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鬼被捏爆的場面衝擊太大。一時之間,所有鬼都慌張著四處亂竄,爭先恐後地往院子外面飄去。結果在靠近院牆時,被一道無形的邊界灼傷,一隻只鬼放聲尖叫。當鬼好多年,魂體沒有了知覺,卻在這一刻意外地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閉嘴。”
木清冷喝一聲,明明聲音不大,卻讓那群鬼瞬間集體噤聲。整個院子只剩下風聲和風吹過葉子的聲音。
跑是跑不了了,要是這時候還不知道這裡被設了禁制出不去,就枉做鬼這麼多年。惡勢力一哥連她一招都熬不過,其他鬼更打不過,眾鬼魂識時務地回到院子中間排排站。
月色朦朧下,這麼多鬼魂齊聚一堂,場面如此滲人。
木清很滿意地點點頭,掃視一圈,所有的鬼或多或少都牽扯著人命,沒有一個是清白無辜的。這樣也好,等會兒下手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殺了她!殺了她!她的修為高,吃了她巨補!”長鬍子老鬼站在最後面,放聲狂叫,看到其他鬼完全不聽他指揮,反而老老實實排隊,目眥欲裂。
木清一個閃現出現在長鬍子老鬼面前,在他沒反應過來前直接一拳頭揮過去,長鬍子老鬼一邊的眼睛登時腫了起來。
“啊啊啊啊——”
長鬍子老鬼的尖叫聲在木清的第二拳中戛然而止。
當人做鬼,長鬍子老鬼從沒被這樣打臉過。青灰色的鬼臉上又紅又腫,疼得呲牙咧嘴。
“你怎麼……”連鬼都打。
長鬍子老鬼還沒說完話,緊接著臉上就捱了第三拳。
誰能想到這個漂亮柔弱的女孩子武力值這麼高啊,就這三拳打得他都懷疑鬼生了。為什麼當鬼了,連個活人小姑娘都打不過?
嗚嗚嗚,不是說好了尊老愛幼嗎?
木清拍拍手,往回走。眾鬼迅速讓出一條道,生怕動作慢了也挨她拳頭伺候。
“真不錯,做鬼也學會了能屈能伸。”木清表揚的話並沒有讓鬼魂們放鬆,身上的陰氣隨著恐懼抖散開去。
木清站在眾鬼前面,難得有耐心地安撫道:“不用緊張,我就問幾個簡單的問題,答得好的可以免費送去地府轉世投胎。好了,搶答開始。昨天晚上我並沒有發現你們的存在,你們藏哪裡去了?”
鬼魂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誰願意當出頭鳥第一個回答。
“你們這樣不配合,我心情會很不好,我心情很不好就喜歡打打鬼撒撒氣,比如……”
木清隨手一揮,最靠近她的一隻厲鬼直接飛了出去,整隻鬼撞上了結界,剎那間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幾個呼吸之間直接燒沒了,連點灰都沒留下。
明明已經是鬼魂了,看到這麼暴力的場景卻還是能感覺到脊背一寸一寸地發涼。
一出手就是魂飛魄散,這誰扛得住啊?更何況死的第二隻厲鬼是村裡的二把手,殺的人、吞的鬼僅次於村中一霸。
這時,一隻斷了手掌的手顫顫巍巍舉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說:“報、報告,我們平時都藏在祠堂的瓷瓶裡。”
“祠堂?瓷瓶?”怎麼樣的瓷瓶才能隱匿這麼多鬼魂的陰氣,木清不解,“祠堂在哪裡?”
