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走後,明已也逐從亢奮狀態中平復了下來。
“王威,兄弟們傷亡如何?”
明已出聲詢問,王威立馬下去查驗,麒麟軍的建制採用後世的軍旅建制。
王威很快便清點完成,跑到明已面前激動的說道
“將軍,麒麟軍無一人傷亡!”
聞言,明已神情也輕鬆了不少。麒麟軍人馬具甲,類似金兀朮的鐵浮屠。且麒麟甲均由精鋼打造,更勝一籌!
蒙元以快馬彎刀著稱,朵裡只的遊騎兵沒有重器,匯聚的小部落也不是岳飛的背嵬軍。
麒麟軍奇兵突襲,猶如一輛坦克衝入了戰場,元兵無可奈何。遊騎兵這樣的輕騎兵與之對碰,好比雞蛋碰石頭。
“好!那就好!乾的不錯!回去給大家加雞腿!全軍撤回營地!”
明已笑的說道,麒麟軍鑿陣體力消耗不少,掩殺也不是重灌騎兵的工作。
退回明軍陣地後,明已讓大家休整,補充體力。戰事還未結束,因此大家也是人不卸甲,馬不離鞍。
時至午時,明軍帶著俘虜緩緩歸營,領軍的多是一些偏將和校將。偏將等高階將領是一個也沒回來。
藍玉心中憋憤,他可不管什麼窮寇勿追。一路窮追不捨,勢要將蒙元一網打盡。
有羽林衛協助,直到日落時分,藍玉才率軍歸營,跟著曹興來到明已的營帳。
“痛快!哈哈!藍玉謝過王爺!日後王爺若有吩咐,藍玉願憑驅使!”
藍玉進來時興奮的說道,見到明已再次道謝。武人脾氣,快人快語。
明已心裡嘀咕。老朱說的沒錯,藍小二沒腦子。朝廷領軍大將聽王爺驅使,你不是給老朱添堵嘛!
見他傷口還冒著血,明已出聲說道
“永昌侯客氣了!王威,去叫軍醫!”
“一些小傷罷了!不礙事!王爺,藍某想去驍騎營看看。”
藍玉絲毫不在乎身上的傷口,對麒麟軍有著濃厚的興趣。想去看看,能否尋到舊人。再次感受一下他姐夫的部曲。
“人又不會跑,還是先處理傷口吧。可別得了破傷風!”
明已笑著說道,王威也帶著軍醫走了進來。藍玉道謝後也沒推辭,就在明已的營帳中卸了甲,讓軍醫治傷。
“嗯~,好濃的酒!”
“侯爺~”
軍醫來不及制止,藍玉便將消毒的酒精喝了下去!發出驚歎。
“嘶~!好烈的酒!痛快!”
明已看著他一陣無語,麒麟軍的消毒酒精,雖然達不到後世的濃度,度數也比尋常烈酒高多了,殺菌也勉強夠用!
“藍將軍!你沒事吧?那不是酒,給傷口消毒用的!”
“哦~,沒事,王爺,這麼好的酒,消毒不可惜了嘛?消毒?”
藍玉雖是好酒,猛的灌一碗高度烈酒,頭也難免犯暈!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明已懶得搭理他,看向了曹興,出聲問道
“羽林衛傷亡如何?”
“回王爺!亡兩百四十八人!傷五百餘人!”
曹興行禮回話。羽林衛的防護可沒麒麟軍嚴密,普通騎卒多是布面甲,重要部位內襯鐵片。
跟著麒麟軍衝陣,傷亡自然不小。還是麒麟軍衝得夠快,兵鋒沒有受阻。若是被困,那傷亡只會無比慘重!
“怎麼這麼多?都快五分之一了!走,去左衛營!”
明已瞬間心情沉重,左衛營是他帶出來的,傷亡慘重他自然難受。
曹興倒是覺得能斬將奪旗,衝鋒陷陣。這點傷亡忽略不計,左衛營算是大勝!
