可他在政治方面帝王之術異於常人。
周啟凌這樣的老狐狸,完全對陳恆沒有任何辦法。
建寧公主的指尖輕輕敲擊在桌面上。
“嘖,我可不能讓他得逞了,看樣子該讓陳恆回去了。”
“放虎歸山嗎?陛下會同意送質子回去嗎?”
如果是沒有周啟凌去插手陳國的事情,自然周鷺不願讓陳恆回去。
如今的周啟凌妄想與自已平起平坐,周鷺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想辦法把訊息透進宮裡去,務必要讓陛下知道周啟凌的意圖。”
周啟凌覬覦陳國的事情,他定然是不希望被周鷺知道。
這些年周鷺不止是削弱了他的兵權,還讓他無法聯絡到京城的各大勢力。
導致周啟凌到現在還沒有娶王妃,重新遇到楊嬋兒同樣是意外。
有一次周啟凌受傷了,無意間居然遇到了楊嬋兒。
這楊嬋兒把他救下來喂草藥,周啟凌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分外眼熟。
當初二人一夜情的時候,周啟凌同樣是深重藥物影響,根本就沒注意到對方長什麼樣子。
更是沒注意到自已的玉佩被拽走了。
第二天當他急匆匆的離開以後,回到凌王府才回過神來。
自已的第一次被陌生女子奪走,對方還順走了自已的玉佩。
他想過要尋找對方的蹤跡,可是擔心驚動了宮裡的周鷺。
就這樣周啟凌只能選擇息事寧人。
沒想到自已很快就被周鷺給調到了邊關之處。
邊關艱苦荒蕪,黃沙漫天,還要風吹日曬。
周鷺就是為了防著自已。
周啟凌自身難保,更沒時間去尋找當初的女子。
只只是那晚讓人浮想聯翩的畫面,時不時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在邊關的十幾年裡徹底的醒悟。
周鷺讓自已來到邊關,明面上說著三年內讓自已回去。
實則是想要讓自已遠在邊關沒辦法有動作,更是防止自已在京城內起勢力。
自已已經二十出頭了,旁人早就已經娶妻生子。
可是周鷺遲遲不為自已擇選王妃,為的就是防止自已娶了有勢力的女子。
他選擇聯絡上陳國,就是想要走一條不一樣的路。
周國皇宮內,周鷺已經知道周啟凌的計謀。
當天陳恆就被請到養心殿。
殿內燈火通明,周鷺高高在上的盯著陳恆。
少年十幾年已經長成,只是瞧著有些瘦弱。
可是他的雙目炯炯有神,不由得讓周鷺想起一個人。
那就是自已的好弟弟周啟凌。
周鷺朝著陳恆問道,“這些年你在周國皇宮過得可還安好?”
“多謝陛下關心,在下過得很好。”
沒有因為寄人籬下而失了骨氣,這讓周鷺高看了他一眼。
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少年。
“陳恆,你可知自已的生母已經去世了嗎?”
沒想到周鷺會提到自已的生母。
這讓陳恆渾身一顫眼底帶著動容。
他帶著孩子失去母親的傷心。
“陛下,母妃的死訊早就傳入在下的耳朵裡,只是在下不知道母妃真正的死亡原因,旁人只說母親隨著父皇而去了。”
陳恆與周鷺的三個皇子一般年紀。
“真是可憐的孩子,自已父母如何而亡,你居然絲毫都不知情。”
周鷺面露憐憫的搖搖頭說道,“你的父皇是被陳國太后下藥毒死的,你可還記得自已父皇生前莫名得了怪病,時常膝蓋處傳來莫名的疼痛。”
“當時還是陳國皇后的太后,正好就將一副膏藥獻給你的父皇。”
他說完將一帖藥丟在陳恆的面前,還順勢讓鄧公公將藥方子遞上去。
周鷺朝著陳恆說道,“這副藥裡面有問題,長期貼身使用將會危及生命。”
“可是尋常人卻無法發現問題,因為毒藥被陳國太后下在藥貼的布匹上了。”
對於自已的父皇母妃,陳恆是非常的孺慕他們。
因為他們對陳恆非常疼愛,他享受過父母源源不斷的疼愛。
“我的父皇不是病死的?”
