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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 章 奇怪的老朱

一輪炮擊後,黑峰山前的黑風林,火光四起。埋伏的人馬,設定的陷化為烏有。

“黑峰山的倭寇聽著,速速出來投降!給你們一刻鐘時間!一刻鐘後,放火燒山!”

“少將軍有令,命爾等投降!敢不從者!殺!”

“殺!殺!殺!”

……

聲音在黑峰山四周響起,沖天的殺意籠罩著黑峰山。

聲如天威的火炮,轟碎了匪寇膽氣。火炮打他們屬實有些欺負人。好比裝甲部隊捉拿偷菜的小偷。

王威在後山也放了幾炮,告訴山上的人,退路已斷。

山上匪寨裡的林賢驚疑不定,他原是寧波指揮使,胡惟庸假意誣告,將他發配倭島,聯絡倭寇。

他沒想到老朱會派麒麟軍來剿滅他。正是清楚麒麟軍的厲害,才選擇惠州,而不是他熟悉的寧波。

他旁邊的倭寇藤原吉野更是無比慌張。麒麟軍的兇名讓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們引以為傲的船軍皆折在明已手中。

“林賢君,投降吧!”

藤原吉野顫巍巍的說道,林賢沒有答話,心裡清楚。自已投降就是死路一條。

不投降也是死路,土匪雖是兇悍,卻毫無紀律可言。如今被嚇破了膽,沒有一戰之力。

至於倭寇,藤原吉野這個頭領都喊著投降,他還能指望其他人嘛!

林賢沒料到明已上來就開打,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他還想著,明軍會休整一番,明日才會攻山。準備偷偷帶人溜走。

“走吧,去會會咱們大明的明王殿下!”

林賢出聲說道,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知道自已就算逃走,大明也無他容身之地。

明已站在軍陣前方,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投降。讓明已沒想到的是,竟然是倭寇帶頭投降,看來是被打怕了。

“大哥,這就是倭寇啊?能踹三丈遠?”

李景隆看著頂著丸子頭,排隊走出來的倭寇說道,他一次見倭寇,不敢相信這些人能把他踹飛。

“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明已沒好氣的說道。李景隆還真就上前去圍觀了。

林賢帶著大隊人馬走了出來,與明軍對峙。

王原盯著林賢,緊了緊手裡鋼刀。府軍亦是如此,林賢勾結倭寇禍害的是他們親人,鄰居!

明已也看了過去,林賢身著大明布面甲。走在隊伍前面。身旁跟著一個倭寇。

“末將林賢見過王爺!”

兩軍相距五十步,林賢止步,躬身見禮。明已倒是一樂,出聲說道

“你已經不是大明人了,用不著客氣!”

“王爺,你我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末將已是將死之人,王爺又何必折辱在下。”

林賢挺直身子說道,知曉自已將死。也不在意雙方身份了。

“折辱?你也配?你敢造老朱的反!我還挺佩服你。你勾結倭寇,老子看不上你。

聯夷肆劫,禍害大明!你還有臉穿大明軍服?自稱末將?誰給你的臉?好一個各為其主,你主子就是旁邊那畜生嗎?

你的投降,本王不接受!麒麟軍!備戰!”

明已想到一路看到的慘狀,氣憤不已,數落後,便準備進攻了。

林賢愣住了,他壓根沒想那麼多。燒殺劫掠在他眼裡就是報復大明。

他也需要用這些手段立威,籠絡人心。人命如草芥的時代。百姓最不值錢!

明已的話,他無從反駁,他的確勾結倭寇禍害百姓。任寧波指揮使的時候,最恨的就是倭患。他已經成了自已最恨的人。

林賢突然一刀砍下了藤原吉野腦袋。對著明已說道

“王爺,他不是罪將的主子!罪將不勞王爺動手!……我是大明人!”

喊出最後一句,林賢抬手自刎,身體倒了下去。

明軍多有動容,明已淡淡說道

“你不是了!死的倒是乾脆。便宜你了!”

隨後看向了對面一群山匪倭寇。大聲喊道

“願降者,放下兵器,抱頭蹲下!三息後,凡有立者,殺!”

明已一聲令下,明軍立馬高聲重複。匪寇紛紛抱頭蹲下。明已再次下令

“王威,帶人搜山!王原,命府軍接收俘虜,倭寇單獨看押!”

