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田思暖。”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許弦神色漠然的瞥向周華年,聲音冷得刺骨。
“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
周華年聲音尖銳,“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你,張慧敏怎麼可能嫉妒傷到我?”
“你當初對田思暖厭惡至極,現在怎麼就喜歡了?遲來的深情比草輕賤,田思暖一輩子不會再喜歡你,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面對周華年的癲狂,許弦厭惡的擰緊眉頭。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要鬧,就滾回去鬧。”
他說完便要轉身離去,可週華年不甘心的攔住了他。
“我無理取鬧?”
周華年眼裡閃過一絲受傷,“許弦,你簡直是沒有心!”
“你根本就配不上田思暖,她看不上你……啊!”
聽著周華年的聲音,許弦內心傳來前所未有的煩躁,忍不住就是猛地一抬手。
就是這樣無意識的動作,直接讓周華年驚撥出聲,她甚至是連話都沒說完。
在她的身後正好是五米高階梯,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抓住的支撐點。
許弦眼睜睜看著周華年跌落下去,可他還是下意識的伸出手。
“我的肚子!”
頃刻,那小腹處一陣的抽痛下墜感,周華年臉色非常的難看。
她捂著肚子抬頭死死盯著他。
“許弦,你為什麼要推我?”
等到許弦回神的時候,已經有人叫了醫生護士。
那不受待見的孩子,終究還是死在自己的父親的手上。
周華年三日後醒來,只是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一言不發,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進發間。
內心感到從未有過的悲傷,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樣倒黴。
那個孩子是她的希望,一開始她確實對許弦懷著幻想,可她要的只是一個家。
為什麼連她最後的希望也要泯滅?
“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病房內不知何時出現一名不速之客,纖纖端坐在空著的病床上面帶笑容。
周華年看見她時微微一愣,此時的她憔悴又落魄,毫無一絲白月光的模樣。
劇情裡的完美白月光,如今就是一隻可憐蟲而已。
“你怎麼來了?”
纖纖聳肩攤手滿臉無奈。
“這醫院有我的朋友,聽說你住院了,本著老同學的情義,我自然是要來探望你。”
她說完從身後拿出水果籃,上前輕輕的放在床頭櫃上。
“真是可憐啊,曾經的女學霸,怎麼就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那語氣中帶著的可惜,令周華年莫名感到一陣氣惱。
自己難道是可憐蟲嗎?
周華年閉上眼睛,握緊雙手聲音冷硬。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現在你看完了,能不能離開了?”
可纖纖卻厚臉皮的坐下,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
“我要是離開了,你不就是一個人了嗎?我還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呢。”
“沒什麼好說的。”
周華年睜開雙眼扭頭看向一旁,渾身上下透露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我不想跟你聊天。”
“是嗎?”
纖纖收起臉上的笑容,抬手用食指輕輕抵在唇邊,聲音彷彿帶著一股蠱惑。
“看樣子你不想知道周詩成的死因,以及王玉蘭為什麼會癱瘓。”
“嘖嘖嘖,這些可都是很精彩的呢。”
在她的口中這些好像都是八卦,可週華年卻激動的坐起身。
“你說什麼?”
面對周華年的激動神情,纖纖把玩著自己的髮尾聲音嬌滴滴。
“呀,你不會以為自己這麼慘,都是因為自己的命不好吧?”
“周華年,你太天真了。”
其實出獄以後,周華年曾經產生過疑惑,家裡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
爸爸死了,媽媽癱了,周家成了許家,她竟然連家都沒有了。
周華年雙手死死揪著被子,眼睛裡帶著急迫的問道。
“求求你告訴我,田思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周華年不再抱怨老天的不公,而是選擇相信一切皆是人為。
纖纖上前勾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她那張憔悴的臉。
曾經的梔子花飽受風霜,如今不過是一朵落日黃花。
“周華年,罪魁禍首就在你的身邊,許弦不滿成為周家贅婿,想方設法害死你爸,再讓你媽癱瘓在床。”
“你可真是蠢死了,還想著要幫仇人生孩子,真夠聖母。”
明明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可當真相落在耳朵裡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失神了。
周華年的眼眶蓄滿淚水,聲音裡滿是不甘的問道。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當初許家破產,許弦的父母住院,是我爸媽花錢填了醫藥費,為什麼他要恩將仇報?”
這大概就是農夫與蛇。
纖纖隱瞞其中重點,繼續在周華年耳邊說道。
“許家沒了,許弦想要東山再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都是商人慣用的手段。”
“你想想,當初如果不是許弦,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毀容呢?瞧瞧你臉上的傷痕,到現在還清晰可見,一切明明都是因他而起,可他卻沒辦法擔起責任。”
“周華年,值得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指甲,輕輕從周華年臉上的傷痕劃過。
那些傷疤差不多痊癒,只是留著一些顏色較深的印記,在監獄裡可沒有祛疤膏給她用。
這些痕跡將會跟著她一輩子。
“值得嗎?”
周華年咬緊牙關惡狠狠的說道,“不值得,我真後悔認識他。”
看見周華年眼底的仇恨,纖纖臉上的笑容加深幾分。
“可惜了,他害死你爸,把你媽媽害得癱瘓,現如今更是將周家據為己有,過得可謂是風生水起。”
“真是瀟灑。”
那五年半的牢獄之災,反反覆覆的出現在腦海裡。
周華年抬手輕輕拂過臉上的痕跡,想到撫養自己長大的父母,還有流產的孩子。
那心裡的恨意就像開啟了閘口,源源不斷的往外湧出。
眼看著自己的目的達成,纖纖一副關心的朝著她詢問道。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我怎麼看你抖的很厲害?”
“你的身體底子不好,這摔倒流產可是很傷身體,還是要好好養著注意身體啊。”
周華年沒有說話,臉色蒼白神色陰沉,不知她正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