陳恆含著淚水滿臉震驚。
“對。”
周鷺繼續說道,“還有你可憐的母妃,陳國太后對她恨之入骨,認為是她搶走了你的父皇,明面上是你母妃追隨先帝而去。”
“實則她讓人將你母親送去軍營為妓,你的母妃不甘屈辱咬舌自盡。”
“只要你有心去查就會知道真相,朕沒有絲毫欺騙你,更何況欺騙你對於朕沒有任何的好處。”
對於周鷺口中的真相,陳恆已經相信了七七八八。
只見他抱著頭跌倒在地上痛哭嘶吼。
“啊啊啊啊,父皇,母妃!”
自陳恆來到周國那麼多年,他從未如此而流過淚。
周鷺看著陳恆痛苦呻吟,只是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終於陳恆穩定住情緒,他爬起來跪在地上眼中帶著恨意。
“陛下,您是周國的陛下,在下想要求您幫忙。”
“幫忙?你是想要朕幫你報仇雪恨嗎?這可是你的仇,朕可不願意多有插手。”
周鷺端著架子沒有接茬。
可是陳恆卻咬緊牙關說道,“只要陛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日後待我奪回陳國,必定與周國井水不犯河水,百年內不會生起戰爭,更是願意奉上五座城池。”
五座城池確實誘惑力很大。
可是如今的陳恆一無所有,周鷺在他的身上看到不到任何的籌碼。
可是陳恆面上露出堅定。
“陛下務必相信我,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是絕對不會放過,我願意發誓,以死去父皇母妃發誓。”
無論陳恆能不能做到,周鷺都需要他回去穩住陳國。
這陳恆的哥哥就是太子,陳明亮已經三十幾歲,大概是皇家血脈總是離不開情字,當初陳恆的父皇迷戀上稷貴妃,如今的陳明亮卻獨寵張貴妃。
張貴妃生的嫵媚風情,勾的陳明亮暈頭轉向,還為了她不惜殺掉彈劾的朝中重臣。
周鷺盯著陳恆淡定的說道,“朕不需要你發誓,只要你記住朕今日的恩情就行了。”
“如今朕放你回到陳國,更多是因為朕的弟弟有覬覦陳國之心,妄想奪下陳國與朕抗衡,與其讓他得逞,不如放你回去謀奪,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意思是讓自已回去和周啟凌打擂臺。
周鷺願意幫助陳恆,可前提是陳恆要聽話。
只見陳恆點了點頭說道,“陛下放心,在下明白。”
“行了,你準備著一個月後離開吧。”
“這麼快嗎?”
陳恆沒想到周鷺放自已離開如此爽快。
自已好心放他離開,怎麼還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
周鷺面露意外的問道,“怎麼了?你還捨不得周國嗎?”
“真是讓陛下笑話了,我在周國無依無靠,可是我卻有一個捨不得的人,這次離開不知下次還要多久相遇,還請陛下讓我出宮去見上一面。”
這些年宮裡的動向,周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當然知道纖纖時常進宮會和陳恆玩耍。
可是瞧著陳恆眼底的柔情。
周鷺便知道對方的心思了。
原來在自已不知情的時候,陳恆居然對纖纖生出這樣的小心思。
不過想到纖纖姣好的容貌,還有讓人無法高攀的家世,只要是男子皆是會心動的吧。
這樣其實也不錯,只要一個人有了軟肋,自然就會有被人拿捏的把柄。
陳恆喜歡纖纖,自已就更好的掌握對方。
周鷺沒有拒絕陳恆的請求。
“到時候纖纖的及笄禮,朕允許你出現告別。”
“多謝陛下。”
可以看見纖纖及笄,已經足夠讓陳恆高興了。
沒多久陳恆要回陳國的訊息傳入周旭樺耳朵裡。
這是自已唯一離開周國皇宮的機會,自已要想辦法離開這裡去尋找自已的父皇母后。
自已不能在這裡當一輩子的太監。
因此在陳恆回到自已的住所時。
周旭樺來到他的面前。
“恆皇子馬上就要脫離苦海,還請你記得奴才的追隨之恩。”
對於莫名冒出來的周旭樺。
這時候的陳恆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想讓我如何記得你的追隨之恩?”
