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有人，誦唸經聲緩緩停了西安來。

他略微抬頭，注視到立於門口的周僖，她優美婀娜身影，在柔和的月光下顯得格外靜謐，寂元的眼睛暗了暗。

他的目光與她相觸，內心微微一顫，卻仍然保持著端坐的姿勢，他輕輕吸了一口氣，恢復了一貫的鎮定，微微頷首道：「陛下，可是要離開了？」

在這片片刻的靜默中，光影在二人之間溫柔地跳動。

「嗯。」周僖點了點頭，適才那經聲，竟然讓她有一絲不同尋常的寧靜：「住持適才，在唸些什麼經？」

寂元的言語間帶著一絲自省與坦然：「清心咒。」

「為何要念清心咒呢？」

「心若不淨，便需藉此以求清明。」寂元的聲音低沉，於燭火中更顯淡漠。

周僖盈盈步入佛龕，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輕聲道：「在我看來，小住持心似明鏡，為何不淨呢？」

寂元沉吟片刻，面上的安謐被微微的波瀾所掩飾，他輕輕道：「長久修得無礙無塵，心中卻有波動，方顯不淨，佛心無垢，而我卻有諸多俗念，故而誦經淨心。」

她細心端詳著寂元的神情，莞爾道：「難道是——因為我？」

周僖與寂元的目光如同清風拂過樹葉，輕輕地交匯。

「阿彌陀佛。」寂元被周僖的話語擊中那隱秘的一角，他有些慌張，像是被看穿了內心深藏的秘密。趁著這一瞬的失神，他低下頭來，指尖細細摩挲著手中的佛珠，企圖藉由那一顆顆冰涼的圓潤砂去磨心中的波動。

偏偏在這一刻，一陣不期而至的風輕輕拂過，將周僖胸前的衣裳微微揚起，露出她頸側那一抹又一抹歡愛的印跡——適才周僖經歷了三人的那一遭，還不曾沐浴，痕跡自然是十分明顯。

寂元無意間目光掠過，心頭頓時微微一震，一朵不經意飄進心海的輕帆，引起不小的波瀾。

他趕忙將視線移開，佛珠在手中的動作一度停滯，臉龐悄然染上一層淺淺的緋紅。

周僖察覺到寂元的反應，眼中漂浮起一縷淡淡的笑意：「都說佛家人清心，依我看來——你們亦是紅塵過客罷了。」

見寂元沒什麼動作，周僖起了逗逗他的心思，遂用帶著一絲挑逗與玩味的語氣繼續開口：「小住持，心若動搖，可還稱得上佛家之人？看來，你與清心咒相伴，卻仍未能釋懷，這一身俗念，豈不辜負了住持的身份？」

她的話語如同柳絮，輕輕地飄進寂元的耳中，未待他回覆，周僖故意湊近，低語如縷：「好生修煉罷，下次，朕，還，來。」

她的聲音如夢幻般在耳畔徘徊，她的衣飾在他面前輕輕拂過，恰似一陣轉瞬即逝的風。

周僖微微一笑，轉過身去，她的裙袂隨步伐輕揚，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就在周僖即將邁步跨出門檻的瞬間，一陣無形的內力湧來，悄無聲息地牽動四周的氣流，門板隨之一震，輕輕地合上，擋住了她離去的路徑。

周僖微微一驚，轉身望去，才見寂元靜立於原地，面容溫潤如玉，卻在這寧靜之中蘊藏著不可忽視的堅，他緩緩開口，語音如涓涓細流，僅在耳畔輕輕撥動：「您說的對，在下未能盡釋心中俗念，但自認修行，不該被輕易質疑。」

周僖凝視著他，眼中先是一抹訝色，爾後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是嗎？那你——慌什麼？」

她的語氣中帶著調皮的挑釁，目光如同秋水微漾，暗藏幾分不羈。

寂元微微側目，平靜的目光如古井不波。

他寂元忽然動了，身形如影般移近，陣風似地將她困在牆邊，他的掌心穩穩撐在周僖的身旁，形成一個不容逼迫的界限，呼吸間唯有沉靜與堅定交錯。

「只要排除陛下這個外因，我的修行自不會被阻礙。」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吐字如蓮滑落湖面，蕩起淺淺漣漪。他望向她的目光炙熱卻穩定，如同涉險而來又穩握韁繩的騎士，無拘無束地彰顯著自已的決斷。

周僖凝視著他，心緒在這迫近的距離中微微動搖：「出家之人，你，敢，嗎？」

在她看來，這樣的對峙反倒激起了一種莫名的趣味，夾雜著挑戰和誘惑。

室內的空氣愈發緊張，而寂元並沒有後退的意圖。

寂元注視著周僖，眼神堅定而不為所動，他伸手扯開了她的衣領，顯出了她脖頸上一道道隱約可見的痕跡，昭示著適才與他人相親的繾綣。

「陛下若無錯，為何不收拾，就這樣來到我寒山寺?」他平靜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追問，手指順著周僖的頸項緩緩向下，細細梭巡過那些難以掩蓋的痕跡，彷彿要將它們一一闡明。

周僖不由自主地顫慄了一下，被觸及的肌膚如同泛起溫熱的漣漪，她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不得不說，這和尚真的「很會」，儘管適才中午那般熱烈，如今，他竟然又挑逗起了她的興致。

大抵是登臨帝位後的無措以及壓力，讓周僖開始隨心所欲起來。

「一點兒小小的...私事而已。」她的嗓音有些發乾，說話也變得有些斷斷續續：「難道連你這位...清修高僧，也要對此...加以評點嗎?」

寂元微微眯起了雙眼，神情沉穩而難以捉摸，他俯下了身，更貼近了她因呼吸而起伏的心口。

在檀香的氤氳中，佛龕內光影斑駁，隱隱綽綽。

周僖半靠在佛案邊緣，身後是一尊靜默的佛像，寬大的袈裟堪堪遮掩住她的身體，隨著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寂元俯身於她之上，雙手撐在佛案兩側，將她禁錮在自已與佛像之間狹小的空間裡。

她仰頭望向他，眼中水光瀲灩，透出一絲挑釁的迷離。

幽暗的光線中，緊密交纏，肢體摩挲間傳遞著彼此灼熱的溫度，他探進，她纏上，在這淨地內，一切都分外地清晰，一種種褻瀆的長流，纏得二人無法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