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直播間裡的彈幕溪禾看不見,不然怕又是要羞的連腿彎都粉紅一片。
溫熱的水流打在身上,終於是感覺舒適不少,連帶著剛剛外頭帶進來的暑熱氣息都在漸漸消散。
溪禾一雙腿修長白嫩,細伶伶的,但是卻格外敏感,水流打過去,腳腕的地方又溼又冷,總覺得好像和上半身都隔絕開來一樣。
彎著腰回頭,卻又什麼都看不見,但那股陰冷冰涼的感覺好像一直圍繞在身邊。
興許是今天太累了,都出現錯覺了?
溪禾起初沒有太放在心上,直到浴室裡的溫度一點點下降,明明是初夏的季節,溫熱的水汽蒸騰,面前的鏡子裡也是一片霧氣。
但是溪禾就是覺得莫名的冷,從腳底一點點升騰上來的那種陰涼,涼意貼著腳腕處薄薄的皮肉升上來。
即使是再神經大條溪禾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再次低頭看下去的時候,不再是空無一物,貼著纖細腳腕著的是模糊黑乎乎的一團。
從看見的那一刻開始,腳腕處的面板好像也變得敏感起來,明明剛剛只是冰涼,現在開始變得有些粘膩。
近乎是一瞬,溪禾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就冒起來了,不知道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也不敢看。
那種冰涼粘膩的感覺很像某種冷血動物,就是溪禾最最害怕的那種,沒有毛髮的極其靈活的,光是想到就讓人毛骨悚然。
越是看到,就越害怕,溪禾不敢低頭看,梗著脖子往面前看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種冰涼的感覺才漸漸消散,感受到貼著面板的那團在有意識的往外遊離,溪禾抬起發顫的小腿,往門的方向走過去。
隨手扯下浴巾裹在身上,溪禾逃也似的往門外跑去,門把手近在咫尺。
溪禾用力捏住,往下按壓的時候,幾乎要把全身力氣都搭在上面,想象中,“啪嗒”一聲的開門聲並沒有響起。
門把手順著溪禾的力氣往下,但是面前的門好像被千斤重的巨石擋住,溪禾怎麼樣都沒辦法推開。
身後那股陰涼的氣息又在逼近,不用回頭看。
溪禾的腦海裡已經想象到遊離在溼涼地面上的沒骨頭似的動物,是怎樣曲折蜿蜒著往他的方向游來。
害怕到極致的時候,是沒有辦法發出聲音的。
就像溪禾現在,努力想要發出聲音求救,喉嚨卻好像被棉花堵住那樣,怎麼都發不出半點聲響。
救命啊!!!!
眼裡噙著淚水,溪禾反覆按壓著門框,卻如何都不得章法,推不開面前的門。
它又來了!
溪禾雖然沒有回頭看,但是那種陰森的感覺是實打實的,離得很近,就在後面!
“啪嗒!”
門開了!
面前的門,終於在一聲之後,被溪禾用力推開,面前不是出租屋裡的客廳,而是擋在面前的高大人影。
矮了面前的人一大截,溪禾只能看到那人緊緊抿著的唇和寬厚的肩膀,在這裡比他高出這麼多的只有兩個人。
賀州和江陵風。
在這種情況下,來拯救自已的人,溪禾下意識,先入為主的以為是一直對他很好很好的江陵風。
近乎沒有做多餘的思考。
反應過來的時候,溪禾已經跳到面前人的身上,長腿錮著男人勁瘦有力的腰腹。
“哥哥,哥哥,救我...唔...”
眼角的淚應聲落下,晶瑩剔透的一顆,打在潮溼的地面上。
*
賀州尚未反應過來,身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平時看著挺瘦的人,身上還挺有肉,特別是大腿和他雙手兜住的地方,軟的讓他的指尖都能陷進去。
他一聽到動靜就從房間裡出來了,那個東西終於按捺不住,不枉他蹲守這麼多天。
只是他的速度已經儘量快了,面前的人好像還是嚇得不輕。
耳邊軟軟的抽泣聲一直沒停,身上的人嚇得不停喊著哥哥,他怕不是認錯人了。
這樣被錯認為別的男人,賀州心裡酸酸的,但是更多的是心疼,懷裡的人嚇壞了,渾身都在抖。
埋在脖頸處的小臉上可能都沁上淚水了,賀州明顯感覺到脖頸處有些溼潤,輕輕撫著溪禾的背,賀州難得的好脾氣,低聲哄人。
“沒事了,怎麼了?”
*
男人的聲音響起,溪禾終於意識到認錯人。
挺直身子,溪禾看到賀州那張帶著些許擔憂和緊張神色的俊臉。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自賀州出現,那股陰涼的感覺終於消失,溪禾心裡的恐懼都消散了些許。
自覺丟臉,溪禾臉上染上紅霞,有些不自然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誰懂,昨天才剛剛立的大膽人設,今天就崩塌的細碎。
偏偏是賀州,換成是江陵風,溪禾現在都沒有那麼尷尬,想到昨天自已誇下海口的自信話語,溪禾連脖頸都羞紅了。
“沒事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裡面好像有蛇......”
說到蛇的時候,溪禾不自覺地又想到那股陰涼粘膩地觸感,沒忍住又抖了抖,連睫毛都在輕輕顫動,顯然是極其害怕這種冷血動物的。
“有蛇?”賀州緊皺著眉頭。
然後又瞭然,估計溪禾是把那個東西認成蛇了,這樣也好,要是知道那東西的全貌,估計面前的人會嚇得更慘。
“嗯,你先放我下來吧。”溪禾略略鬆開緊扣著的腿,想要從賀州身上下來。
“我好像看到它了。”
賀州沒有說話,反而將目光投到溪禾的身後。
“什麼!?”
溪禾心裡一緊,猛地收緊腿,又整個人貼到賀州身上。
賀州一手攬著懷裡人細窄的腰,一手託著溪禾的大腿,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對,就在裡面,花灑的旁邊,繞成一圈了。”
“快走,快走,快關門。”
溪禾心裡快要怕死了,催促著面前的人,快點帶著自已離開。
“好。”
賀州看著面前空無一物的地面,聽話的將背對著溪禾的門給帶上。
又是“啪嗒”的一聲響起,溪禾終於鬆口氣,再也支撐不住自已,軟下身子有氣無力的趴在男人的肩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