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陳琳琳的不同尋常好像只有溪禾察覺到,身邊的幾個人表現的毫不在意,甚至還在討論著晚飯問題。
一群習慣優渥生活的富家子弟,在點餐的時候基本不會考慮價格的問題,晚上挑選的菜品比早上更加精緻昂貴。
就連來送菜的服務生都俊美的非同尋常。
溪禾抬眼的時候看到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託著盛放糕點的精緻底盤,那雙手白到有些不正常,泛著淡淡的青色,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莫名腿肚發涼。
再往上看,便看到那人精緻到有些過分的眉眼和淡到近乎看不出的唇色,似乎是被他發覺了目光。
溪禾在那人望過來的時候,急匆匆低下頭,恍惚間好像看到他名牌上的名字。
【顧生】
晚飯的地點在亭子裡,雖然大家之前有被林萍說的話嚇到,但大家貌似都沒當回事。
甚至這個意見還是曾經最害怕的陳琳琳提起的。
……
陸焱一直關注著身邊的人,溪禾在上菜的時候盯著好看的服務生也就算了,現在更是一副丟了魂的樣子。
吃飯也小口小口的,巴掌大的臉,埋到碗裡,半天也吃不下多少東西,本來人就瘦,還吃得這樣少,像什麼樣子。
在溪禾好幾次只扒一點點飯進嘴巴里還嚼了半天才嚥下去之後,陸焱終於忍不住拿過他手裡的飯碗。
“幹嘛?”
看著不知所謂仰著張漂亮小臉的溪禾,陸焱氣不打一處來,說話的語氣也重了些:”“你飯吃這麼一點點是想要表演絕食嗎?”
“啊?”溪禾懵了。
他身體不好,吃飯本來就吃得少,今天事情發生的多,所以食慾比平時更差一點點。
陸焱舀起一勺飯菜,幾乎是強迫性地抵著溪禾的嘴唇,飽滿溼潤的下唇都被按下去一個凹陷,“好好吃飯!”
“不用的,我自已能…”
溪禾半句話還沒說完,唇上的湯匙抵得更深,陸焱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吃飯。”
…
陸焱明顯沒有做過這種伺候人的動作,拿著的湯匙只會抵在嘴邊不會往嘴裡送,溪禾只能伸著舌頭卷著勺子上的飯菜進嘴裡。
潤紅小巧的舌頭總是伸出一點點,吃到一些菜然後又要在重複,湯勺上的一點點飯菜,溪禾吃了好半天。
感覺比自已吃飯還累。
溪禾偷偷瞄著面前的人,希望他能知難而退,不要再給自已餵飯了,目可光觸及的瞬間,那人反應比他還大。
陸焱耳根近乎要紅的和他的髮色一樣,嘴上欲蓋彌彰似的說著:“別看我,好好吃飯。”
這麼會有人吃飯也吃的這麼,這麼…害得他差點就…
陸焱臉都要紅透了,還要強迫著溪禾乖乖低頭吃飯。
大概吃飯十分鐘之後,天空中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點點落到亭子旁的水路上。
剛吃完飯精力旺盛的青年男女顯然不可能那麼早睡覺。
不知道誰先起的頭,總之酒瓶和那些奇怪的卡牌又被拿上桌面,讓溪禾害怕的比大小懲罰遊戲又開始了。
下發的紙牌很快輪到他手裡,溪禾緊張的情緒又翻湧上來。
細白手指捏著紙牌下邊緣的鋒利下角不停摩擦,害怕掀開是很小的數字。
就在溪禾猶豫著摩擦紙牌的時候,細白的手指突然被一隻小麥色的大手捏住,嫩白的手被攤開。
兩隻手的膚色差異明顯,溪禾纖細手指上被紙牌磨出的紅痕被那隻手不斷揉搓著。
溪禾轉過頭看到陸焱低垂的眼眸,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別捏,手都傷了。”
陸焱表情無奈還帶著些許憐惜,眼睛一瞬不瞬看著溪禾的手,眼角下垂睫毛顫動,讓溪禾不自覺有點愣神。
“大概又是我了吧。”陸焱說完把手頭上的扣在桌面。
溪禾被吸引了注意力,忘記自已手還被別人捏在手裡,直起身子去看桌面上的紙牌。
還真是,陸焱抽到的是全場最小的牌,老倒黴蛋了。
“你這運氣也太差了吧,哈哈哈哈。”
“昨天晚上第一把也是你吧,陸焱。”
陸焱表情無奈點點頭,順手抽了一張卡牌出來。
或許是上次玩把前面幾張關於問題的紙牌都抽走了,陸焱這張卡牌上,是一個要求。
【在現場找一個人接吻三十秒。】
!!!
陸焱還沒說話,對面的陳琳琳就已經有點興奮地事先開口:“這可不能喝酒抵掉啊,好不容易來把好玩的。”
“對對,必須按照要求!”林萍也跟著起鬨。
沈奕和陳敘白則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在旁邊看熱鬧。
溪禾一看場上的狀況,沒忍住笑出聲來,他就沒見過比自已還更加倒黴的人,陸焱算一個。
可惜溪禾沒高興太久,他剛剛才抿著嘴露出點酒窩,就被身邊的人毫不客氣捏住臉頰。
陸焱繃著臉,抿直嘴唇,狀似生氣的樣子很唬人,明明起鬨的人不是溪禾,他卻一手抓著人的手指,一手捏著他的臉頰軟肉,把矛頭對準溪禾。
“你在笑我嗎?”陸焱神色不愉,看著溪禾問道。
“沒有,我沒有。”溪禾趕緊搖頭,緊盯著面前的人。
白嫩的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鼻尖都有點被嚇得沁出汗珠,細軟的髮絲黏在耳側,搖晃另外一隻手,試圖證明自已的清白。
“我都看到了。”陸焱步步緊逼,湊得越來越近。
“你不想做就喝酒,為難他幹什麼?”陳敘白眉頭緊鎖,有點不自然地出聲。
陸焱眉峰一挑,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誰說我不做了?”
“溪禾,我想和你接吻。”
陸焱聲音不大,透過雨聲,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溪禾手指被捏在陸焱手裡,那點被紙牌劃出的紅痕早已消失,但手上被揉搓按壓的動作一直沒停,他有一瞬懷疑自已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好像聽到陸焱要和自已接吻。
“啊?”溪禾用了力氣,試圖把自已的手從陸焱抽出來,但沒抽動。
“你好像總是反應很慢呢。”陸焱好像在和最親密的戀人說話般低聲呢喃。
身邊的人即使是坐著也比溪禾高上半個頭,骨骼大,四肢修長,光是肩膀就比他的寬上半邊,此時過近的距離,讓溪禾有種坐在陸焱懷裡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