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秋想到就做,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一路溜溜達達的去了京都,快到時,還聯絡了白玦。
白玦那邊沉默了會兒,讓他先到京都再說。
白暮秋到了京都之後,才知道,許茂已經不在了,他去任職了,並沒有留在京都。
許茂寫信的時候還沒具體安排好,但白暮秋收到信再過來,而且又沒飛,是真的趕路過來的,耽誤了時間,就錯過了。
白暮秋只好先留在白玦的白事鋪子裡,這會兒白玦正在研究風水學問,白事鋪子已經僱傭了人來做,他則是清閒的學習為主。
白玦平時不愛說話,性子也冷,還自帶防塵結界,所以白暮秋很無聊,白玦在看書研究羅盤什麼的,他就沒事做。
白暮秋選的行當就是為了輕鬆,但他沒想到,輕鬆過頭了。
在白玦這裡窩了半個月,白暮秋連出去玩的心情都沒有。
他倒是記得之前指路的小姑娘早就成了身份尊貴的公主,不過,他也不知道去見她做什麼。
目前來看,她回了家,有了身份地位,還是極為尊貴的身份,應該過得很好。
所以白暮秋選擇不打擾。
最後,白暮秋跟白玦告別,回了自己的鋪子。
他這也才收到許茂後來的來信。
他去了一個州縣做官,說是等穩定了再給白暮秋寫明地址通訊。
下一封信還沒到,白暮秋就收拾了一下鋪子,繼續等著客人上門。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白暮秋的期盼,還真開始有客人,只是,大多沒什麼意思。
單純解夢,或者求無夢之法,再就是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
反正開門做生意,閒著也是閒著,白暮秋不嫌棄,照單全收。
另一邊許茂也漸漸步入正軌,來信很慢,他太忙,所以時間少。
一年後。
許茂要入京都述職,白暮秋也正好去找白玦,也去了京都。
便是這次聚會,白暮秋再次見到了當初的那個小姑娘——魚粱。
至少曾經她是叫這個名字,後來她落魄了,也是一直用這個名字,用她的話說夢醒了,假的名字也沒必要留下。
鸞輿鳳駕,公主出行,儀仗豪華。
白暮秋坐在酒樓二層的窗邊,看著那紗帳飛舞間,露出來她的真容。
長高了,也長大了,身姿綽約,臉上和手上的傷都沒了,化著精緻的妝容,眉心還有紅鈿。
金叉步搖插了滿頭,珠光寶氣。
白暮秋愣愣的看著,魚粱也若有所感的環顧著,與白暮秋目光對視時,她也怔愣了片刻,而後巧然一笑。
許茂就坐在白暮秋身邊,正好看到,待鳳駕遠去,人群散開。
他疑惑地問白暮秋,“暮秋,你與公主殿下相識?”
白暮秋覺得心裡有些悶堵,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起來她那麼高貴,那麼令人豔羨,他該為她感到高興。
可是,他卻在她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樂和幸福。
“嗯,她還沒回皇宮前我見過她,我告訴她,她的身世。”
“啊?你就是之前公主殿下說過的奇人?”
“奇人?什麼奇人?”
“殿下自小流落街頭,便是得了奇人指點,才找到回家的路,且能將年幼的事,事無鉅細的說清。”
“呃,這和我無關啊,我只是告訴她,她夢裡的地方,其他的並沒有做過什麼……嘶……不會吧,我之前沒弄好的陣法還有別的問題?”
白暮秋驚了,難怪白皓親自動手給他改,是因為問題太大太多,只是指點根本不夠嗎?
白玦在對面吃著菜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眼並不驚訝的許茂,無聲嘆息。
底都漏乾淨了,幸好許茂是個君子,但凡有點什麼歪心思,都是麻煩事。
“唉,也沒事,應該沒什麼其他問題。”
白暮秋懶得動用天賦神力,繼續埋頭吃飯。
許茂和白玦無語凝噎的對視一眼,皆是無奈的搖搖頭。
許茂述職完很快就離開,白暮秋有些心煩的避著魚粱,也就沒留在京都,回了自己的鋪子。
百年對於白暮秋來說,不過須臾之間,但對於普通人類便是長遠的一生。
白暮秋日子過得悠閒起來,店鋪的客人也多了,雖然沒再有值得讓他深交的,卻也給無聊的日子帶來些生氣。
京都別後,許茂在官場浮浮沉沉,有提拔有貶謫,他的性子也不似年輕時隨和,變得沉穩且堅定。
他遇到了一位老師,是當時文閣的閣老,才華橫溢的老爺子,對許茂很是賞識,曾有一年許茂被老爺子調過去做了文職,但後來似乎出了點事。
許茂被貶謫遠去做縣官。
白暮秋時常收到許茂的書信,他也會回覆,不過他沒有許茂那麼多煩惱,所以寫的東西都很輕鬆愉悅。
白暮秋還擔心會不會太無用而耽誤許茂的時間。
許茂卻樂意之至,本就壓力大,周遭人情世故和經歷就很讓人窒息,有白暮秋這在世外桃源般生活的人寫著閒趣的東西,反而讓他緩解。
四年光陰,許茂已經褪去生澀,且官職不低。
同時,他也要成婚了。
白暮秋收到帶著請帖的信,可是驚喜的很,不過請帖上寫的女方的名字,他不知道是誰,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好朋友要成親,他要去參加!
許茂在京都附近做官,所以婚事也在那裡辦。
許茂本家的家族因為他的官升,也得了利,但畢竟遠在他鄉,婚事也是參與不了了。
白暮秋也是到了之後才知道,許茂娶得是那位閣老的孫女,才十八,比許茂小六歲。
是嫡小姐,家中行三。
白暮秋不在意什麼身份,他就樂呵呵的參與喜宴,看許茂和新娘子拜堂成親,再入洞房。
白暮秋以為許茂會休息幾日,畢竟有婚假,但第二天他就忙公務去了。
白暮秋白日裡也不好去見人,就只能等晚上許茂回來,他才見到了新夫人。
是個才貌雙全的女子,且舉止從容,落落大方。
白暮秋真心的恭賀許茂,許茂也是難得放鬆下來,和白暮秋飲酒聊天。
白暮秋勸都勸不住,頭一次見許茂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