周旭樺低下頭聲音帶著幾分懇求。
“請恆皇子帶著奴才一同離開。”
對於眼前的周旭樺,其實陳恆一直都帶著防備心。
他總覺得周旭樺不是普通人。
對方的身上帶著莫名的傲骨,還自以為隱藏的非常好。
可是他的不同尋常被陳恆盡收眼底。
要把這個麻煩帶在自已的身邊?
絕無可能。
陳恆上前緊緊盯著周旭樺搖搖頭。
“不,我不能帶著你離開,因為你是周國人,還有你不過是周國皇宮裡的太監,你所謂的追隨之恩,本就是奴才的分內職責。”
“可沒有任何的恩情二字。”
沒想到陳恆居然拒絕了自已。
這讓周旭樺握緊雙拳咬緊後槽牙。
陳恆緊緊盯著周旭樺,自然沒錯過他的不甘心。
一個小小的內官,居然還傲氣得很。
只要自已回到陳國奪回屬於自已的一切。
那麼自已就有資格站在郡主的身側。
他略帶輕蔑地瞥過周旭樺。
一個閹人,怎配與自已爭?
饒是周旭樺不甘心,可還是接受了現實。
沒多久他被調離冷宮,無意間被送到貴妃的宮裡當差。
鄭公公暴斃周旭樺順利爬上高位。
建寧公主一直盯著宮裡,自然發現周旭樺勾搭上了貴妃。
周鷺的後宮沒有多少的嬪妃,只有一些生養過孩子的高位嬪妃。
皇后自嫁給周鷺未曾生養過,更是喜好佛法寬容待下不爭不搶。
當今貴妃姓李,生養了大皇子。
安賢妃生養了二皇子。
年貴嬪生養了三皇子。
只是三位皇子皆是不太受寵,哪怕前朝吵翻天了,周鷺還是沒有立太子的準備。
李貴妃認為自已的大皇子乃是長子,自古以來立嫡立長,該是自已的大皇子為先。
這讓她平日裡不把皇后等人放在眼裡。
只是周鷺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安賢妃性子溫和與皇后走得近,她的二皇子喜歡讀書性子溫文爾雅。
三皇子的年紀和陳恆差不多,太后非常喜歡活潑好動的三皇子。
大概是有李貴妃這樣的生母,大皇子的性子非常的桀驁不馴。
還覺得自已成為太子是遲早的事情,這幾年行事作風是越發的囂張了。
建寧公主剛收起信準備燒掉。
本該在休息的纖纖站在面帶笑容。
她身穿素衣燭火下的臉龐一陰一明,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
“母親,女兒覺得與其讓旁人當皇帝,為何母親不自已爭上一爭?”
建寧公主一驚聲音微微拔高。
“纖纖?你怎麼還沒睡覺?”
纖纖緩緩上前撿起地上的信。
“母親,如今天下動盪不安,女兒實在是睡不著,舅舅如今年事已高身子越發的不好。”
“這大皇子桀驁不馴暴戾不仁,二皇子過於溫吞容易受人拿捏,三皇子年紀尚小卻不服管教,無論是誰都不適合成為周國的新帝。”
她把信塞進建寧公主的手中。
“不如母親突破重圍站上去,天下乃是強者為尊,只要母親站得穩,沒有任何人會與您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