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風浪,波及不到明王府。
明己回府後,讓虎子回湯府說明情況,朱雄英則是交給了朱橚。
雄英畢竟是孩子,王府裡有許多朱濟熺的玩具。他很快便將中毒的事拋之腦後,被玩具吸引。
明己躺在吊床上,在心裡瞎琢磨著。偶然中毒還好。若是人為,那背後的人所圖定然不小。
現在的老四還沒能力編織這張巨大的陰謀網。呂氏更沒這能力!呂家雖是旺族,卻是給不了什麼助力。
何況呂本已經病故,呂家絕對沒能力將手伸進東宮。尤其是常氏健在,常府的地位遠高於呂家。
朱朱雄英早夭在後世有兩種猜測,一是天花,二是落水。
唯獨沒有中毒的說法,馬皇后亦是同年仙逝。他算是第一張多米諾骨牌!
明己不想洪武進入既定軌跡,馬皇后再生變故。而且想促成洪武盛世,老朱就不能是朱元璋。
明己在心中衡量許久,排除了老四和呂氏的嫌疑。老四剛剛就番,時間和能力不允許!
呂氏更加可能,常氏在,對朱雄英下手是一招昏棋。她若真是心思深沉隱忍之輩,斷不會自斷前程!
“難道真是偶然?真是他倆,那也太玄幻了吧!”
明己嘀咕了一句,隨即將思緒拋之腦後。若真是兩人棋高一著,他看不透,也是老朱煩心的事,用不著他操心。
“少爺,吃飯了。”
小桃做好飯來到花園,出聲打斷了明己瞎想。
“好,……別玩了。走,吃飯去!”
明己起身回應,招呼著正玩玩具的朱雄英向裡屋走去。
看著豐富的菜餚,明己瞥了一眼朱雄英,對著小桃說道。
“小桃,最近買菜換換地方。”
小桃點頭答應,吃過飯後。小桃帶著朱雄英去挑選房間。明己則和朱橚在花園閒聊。
朱雄英雖無性命之憂,但終是隱患。不搞清楚,明己心有不安。
朱橚給明己普及各種中毒症狀以及一些藥物知識,卻是無一符合朱雄英的症狀。又講起了民間傳說中的毒藥,說的玄乎其玄。
明己晃了晃腦袋,將滿腦子毒藥甩了出去。他是不信古人能造出什麼豹胎易筋丸,含笑半步癲一類的東西。
至少工藝不允許。著名毒藥鶴頂紅,也不過是從紅信石提取砒霜,工藝不達標的殘次品。
“老五,你說會不會是搞錯了?可能就是單純的食物中毒?或者是面板過敏?”
明月高懸,兩人沒有任何頭緒,明己心中也排除了最有可能下毒的兩人。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食物中毒?面板過敏?”
朱橚唸叨著從明己口中蹦出來的新詞彙,疑惑的看著他。
“就是食材相沖,好比吃兔肉和白菜一起吃容易腹瀉。面板過敏就是體質……算了,你就留意下食材好了!先這樣吧,早點休息吧!”
明己對醫學還沒朱橚懂得多,不能給他詳細解釋。轉身回房休息了,心裡嘀咕著:讓老朱折騰吧,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一夜無話,旭日東昇。皇宮依然封禁,大朝會取消,封賞大典推遲。
皇宮散發的血腥味氳繞皇城,讓百官人人自危,如履薄冰。
老朱封鎖了訊息,知情的晉王府閉門,明王府有龍驤衛駐守。京師大營有李文忠徐達等人坐鎮。
百官無從得知,雖事出皇宮,卻也無人生亂。老朱的兇名足以威懾大明。
午時,宮門開啟,常務副皇帝朱標召見群臣,處理政事,與百官商議封賞事宜。
老朱則是帶著馬皇后和常氏出宮,輕裝簡行前往明王府。
明己從朱雄英口中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且人沒事,也就當作了食物中毒。
讓朱橚給他膳食調理,便不再放在心上,安心躺平。
老朱三人急匆匆的趕到明王府,自然無需通報,一路暢行無阻來到花園。不見朱雄英的身影,只見明己悠閒的躺著。
氣的老朱快步上前,一腳踹向躺在吊床上的明己,憤怒的吼道。
“混賬!咱大孫呢?”