斷手鬼低頭看看腳下,“就是這裡。”
誰家祠堂沒有供奉任何祖先,光搭一個祭壇。奇奇怪怪。
“瓷瓶呢?”木清把這裡霍霍得只剩渣渣,一眼掃過去,並沒有看到任何容器。
“在廢墟正中間,原來的地下室再向下三米深處埋著。”斷手鬼說,“大人白天的那道天雷把瓷瓶上的符篆劈鬆了,我們才得以出來。只是白天我們無法行動,所以晚上才出來。”
木清釋放神識往地下探了探,果然如斷手鬼所說,她找到了瓷瓶,現在的瓷瓶滿是濃厚的陰氣。對著廢墟伸出手,深埋地下的瓷瓶眨眼間就出現在她的手上。
三寸大小的瓷瓶上,原來用血畫成的符紙封印著,現在符紙已經斷成兩半。瓷瓶身上畫了滿滿當當的圖案,是小型的陰封陣。早先被封印的緣故,所以木清沒有察覺到瓷瓶的存在,開啟瓶蓋,一股嗆人的腥臭味撲鼻而來,木清迅速封閉了自已的嗅覺。
果然,還是忘川河水。
抬頭看向眾鬼,造下殺孽的均成厲鬼,能把這麼多隻厲鬼聚在一起,想來搞出這些東西的那位邪修也是個妙人,只是希望他能平安落到木清手上,處理一個這種邪修,能得到的功德肯定只多不少。
木清將瓶子裡面的忘川河水換成了普通的水,蓋回瓶蓋,接著於虛空中畫了一個金色的圖案,打到瓶身上,然後用障眼法修復了瓶蓋上的符紙,將瓷瓶瞬移回原來深埋的地下。
拍拍手上的土,標記做好了,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你們生前都是這個村裡的人嗎?”
有腦袋的鬼都點頭。
看他們一個個缺胳膊少腿,還有淹死的、吊死的、噎死的,真的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死不起的方式。
“為什麼你們會在瓷瓶裡?”
斷手鬼又舉手,“我們都是腦袋村的人,當初我們村非常非常的窮,慢慢發展起來了之後,我們村人越來越多。突然有一天,我們有人在村子後面的大山腳下發現了一個山洞,山洞裡有一個池子,池水就像血一樣。村裡的老人認為這是兇險之地,需要請道士來化解,便在夜裡偷偷請了附近有名的一名道士開壇做法,原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哪知道從那之後,我們村怪事不斷,一個接一個的村民出事。我們基本都是意外身亡,死之後,沒有等來陰差。祠堂的陰氣盛,我們都是被吸引過來的。”
廢話太多了。直接說被吸引過來的不就好了。
“你知道那個道士長什麼樣嗎?”
搖搖頭,“對方總是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哪個正派道士會這樣羞於見人?
意外發現滿是忘川河水的池子給村裡帶來災禍,看來,他們請來的並不是處理問題的道士,而是催命的邪修。既然這邪修有實力在村裡設下九幽聚陰陣,那麼把這些實力不佳的厲鬼塞進瓷瓶封印起來以待他用,也就順理成章了。
只是這些普通的村民,怎麼成鬼之後手上都牽扯著人命?
也罷,這是閻王要管的事,而木清能做的就是送他們去地府見閻王。
木清數了數,總共有四十一隻厲鬼,應該能換不少功德。徒手撕開空間,露出兩米寬的裂縫。裂縫裡無盡的黑暗,狂風呼嘯著,巨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一群鬼擠到一起瑟瑟發抖。
等把厲鬼們全都踹進去之後,順便把槐木手串裡的三隻鬼也扔進去,裂縫隨之合上。
將殘留的陰氣處理了之後,木清看著地上昏迷的幾人,默默嘆了口氣。把這些人搞回去是個巨大的工程,而這個工程她真的不太想接。
其實這裡的鬼已經處理完了,周圍也設定了結界。讓他們安安心心在這裡睡到自然醒比什麼都強。
睡覺皇帝大,不是嗎?
自我心理建設完之後,木清轉身踏入虛空,再出現時,周圍已經變了場景。
回到酒店,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拿起手機給隔壁房間的葉亭發了一條訊息,讓他天亮了之後去腦袋村接人回來。便隨手將手機丟在床上。
忙了兩個晚上,終於可以開開心心洗個澡,香噴噴地睡覺了。
剛躺到床上,身體裡突然湧入一陣暖流。
累是值得的。
看了自已收到了這麼多的功德,木清心情大好,連帶著看躲在衣櫃裡面的那隻女鬼都順眼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