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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靄翠京師遊

唯願醒時見真我,不求醉後無暇夢。

“喝酒喝不醉,榮華又富貴。”

清晨,明己如往常一樣推開房門,開啟了一天的修行。

一醉方解世間憂,明己如今並無憂愁,加上擁有變態的身體。人不自醉,便不會醉酒。

修行鍛鍊完後,明己又躺在了吊床之上,昨晚的情景歷歷在目。笑著低語:

“呵呵,沒想到喝頓酒,還能喝出一條高速公路。小宋,不會不承認吧?”

昨晚他與靄翠義氣相投,便在酒樓契結金蘭。灌醉了靄翠,便成了靄翠夫婦的大哥。

沈秀和奢香提及修建播州至百色的商道,惠及貴州。明己也跟著解釋了一番商道的作用。

靄翠豪氣的大手一揮,將修路攬在了自己身上。表示會帶人修一條商道贈於明己。

“小宋修路?那豈不是搶了奢香夫人的功績?嗯,搶就搶吧。做小宋背後的小女人也好,青史留名也挺累的!”

“嗯,小宋在史上籍籍無名,我草!不會這哥們兒也英年早逝了吧!不行,路還沒修呢!”

明己躺在吊床上自言自語,想到奢香夫人的功績,不由得疑惑靄翠為何籍籍無名。經過短暫的相處,他也認可了靄翠的純粹率真。

“虎哥,快去找老五!”

明己猛的坐了起來。虎子一愣,以為少爺是酒後身體不適,擔心的問道:

“少爺?你沒事吧?”

聽到虎子的關心,明己才驚覺天色尚早,晨光初白。

“我沒事,算了。晚點再去吧。”

明己說完又躺了下去,心中暗自嘀咕:

【小宋估計都還沒醒吧!也不急這會兒。呵呵,小爺可是酒瓶座,大明境內沒醉過!】

“無敵是多麼多麼寂寞……

無敵是多麼多麼空虛……

獨自在頂峰中~,冷風不斷的吹過,我的寂寞,誰能明白我……”

想到昨晚灌醉了靄翠,得意的哼起了小曲。虎子見明己嘚瑟的樣子也安心了,不正常的少爺才是正常的。

靄翠的確是洪武十四年病故。因其兒子年幼,奢香才代襲貴州宣慰使,統領水西諸族。

洪武十四年九月,老朱派傅友德徵南,靄翠便派人打通道路、備足糧草,協助明軍進兵雲南。可惜他沒能等到明軍凱旋。

奢香代夫掌權,終名留青史。大明能掌握貴州,離不開兩位奇女子!一位是奢香,另一位則是水東土司宣慰使宋欽的妻子明德夫人劉淑貞。

兩人都是同年喪偶,代夫襲職。明德夫人力助奢香開道築路,劈山架橋。劉淑貞負責主持修建龍場至容山的驛道,與元代入川大道的“黔蜀周道”相接。

貴州的官驛大道橫貫黔北,聯通了湖南、四川、雲南等省,改變了貴州羊腸險惡無人通的險阻閉塞狀況。

明德夫人亦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反對分裂、消弭戰亂,為維護民族團結和國家統一作出了巨大貢獻。

閒暇的時光,不是快速溜走,就是被人打碎。

“見過王爺。”

日上枝頭,沈秀便來到了王府,出聲見禮,打破了明己清閒的日子。

“沈先生,你來得可真夠早的呀!先坐下喝會茶吧。小宋他們都還在睡覺呢,昨晚喝的不少,估計還得有一會兒才會起來。”

明己起身招呼沈秀落座。靄翠來京師遊玩考察需要一個嚮導。明己不喜出門,因此才會拜託沈秀給靄翠夫婦充當嚮導。

沈秀經略四海,見多識廣又虛懷若谷。平易近人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沒有李雲舟等人的傲氣。

讓他帶靄翠遊歷京師,也是明己早前計劃中的一環。本是打算讓沈秀給靄翠拓展眼界,讓他明白山的外邊還有大海。

靄翠也沒得選擇,海他是看定了!不主動走向大海,明己便會帶著人海去見他!

如今有了奢香夫人,明己便放棄了動他的想法。準備採取懷柔政策,只因奢香一人,他便有自信說服靄翠支援改土歸流。

明己也早已給靄翠規劃好了行程,先是遊覽金陵盛景,考察京師風土人情。隨後再入應天府衙,觀摩府衙流官運作模式,與土司世襲制度形成對比。

最後再入京營,用大明王師的強悍來表明自己的心跡!

