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走的很快,現在正是吃飯的點,他穿過層層人群,朝溪禾的方向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想。
腦子裡只有,快一點,再快一點。
到達醫務室門口的時候,他是先喘勻了呼吸才往裡走的,面前的門半掩著的,乍一看,裡面好像是沒有人。
只是剛進門,他就聽到些很微妙的聲音。
和那天晚上聽到的相似,但又有所不同,嗚咽聲裡還摻雜著粘膩的水聲,一下又一下,打著周淮的神經。
周淮額角突突跳著,那道嗚咽抗拒的聲音,只是剛剛聽到,他就聽出來了,又軟又細,是溪禾的聲音。
原來裴知禹帶人來醫務室,是要做這種事情。
面前的白色簾子在隨風飄動,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從撩起的邊角里傳出來,一點點刺激著周淮的大腦。
裡面的人吻的動情、熱烈,甚至連周淮這樣往裡走的明顯腳步聲都聽不到。
輕輕撩開簾子,周淮居高臨下,看到的是溪禾被吻到深處,動情而變得紅粉的臉頰,不止是臉上。
周淮能看到的地方,眼尾、唇角,到露出一點的白嫩脖頸都是紅紅粉粉的一片,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到那些面板有多嬌嫩。
握在裴知禹肩頭的細白手指微微卷曲,緊緊捏著一片布料,周淮猜測,他大概是用力了,想要推開裴知禹。
但是那點力道根本就不夠看,甚至還有可能會被當做是欲拒還迎的情趣,不輕不重的被人壓回去,然後再次深深的吻上來。
那雙漂亮的眸子裡含著水光,朦朦朧朧的,像是單純的稚氣童般清透,純到讓人心尖都一顫。
周淮望著那雙水亮的眼眸,一步步往前走,握住近在咫尺的漂亮手指,微微用力,抵著,將面前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分開。
*
肩上的力道逐漸加重,甚至連皮糙肉厚的裴知禹都感受到有些疼痛的地步。
小禾的力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裴知禹心裡疑惑,但是卻捨不得放開,含著嘴裡的香軟,捨不得退出去。
直到肩頭的力氣,大到連他都抵不過,硬生生的,將他和溪禾分開,裴知禹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勁。
面前落下一塊陰影,身後似乎站著一個人。
果不其然,裴知禹轉過頭,看到身後居高臨下的周淮,鏡片後,他眼泛寒光,甚至還握著溪禾的手。
越過裴知禹的肩頭,兩人十指緊扣。
扯開周淮的手,把溪禾的手放回到自已手心,裴知禹臉上的熱度一點點降下來。
這人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小禾的手都有些微微泛紅了,白嫩的手背上甚至被用力按出一個紅色的凹陷。
裴知禹心疼的揉搓著那一塊,完全視身後的周淮為無物。
“原來這就是你照顧人的方法。”
周淮的聲音一向的冷淡,說出的話和他的語氣一樣冰冰冷冷。
“那也總比你好,甚至連看都不捨得來看一眼,由著他在眾人面前出醜。”
裴知禹說的大抵是溪禾被造謠,而周淮全程冷眼旁觀的事情。
“所以你就能強迫他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周淮的目光一直放在溪禾的臉上,他現在連下巴尖都是溼濡著的,嘴角被吮出一片粉,好像被親昏頭了那樣。
“呵。”
裴知禹不認為自已是在強迫溪禾,他們是互相喜歡的。
好吵。
溪禾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舌尖被吮的發麻,甚至有些酸,他現在嘴裡都還在分泌著唾液,那種很強的侵入感揮之不去。
裴知禹其實不是很會親,在他嘴裡橫衝直撞,魯莽又大膽。
手上輕柔,嘴裡用的力道卻一點都不小,他現在嘴裡還是發酸發脹的,舌根處都是酥酥麻麻。
周淮看他一副被親昏頭的樣子,其實一點都沒看錯。
溪禾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從周淮進門,看到他被按著親,到現在兩個人一句一句的爭吵。
溪禾腦袋暈暈,接吻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身下大腿結實有力,溪禾單單坐著,就能感受到底下的堅硬和年輕人蓬勃的生命力。
周淮的目光還在他身上繞,溪禾有些面熱,他和裴知禹現在的姿勢實在算不上清白,腰腹間都是緊緊貼著的。
有些腿軟,溪禾扶著面前人的肩頭,撐著腿,從裴知禹的身上翻身下來。
裴知禹這個時候倒是沒有阻止,好像是意識到自已剛剛有些過分,裴知禹臉上帶著些許歉意和羞澀,幫著溪禾從他身上下來。
“不要吵了。”
溪禾聲音軟軟的,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很大,但是莫名的,這聲剛剛落地,剛剛還非要爭個高低的兩個男人都及時閉了聲。
身後的床鋪微微凹陷,周淮側身坐在溪禾的邊上,三人貼著腿緊挨著。
兩個人身高腿長,誰也不想讓著誰,敞著腿放鬆坐著的姿勢,擠到的卻是坐在中間的溪禾。
下巴被輕輕捏住,溪禾被迫轉過頭,面對著周淮。
溪禾好像是第一次和周淮貼的這麼近,他是偏冷的長相,眼型狹長,面板很白,甚至有一點點男生女相。
但是周淮經常掛著臉,嘴裡也蹦不出幾句話,完全不會給人以陰柔的感覺,反而看著有點兇。
此時這雙好看的眼眸裡,早已沒有了平日的冷靜自持,反而泛著紅,甚至能看出些紅血絲,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溪禾是有點怕這樣的人的,所以一開始,他就和周淮保持距離,踩他臉的動作都完全是迫不得已。
而在周淮表現出些許不滿的時候,溪禾更是脫口而出分手的提議,可惜這個手到現在也沒有分掉。
以至於周淮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合情合理,他生氣、嫉妒,眼底透出的瘋狂,甚至連他自已都察覺不到。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明明溪禾感受不到周淮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感覺,他就一開始就像看客,看著自已出醜。
捏著溪禾下巴的那雙手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但是也算不上溫柔,從下巴尖開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將溪禾臉上的溼濡一點點的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