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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章 兔人出沒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海陽市鳳凰山雲夢村,這一棟被樹林包圍的二層樓房,大門緊閉。

大門前,蘇非摸黑走了過來,先是戴了手套,然後戴了腳套。

在門口摸索了一番,發現進不去,後選擇翻了牆。

翻過牆落地的時候,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在黑夜裡發出不小的聲響。

捂了胸口猛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飄著一股鐵鏽的味道,不太妙。

抬頭的一瞬間,發現二樓走廊上站著一個人,黑夜中看不清他的樣子。

“誰?是誰在那裡?”

那個人在黑暗中盯著蘇非看了一眼,沒說話,轉身進了屋。

樓下的廳門虛掩著,門上警方貼的封條被撕開了,摸了摸口袋裡的防狼棒,蘇非沒有猶豫,直接進了廳門,往二樓奔去。

越往樓上走,那一股鐵鏽味越來越濃。

剛剛轉到二樓的時候,啪嗒一聲,燈被開啟來。

蘇非找到了鐵鏽味的來源,二樓廳裡的沙發上,半躺著一個女孩。

女孩她認識,劉美美。

此時的劉美美脖頸上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一雙眼睛驚恐地盯著蘇非。

蘇非立刻奔了過去,拿手捂住劉美美脖子上的傷口,那血仍舊不受控制地往外淌。

劉美美張開了嘴,想要說什麼,說不出話來,一動那血就往外湧。

她艱難地伸了右手,指向了右前方。

“別說話,我立馬叫救護車。”

劉美美仍舊不死心,努力將手指向右前方。

蘇非朝著劉美美手指的方向看去,右手邊的房間門吱呀一聲開啟來。

隱約可看見那裡站著一個人,戴著一個誇張的兔頭面具,定定地看著蘇非。

蘇非扯下了沙發巾,將劉美美脖子上的傷口固定住。

這麼一番操作之後,劉美美脖子上的血仍舊不斷地往外滲,她開始翻白眼。

喉管處開始咕咚咕咚地,好像水煮開了的聲音。

然後那隻指向兔頭人的手也垂了下去。

就這空檔,那個兔頭人開口了,聲音沙啞無比,嗓子像是摸了電門一樣,卡卡的。

“別費那工夫了,她沒救了。”

站起身來,再一次摸了摸口袋裡的防狼棒,朝著兔頭人走去。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她?”

他嘿嘿一笑。

“別問這種傻話,蘇非,不是你殺了她嗎?我看見你抹了她的脖子。”

兔頭人咧著一嘴大白牙,面具裡一雙兔眼睛閃著虹色的光芒,他朝著蘇非比了一個挑釁的手勢,然後轉身從房間的後窗戶跳了下去。

等蘇非奔到窗戶跟前的時候,兔頭人的身影已經奔進了後山的樹林裡。

是叫救護車救人,還是去追那個兔頭人之間,到底該如何選擇?

聰明人一般不做選擇,正如兔頭人所說,即便是叫了救護車,等救護車從山下上來,劉美美也沒救了。

她毫不猶豫地跟著從窗戶跳了下去,一面朝著林子裡追去。

林子裡灌木叢生,追一個人是挺艱難的,兔頭人有備而來,轉眼之間就沒了人影。

幾分鐘之後,蘇非在摔了兩個跟頭,臉上掛了彩之後,果斷選擇放棄。

逮兇手是警察的事情,自己這麼亡命也是沒誰了。

再說了,南方山裡的辣條特別多,那玩意兒,人見人怕,鬼見鬼愁,親一口就會要命。

再次翻進院子,跑到樓上,劉美美果然已經斷了氣。

沙發背後白色的牆面上,掛了一隻帶血的兔頭玩偶,玩偶下面,血紅色的手寫體,字型極醜,歪歪扭扭的。

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

三兔子買藥;

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

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

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

十兔子問它為什麼哭?

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這一首兔子恐怖童謠。

對於蘇非來說,並不陌生。

事隔這麼多年,再次看到這首童謠的時候,蘇非內心還是極度不適,心跳加速。

扶牆定了定神,她決定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到底是出門沒有看黃曆。

下樓來到一樓大廳的時候,光明分局那個冷麵警察出現在眼前。

一分鐘之後,她被銬在了一樓的原木沙發上。

三分鐘之後,羅蒙從樓上下來,去院子裡打了一通電話之後,回到屋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蘇非看到他的時候,總覺得他頭上罩了一大坨正方體冰塊,一坨移動的冰塊。

“我就知道你會再來的,但我沒有想到,你會 再一次下手。”

“再來?你怎麼知道我會再來?”

“你昨天晚上在兇案現場遺留了一樣東西,你肯定會回來取。”

說完,他從兜裡掏出一條手鍊。

手鍊看起來很普通,唯一不普通的是,這條蜜蠟手鍊上刻了蘇非名字的拼音字母——SF。

這是母親給蘇非18歲成年的禮物,現在也只剩下這個了。

“我說秦海和劉美美的死不是我乾的,你肯定不相信。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兇手是一個男的,年齡在30歲左右,身高180以上,戴著一個兔頭面具。

我來的時候,他還在,他從二樓的後窗跳到後面的林子裡,我追了沒追上。

你現在立刻馬上去找,或許他還沒有跑遠。”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信不信由你,如果我是你的話,賭一把也不會少一塊肉。”

話音剛落,羅蒙轉身就上了樓,然後,蘇非聽到他從二樓窗戶跳下去的聲音,再然後是一聲悶哼。

蘇非沒來得及告訴他,那窗戶下面是一片帶刺的灌木。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羅蒙剛走沒兩分鐘,那個兔頭人居然又折返了回來。

他站在窗前盯著蘇非瞅了兩秒,嘿嘿地笑了兩聲,朝她比了一個挑釁的手勢,轉身走了。

見過變態的,沒有見過這麼變態的。

他這一番操作簡直就是把挑釁這個詞詮釋到了極點。

羅蒙這個王八犢子,他要不把自己銬在沙發上,指不定自己兜裡的這把防狼棒一出手,兇手就落網了。

這個時候,除了扯了嗓子喊人,沒有別的選擇。

學生時期學過幾天美聲,這嗓子還行。

喊了幾分鐘之後,羅蒙回來了。

儘管他懷疑兔頭人再一次回來的可能性,但他是一個行動派,轉身就出門去追了。

後來,警方的大部隊也來了,包括白天見到的那個叫陶然的女警官。

陶然直接將蘇非帶到了光明分局。

長這麼大,蘇非還是頭一次在公安局過夜,一晚上都沒人來搭理她。

直到第二天上午11點,羅蒙和陶然坐到了蘇非的對面。

他神色嚴肅。

“姓名?”

“你不是知道嗎?”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蘇非。”

“今年多大?”

“28。”

“家住哪裡?”

“羅警官,我提點建議,這種毫無意義的問話就別了。我相信你們也很忙,我也很忙,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可以嗎?”

羅蒙一雙眼睛看不到底,死死地盯著蘇非。

“你前天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秦海家?”

蘇非來了一句。

“羅警官,我說我是去偷狗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