“草!找死……,娘,嫂子!你們咋來了?”
明己吃疼,猛的起身,發現馬皇后和常氏也在,立馬改口。
“咱大孫人呢?”
老朱怒聲詢問,顧不上和明己置氣。心裡擔憂著朱雄英,見到人才會心安。
“在後院玩鷹呢!”
明己淡淡的說道,蕭氏一家住在後院。哈奇馴養的鷹飛了回來,雄鷹對雄英的誘惑力遠大於玩具。
“玩鷹?”
老朱愣了愣聲,疑惑的問道。馬皇后兩人也是疑惑的看著明己。
“對啊,雄英玩雄鷹。虎哥,去把人叫過來!”
明己笑著讓虎子去叫人,上前扶著馬皇后入座。老朱站在一旁黑著臉,朱橚出來見禮,他也不曾回應。
“爺爺,奶奶,娘……”
沒一會兒,朱雄英喊著人跑了進來。老朱見他活蹦亂跳的,心才算落下。將他抱了起來,笑著問道
“大孫,去哪了?”
“爺爺,叔叔家裡有鷹。這麼大……”
朱雄英興奮的說道,用手比劃著大小。完全不像中毒的樣子。
老朱愁容散盡,膩歪了幾句才將他放了下來,交給了馬皇后。看著明己問道
“咱大孫沒事了?”
“應該是沒事了。”
明己隨口說道,老朱瞪了明己一眼,隨後看向了朱橚。
“父皇,雄英身體無礙。調理一段時間便可自愈。只是還未查明身中何毒。”
朱橚拱手回答,老朱聞言沉默了起來,心又懸了起來。他大索東宮,也是一無所獲。
“老朱,你查到什麼了嗎?”
老朱依舊沉默,沒有搭理明己。明己繼續說道
“會不會是咱們搞錯了,壓根不是人為,而是食物中毒啊?”
老朱白了明己一眼,身為皇帝,心思要敏感許多,考慮問題也是從最壞的角度出發。他隱隱有種被人做局的感覺。
“行了,這事不可聲張!大孫在這暫住幾日,你給咱上點心!再敢懈怠,咱饒不了你!”
老朱沉默了一會兒出聲說道,明己治癒過馬皇后,明王府也的確適合養生!
老朱的疑心病很重。把人交給明己,他能心安。也能騰出手來徹底清掃皇宮,深挖心中不安之處。
明己點點頭,側頭看向朱雄英。正好瞧見常氏取出一個祈福葫蘆,遞給了朱雄英。
朱雄英從中倒出了一顆晶瑩銻透的珠子,正欲吞服!
“慢著!”
明己急忙大吼一聲,快步上前搶過朱雄英手裡的葫蘆。倒出一顆珠子看了起來。
眾人被明己突然的大喊震住了,都盯著他。明己認出了這是鍊金術製造出的金丹,連忙問道。
“嫂子!這東西哪來的?誰給你的?”
常氏微微一愣,見明己認真的神色,知道金丹可能出問題了。連忙說道
“雞鳴寺的一位高僧所贈。怎麼了?明己。”
常氏說出高僧二字,明己心中便冒出來一個人來,他有能力攪動風雲!
“老朱,快,派人去雞鳴寺!別讓人跑了!”
明己沒有解釋,立馬對著老朱喊道。老朱見明己慌張又激動的樣子,沒有詢問緣由,直接下令
“王德,傳旨,命羽林衛兵圍雞鳴寺!走失一人。將官皆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