明己雖已放棄了動他的心思,但該有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為了打通播州商道,明己又給靄翠的行程增加了鎮江之行。畢竟畫的餅太過虛幻,看得見、聞著香,才具誘惑力。

兩人在院中閒聊,商議著靄翠的打卡地。沈秀常年在外,對京師也不是很熟悉。明己想了想,決定還是動用不太靠譜的湯媛。

“虎哥,去把湯媛叫來。”

湯媛堪稱京師活地圖,金陵少有她不熟悉的地方。只是性子太跳脫,明己才沒把她放在首選。

玩,湯媛肯定是能帶靄翠玩瘋的。若是講解風土人情以及中原文化,那就實屬為難她了。

“哥,你找我?沈先生,你也在啊!”

湯媛一身勁裝,蹦蹦跳跳的來到了花園。虎子動作稍微慢點,怕是她就已經溜出王府了。

“見過小姐。”

沈秀起身客氣見禮,禮儀十足,對湯媛也是恭敬有加。

“沈先生,別客氣。你找我有事嗎?”

湯媛可不會回敬女子萬福禮,只是隨意的擺擺手。她以為是沈秀有事找她,畢竟明己就是個閒人。

湯媛話落,明己接過話茬,出聲說道。

“湯媛,幫哥一個忙。這幾天你別瞎跑了,小宋難得來京師一趟,你和沈先生帶著他們出去玩玩。”

“好啊……不行!哥,除非你讓烏漆聽我話,不然我就不去。”

湯媛一口答應了下來,隨即想到了烏漆,立馬改口和明己講起了條件。她對烏漆一直念念不忘,搶了虎子的餵馬工作。但烏漆始終不解風情,愣是不讓湯媛得手。

“嗯?它也不聽我的!我也沒辦法啊!”

明己無奈的說道,湯媛頭一歪,倔強的說道:

“那我就不去!我不管,不讓烏漆聽我的,我就不去。哥,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好了,別鬧了。幫哥這個忙,回頭哥送你一匹好馬!”

魚兒上鉤,為餌;鳥兒入羅,為食。明己拋下誘餌,湯媛立馬止步,回頭笑著說道:

“幫哥哥做事,湯媛義不容辭!什麼馬不馬的,那都不是事兒。放心吧,我一定帶她們玩得像花蝴蝶一樣開心。”

明己白了湯媛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行,那哥就不送……”

“不行!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食言啊!我要一匹和烏漆一樣的。嗯……,晉王哥哥的青蔥也行。哥,你得送啊,可別忘了。”

湯媛連忙打斷了明己。自從她組建了駿馬文會,做夢都想要一匹神駒。像烏漆青驄這樣的名駒,都是有價無市,全憑機緣偶得,湯媛有錢也沒地買。

“行,辦好這事,哥幫你找。找不到就把豬哥的馬賣回來送你,行了吧?好了,你和沈先生商量商量去哪了吧!”

明己給湯媛吃了一顆定心丸,湯媛開心的說道。

“不用商量,京師我熟得很!你們跟著我就好了。哥,把你的腰牌給我唄,我早就想去翠州莊園玩了。”

翠洲莊園是皇家園林。早春初雪,風光幽靜,蒼松、翠柏、嫩柳、淡竹如詩如畫!

明己當初就是在翠洲休養。湯媛和明己同府不同命,皇家禁地她是進不去的。

“自己去書房拿吧!嗯,拿朱標的好了。”

明己隨意的說道。想著金陵美景大多被圈進了皇家園林,便給了朱標的牌子。太子金牌在京師比較管用。

湯媛跑去了書房,再回來時靄翠夫婦便跟在了她身後。

“拜見王爺!見過沈先生。”

靄翠耷拉著眼皮,拱手見禮。明己壞笑著說道:

“小宋,還沒醒酒呢?跟大哥還這麼客氣?”

靄翠愣了愣,想起了昨晚酒興上頭,硬拉著明己結拜。酒意瞬間醒了大半,連忙俯身賠禮:

“王爺恕罪,靄翠酒後無狀,冒犯了王爺,罪該萬死,請王……”

靄翠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直冒,眼神和聲音皆是夾雜著不安和恐慌。拉著明己結拜,就是犯上。會帶來嚴重的後果,他和水西都承擔不起的後果。

“恕什麼罪?還是你後悔了?不想認我這個大哥了?那可不行!咱們可是敬拜過天地了。想反悔可不行!”

