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因生活而無法停步,孩童因無憂而微笑駐足。”
那個孩童在鏡頭之前,突兀地從行走的人群之中,停了下來。他在鏡頭前表現出了好奇與微笑,彷彿這裡的孩子很喜歡面對鏡頭。
他本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樣,在鏡頭前開心地笑。可那個微笑的孩子,卻被突兀的,如似他的笑容一般,被大人們拉走了。
那行走人群的遠處,亦有孩童一般思考的人,那個獨自駐立在‘永氚KK園區’地圖下的大人,他此刻又在思考著什麼呢?
NPC的生活,就被限制在條條框框之中。
上是法律的準則,下是德道的底線,左是長輩的期許,右是同齡人的競爭壓力。
你問他們,為什麼要生活在這些條條框框裡,他們也許也不是很清楚。
可他們一張嘴就是說道;國企單位好,包括他們的家人也是如此對著他們這樣說道。
可他們不會替你加班熬夜,不會替你在疲憊中打盹,不會替你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更不會替你應付婚後的一地雞毛。有些勸你要孩子的人,也不會幫你撫育一個新生命。
他們只會一開口,就是真誠的狡辯道:
‘這裡的人們重複著,一直幸福的生活 ,這裡的孩子在最活潑的時候,也學會了循規蹈矩。
從來,都是如此。’
所以,那個獨自駐立在‘永氚KK園區’地圖下的大人,他此刻又在思考著什麼呢?
巴博斯,將他的鏡頭,對準了那個成年的大人,於是那個成年的大人,便在輿論中死了,似一場永不落幕的婚禮。
那些婚禮上的客人們吵鬧著,似乎比這場婚禮的主角,還要喜慶歡樂。
彷彿,這個社會的NPC,都覺得;幸福這種感受,不在於你擁有什麼,而在於你對生活的態度。
彷彿,吃苦耐勞,都成了一種值得被歌頌的精神。
巴博斯,將他的鏡頭,又對準了那座九十九層的高樓,那高樓就駐立在這片園區的最中央。那槍聲,突兀地,就在那棟高樓的最頂端響起。若是霹靂中的疾雨,來的突然。
那密集的槍聲,從最頂層,一路自上而下,如是紅色的瀑布從懸崖峭壁上,被傾倒了下來。
那槍聲,終於來到了最底層。死亡在喧囂中,也突兀地寂靜。
那書生,一身的汙穢,似被紅色的鮮血沖洗之後,反而乾淨了許多。
那書生的面色,並不難堪,他甚至嬉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彷彿就出現在巴博斯的耳邊,那聲音清晰中略帶些癲狂。只聽那書生道:
“哈~,為什麼你們總是喜歡自以為是的覺得,我只會殺死‘一半’的生物?我不需要你們覺得,我只要我覺得。
我不喜歡給人第四次機會,更不喜歡給人道歉的機會。
‘邁阿密特色主義社群’,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召集‘蜂群’,清除雜冗。”
所以,書生對於雜冗,是一種什麼樣的理解呢?
天空之中,傳來了轟鳴,如似烏雲中徘徊的低語。
天空陰沉了下來,如是一座山峰籠罩了這個城市化過於嚴重的‘社群’。
建築、生物、或者非生物的精神象徵,在湮滅的時間之中,都變得毫無意義。因為,它們的一切傳承,都被死亡所擷取。
密集的蜂群,如是智慧的雨點,從天空中突兀地砸落了下來,驚慌聲、哀嚎聲、哭聲、罵聲、甚至是癲狂的大笑聲,都已經被這雨點淹沒。
這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呢?
人類、或者生物的集體性死亡,對於巴博斯這樣的見證者、記錄者或許早就變的麻木了。
巴博斯,他轉身,準備悄然離場。可退走的路徑,已經被一把殺豬刀擋住。書生,就持刀修理他的指甲,他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從你窺探到,不應該看到的秘密的時候,你已經得到了上天堂的專票。
時間,要加速了,‘巴博斯’先生。
我已經看到了,你的結局。”
巴博斯的鏡頭之中,那個書生,歪斜著身軀奔跑,彷彿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扭曲著發力,彷彿他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水蛇腰上,他的腰部發力,帶動全身的力量,他旋轉著身軀,擲出了什麼東西。
巴博斯,使出了七分的力,猛地抬手,將那投擲來的東西,擋了下來。
槍聲,正在此刻,響起。
書生,依舊在巴博斯的鏡頭之中,持刀修著指甲。只見他平靜地說道:
“我有GUN啊,幹嘛一定要用刀呢?
你甚至不能明白,我只是讓子彈,飛了一會兒。”
巴博斯,使出了七分的力,擋住了那把丟過來的GUN,那槍聲響起。巴博斯,留下的三分謹慎,甚至又擋住了那顆子彈。
可惜,來自那座九十九層高樓上的子彈,那顆被波波同志自以為避開的第一顆子彈,卻從一開始就是打向了巴博斯。
軍統巴博斯,他死了。
他的生命,在此處停步,並不是因為無憂而微笑。
巴博斯的鏡頭,此刻已經出現在了,那個矮小的男人手中。
巴博斯的鏡頭,已經聚焦到了‘布魯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