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地板上的兩人都有點坐不住了。
陸焱脖頸上青筋暴起,故意挑釁道:“沈奕,你有事衝我來,溪禾沒招你惹你。”
“為難他?可真有你的。”陳敘白依舊佝著腦袋,看起來後腦上傷的很重。
沈奕漸漸回過神來,眼神逐漸清明,剛剛那瞬間他真的有種莫名的衝動,這趟出來他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如果能拖著溪禾陪著自已,死也值了。
沈奕終於鬆開手底下嬌嫩的脖頸,唇角微微勾起,沒搭理他們兩個,慢慢湊近,另一隻手扼住溪禾的下巴,微微抬起,當著所有人的面親上去。
看似是纏綿之際溫柔的吻,其實溪禾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他有些受不住對方壓低身子迫過來的力量,往後床上倒下去,沈奕近乎是壓著人的身子跟上來,溫柔的吻逐漸變了味道。
溪禾的腰背被死死錮住,後腦也被沈奕用掌心護著,倒在床面的時候,幾乎沒有痛感。
鼻尖都是沈奕身上淡淡的沐浴乳清香,避無可避地被那股味道侵襲,溪禾垂著眸,被沈奕攬在懷裡,感受到他的體溫,很熱,身上的睡衣隱隱透著點汗意。
綿軟的臉頰被沈奕鼻頭懟著,凹陷下去,眼尾沁出的淚水,被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擦拭掉,顫抖著手腕被他緊緊攥在手心。
身後不知是誰的喊罵聲,溪禾已經完全聽不到,好像又再次被親傻了般。
......
門外異動,消失的林萍終於又再次出現,只不過這次她手上拿著把鋒利的匕首。
白皙指尖轉動的那把匕首光是看著就知道鋒利無比,在明亮的白熾燈下泛著寒光。
林萍此時像是變了個人,之前身上柔和乖巧的感覺褪去,變成瘮人的陰寒。
“你們記得兩年前清亭居的案件嗎?”林萍居高臨下,對著陳敘白和陸焱問道。
長久的安靜之後,沒人回應。
“說話!”林萍突然爆發,毫不猶豫對著最近的陳敘白下刀。
“嗯哼...”陳敘白悶哼一聲,唇色變得更加慘白,靠坐在牆面上的身子有些控制不住地下滑。
水面上泛出鮮紅的顏色,從陳敘白的大腿處傳出來,染紅一大片區域,溪禾被嚇得渾身一顫,抿著的嘴唇都在微微抖著。
“不...不記得。”溪禾小心翼翼發聲,聲音細弱地像小貓。
眼前覆上雙溫熱的手,溪禾眼前被遮蓋住,身後的人輕笑出聲,聲音低沉地湊到他耳邊說:“現在沒你的事。”
面前漆黑一片,過了好一會兒,溪禾才聽到陸焱沉著嗓音說話:“不記得。”
“你們當然不記得!甚至都不知道有這種事吧?你們的家裡把你們保護的這麼好!”
溪禾看不到,只能聽到林萍歇斯底里的聲音。
“明明是管理疏忽導致的死亡,到最後報道的時候,居然變成年輕人出於好奇心探索亭子底下的巖洞?”
“不荒謬嗎?”
“你們一個個活得光鮮亮麗,站在聚光燈下,享受著所有人羨慕的眼光。”
“而我的朋友們呢?他們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就葬送在這裡,甚至死後名聲盡毀。”
“你們覺得那些做錯事的惡魔,應不應該付出代價?既然他們這麼糟踐別人的子女,那就讓他們自已的子女也要得到一樣的結局!”
......
兩年前,林萍還是大一的學生,趁著暑假打算和朋友們外出旅遊,當天下午,她大姨媽造訪,痛的走不動路。
所以推遲了一天去的,由於提前訂好票,考慮到經費問題,她的男朋友和好朋友先帶著行李出發。
具體是什麼樣的情形她已經忘了,只記得那天是個大晴天,頂著烈陽走了很久路的她汗流浹背,期待著和朋友們的會面。
可到達民宿後,看到的卻是拉起來的警戒條和裡面忙碌的警務人員,她想要進去的要求甚至都被拒絕。
一整個下午過去見到的卻是七橫八豎被抬出來的屍體。
後來給出的結論,也荒謬到極點,名宿上層死死壓著新聞,這麼嚴重的案件到最後,居然就用這種理由輕輕揭過。
難得他們有錢人的命是命,我們普通人的就不是了?
林萍不甘心,她到處找人,得到的結果全都是拒絕,好像有人在暗中死死掩蓋著真正的真相。
所以她花了兩年時間,特意接近這些當權者管理者的子女,謀劃了這次旅遊。
沉重話題之下,所有人陷入沉思,對於他們這些富家子弟,平時花錢如流水,但畢竟沒經歷過真正的惡性案件。
“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良久過後,陸焱的聲音響起。
溪禾終於從那段故事中回神,眼上遮蓋的手已經放下來,溪禾面前站著的林萍早已經滿臉淚水。
聽到陸焱的話,林萍又被激怒到,說話的語氣裡含著恨意:“你們什麼都不知道?那我的朋友們就有錯嗎?他們就該死嗎?”
她往陸焱臉上狠狠砸過去一個手機,“打電話,讓他們把當年的真相公佈出來。”林萍刀鋒對準陸焱的脖子,語氣冰涼。
樣式老舊的手機居然訊號,陸焱撥打後,很快就被接通,陸焱把林萍的話複述之後,那頭沒有多少猶豫就掛掉了。
溪禾腰間一緊,身後抱著他的沈奕嗤笑一聲,彷彿早有預料。
陸焱語氣平淡:“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就是棄子,估計陳敘白也差不多。”
林萍神情劇變,手上力道加重,陸焱脖頸上被劃出一道紅痕,“那隻好由你們來付出代價了。”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陸焱驟然起身,猛地伸手打掉林萍手上的繩子,然後一肘擊將她打暈在地。
身上禁錮溪禾的手猛地鬆開,轉眼間,陸焱已經和沈奕纏鬥在一起。
溪禾手上綁著的領帶卻遲遲弄不掉,怎麼使勁都紋絲不動。
“怎麼、解不開…”
溪禾急得額頭冒汗,眼前的兩人打鬥的動靜很大,房間裡的桌椅被掃到地上。
在他掙扎之際,身後覆上一雙手,陳敘白跛著腳,一瘸一拐走過來,解開了束縛著他的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