來到左衛營地,將士們在草地上,席地而坐。他們是來馳援的,並未攜帶帷幄。
“見過王爺!”
羽林衛見明已到來,紛紛起身見禮。士氣強盛,絲毫沒有傷軍之相。他們也覺得是大勝!
整支軍隊無人認為是慘勝,只有明已這個異類。
因為他還不適應戰場的殘酷,心中始終堅持以人為本,不會以戰果衡量人命。
明已在營地轉了一會兒,存活傷兵幾乎沒有傷及要害的,大多是砍傷和箭傷。
少有貫穿傷!救治後應無大礙。傷及要害的已經犧牲了。衝陣,重傷墜馬就等於死亡。
羽林衛也無愧上直親軍的稱號。傷兵無一人哀嚎,見到明已還激動的不行。
畢竟明已戰場的表現太猛了。在羽林衛中有了偶像效應。
“傳令!帷幄優先安置傷員!不得遺漏任何一人!”
明已看著傷兵,立馬下令。關外夜裡寒冷,傷員在外面只會加重傷情。
“末將代左衛弟兄謝王爺恩典!只是我們並未攜帶足夠的幄帳。讓重傷的兄弟……”
曹興拱手一禮,真誠的感謝。話還沒完,明已便開口打斷
“不夠就去找前鋒軍要!咱們來幫忙,總不能讓受傷的弟兄睡草地吧?不給就給老子搶!王威!你帶人去!”
“末將領命!”
王威拱手領命後,帶著麒麟軍就去借房子了。明已再度開口
“曹興!”
“末將在!”
“把犧牲的兄弟遺體收殮好!一起出來的,老子得帶他們回去!”
“末將領命!王爺放心,少一個兄弟!曹興提頭來見!”
明已說完轉身離開了,心裡清楚戰爭沒有不死人的,但心裡就是不痛快。
從戰場亢奮中醒過來的明已,終究還是個普通人。與伐倭不同,沒有仇恨的明已是理性的,也是感性的。
明已回到了麒麟軍的營地,心情低落。一個優秀的將軍是愛兵如子。
在這個時代,明已比任何人都看重人命,尊重人命,遠勝愛兵如子。
虎子看著低落的明已,有些擔心的問道
“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不太習慣!”
“少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已經很好了。比起老爺,這都不算什麼!”
“嗯~臥槽!你這意思還嫌少了是吧?”
“不是,虎子不是那個意思。是……”
明已當然知道虎子的意思,只是聽著怪怪的,也不喜歡沉悶的氛圍。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少爺我啊,不適合領軍,還是在家躺著最合適!”
“少爺只是心善!”
虎子認真的說道,一直跟在明已身邊,並不懷疑明已的軍事作戰能力。
“呵呵,虎哥,好人卡啊?這玩意兒可不興亂髮啊!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你上午沒看見?對了,像不像趙子龍?帥不帥?猛不猛?”
“帥!少爺比趙子龍猛多了!”
“捧過頭了啊!人家可是七進七出啊!”
……
明已說的是三國演義杜撰的七進七出,虎子理解的是三國志。兩人閒聊打發時間。
傷員也全部安置進了帷幄之中。藍玉非常配合。
他脾氣暴躁,卻也是愛兵的將軍,否則也不會帶出一群作戰兇猛的義子兵。
藍玉帶的兵,可能紀律性不強,也可能很野。但不能說他們菜,作戰風格異常兇猛。
曹興將犧牲計程車兵收殮好後,嚮明已做了彙報。虎子想了想出聲說道
“少爺,還是讓犧牲的兄弟入土為安吧!屍體腐壞會生疫的。”
虎子的話提醒了明已,看到傷兵那會兒,心緒不寧也沒想太多。對著曹興說道
“將弟兄們火化了吧!將骨灰和表明身份的信物帶回去交給他們家人!”
曹興領命而去,沒有質疑明已的做法。戰場上為了防止瘟疫,除了深坑掩埋就是歸於一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