明己連忙打斷了他。靄翠和奢香偷瞄了明己一眼,見明己一臉笑意,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王爺,靄翠不敢……”

“什麼王爺!叫聲大哥來聽聽。”

明己壞笑著出聲打斷了靄翠。靄翠聞言,心中對明己身份的顧慮淡化了,轉而被無語憋屈替代。一頓酒給自己喝出了一個比自己小上快一輪的大哥。

“怎麼,不想承認啊!”

明己見靄翠愣神,瞪大了眼睛,臉上裝出失望的神色。

“怎麼,不想承認啊!那可不行,你想當大哥,得灌醉我才行!在此之前,你得叫我大哥!得聽我的!

咱們可是說好了,同心報國,義與天同,忠與地存!你還答應陪我征戰西南,送條商道給我呢!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靄翠抬頭和明己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堅定和信任。

“自然不是!大……大哥。”

靄翠立馬否認,他明白修建商路的意義,也清楚商道建成的好處。只是叫明己大哥實屬有些難為情。

“哈哈,別緊張嘛,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明己突然笑了起來,頗為老成的拍了拍靄翠的肩膀。繼續說道:

“不過,我們應該遵守承諾。這聲大哥,你還是得叫!哈哈哈……

放心,不白叫,以後大哥罩著你!天涯亦未遠!萬里向君逢!”

靄翠懵逼的看著明己,心中的不安早已消失。虎子和沈秀對明己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了……

明己在靄翠清醒的時候消除了距離感,也就更隨意了,走到吊床旁躺了下來。

“沈先生,你們去吧。一應花銷,讓湯媛付錢就行。”

眾人散去後,王府花園重歸寧靜。明己躺著,虎子站著,靜謐如畫。

“虎哥,你去通知王威,讓麒麟軍三天後歸營!順便也跟曹興說一聲,這兩天把飯吃飽,精神點兒。”

明己思索一會兒,對虎子出聲說道,儘管他對靄翠有信心,但該有的震懾還是要有的。

隨後又想起了昨夜酒宴上,李雲舟對靄翠夫婦不冷不熱的態度,就有些懷念王佐了。只得讓虎子去敲打一下李雲舟的腐儒範兒。

“虎哥,你先去衙署告訴李雲舟,馬上春耕了,京師不可生亂!

還有,讓他用心給陽哥和香姐介紹一下朝廷制度,行省制度,流官選派和府衙運作等情況。

替我帶句話給他,雖說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但本王獨敬之如一,故其種落皆是本王手足!

讓他態度給我端正點,若是再擺出一副死魚臉,本王就讓他賣魚去!”

明己說完,又思索了一會兒。確認靄翠京師行暫無疏漏後,才讓虎子離去。

明王府並無下人,虎子只得逐一去執行明己交代的任務。

他先是快馬趕往右衛營,給王威傳達明己的命令,讓麒麟軍三天後歸營。又通知曹興,讓他保持羽林衛精神狀態。

完成這些後,虎子又馬不停蹄的跑去衙署。李雲舟讓明己不快,虎子就不爽,對他也沒了往日的客套,鄭重說道:

“李大人,少爺說……王爺有令,春耕將至,京師不得生亂!”

李雲舟見虎子一臉嚴肅,雖是心有疑惑,但還是連忙點頭稱是。

“下官遵令,請王爺放心。還請虎哥轉告王爺,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確保京師無虞!請王爺放心。”

虎子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說道:

“另外,少爺還希望你能仔細給宋將軍介紹一下朝廷制度……,嗯,讓誰當官和衙門升堂斷案等等

少爺還有句話讓俺告訴你。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但……但什麼來著?哦,對了,宋將軍和他家人都是少爺手足。

讓你態度端正些,要是給宋將軍甩臉色,就拿你餵魚!”

“啊?哦,下官明白!虎哥,你沒傳錯話吧?王爺真是如此說?”

李雲舟臉色一僵,但還是趕緊答應下來,又有些不敢相信,畢竟明己平日還是很隨和的。

虎哥盯著李雲舟,出聲警告道:“當然是了。宋將軍是少爺的結義兄弟!你對宋將軍不敬,就是對少爺不敬!餵魚都算便宜你了!”

“是是是,多謝虎哥。”

李雲舟連忙答謝,心中也收起了對靄翠的輕視之心。虎子將話帶到,就離開了衙署,奔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