“末將領命!”

兩人接令後,便各自帶人離去。明已站在原地盯著林賢的屍首看了好一會兒。出聲說道

“把他好好安葬了吧!記得把大明軍服脫下來。”

太陽徹底落山,麒麟軍完成了搜山。王威帶著殘餘的匪寇,和一些衣衫不整的女子下山。回頭看看,王威自言自語的說道

“將軍又要開殺戒了。”

麒麟軍歸營,明已的反應不出王威所料。凌辱女子的土匪,全被送去地府勞改了。

黑風林匪寇這一行徑,算是給土匪界招災了。

兩萬大軍入江浙福廣,閒著也是閒著。明已在豐海城送倭寇回家後,便派人給郭英和徐輝祖傳達了剿匪軍令。

徐輝祖心裡納悶,老朱怎麼會無聊到派京營大軍出來乾地方府兵的事。不過還是嚴格執行了軍令。

李景隆跟著王威四處剿匪,明已則是在惠州府躺平。完全忘記了自已還是兩萬人的統帥。

大明十三年,正月。明已在南方剿匪,京城血流成河。老朱拿胡惟庸說事兒,藉機排除異已,整肅官場,殺了萬餘人。

京城一直陷在恐怖氣氛之中。京師百官人心惶惶,上朝也是提心吊膽。

他們怕的並非是和胡惟庸有所牽連,而是擔心自已成為老朱的棄子。

吉安侯陸仲亨和費聚等人被抓捕,老朱念在多年情誼,不予追究。將其給放了回去。

老朱的情誼,百官自然是不信的,無非是這些人對老朱還有用。

朱標為百官求情,倒是收穫了不少人心。殊不知老朱可是將主導權放在了他手裡。

不過兩人卻因宋濂產生了分歧,老朱欲殺,朱標要保。

宋慎獲罪,他叔父宋璲也受到牽連。被老朱杖殺。老朱便想動宋濂,一是為了出氣。

二則是宋濂是浙東派系核心人物。浙東四先生之一。又是太子師,極具影響力。

在老朱心裡平衡朝堂為重。胡惟庸去了,他這個文官第一人也沒必要留了。

朱標苦求無果,請出馬皇后方才保下宋濂,罷官流放茂州。

宋濂離朝,京城也漸漸平穩了下來。同為四先生的劉基,和淮西派的李善長因早早放權入閣,躲過了這次生死危機。

京師的變化,遠在惠州的明已並不知情。朝廷大軍配合地方府軍剿匪,無往不利。各地州府的大牢人滿為患。

二月初,明已登船離開了惠州,趕往嘉興與大軍匯合。

“豬哥,這次我可是幫你大忙了!”

明已站在船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朱棡修建鐵路缺人,正好讓各地關押的土匪參加勞動改造。

“大哥,你能不能給我也配一個警衛連啊?”

李景隆出聲說道。這段時間,他跟著王威四處剿匪。

發現麒麟軍比他爹的親衛還要強,讓他眼熱的是麒麟軍的裝備。

明已看著黑熊成精一樣的李景隆,笑著說道

“你問他們誰願意跟你吧。”

“謝謝大哥。”

李景隆道謝完便跑去找王威了。明已笑了笑說道

“小公爺不抗曬啊!回京他娘還能認出來嘛。”

抵達嘉興,明已便率軍回京。大軍沒有一絲凱旋的高興,反而覺得丟臉。

明已也是如此,像是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回京途中,氣氛沉悶,全軍悶頭趕路。

歷時五天,大軍抵達京城。明已讓郭英率軍歸營,他則是入宮交還印信虎符。

入宮後,明已直奔謹身殿而去,

“怎麼感覺皇宮變的怪怪的?”

明已自言自語的說道,來到謹身殿,守門的親軍,太監看到明已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標兒,咱回來了。”

明已見只有朱標在,便學著老朱的口氣走了進去。

“兒臣見過……小弟,是你啊”

朱標起身行禮,語氣沒有感情可言,看見是明已有高興了起來。倒不是明已學得像,而是沒人敢這麼做。

“怎麼了?你們父子倆鬧矛盾了?我就說嘛!哪有十年太子乎?幹不幹?我有人!”

明已從朱標剛剛的樣子就知道父子倆有事,拿起手上的虎符出聲說道。

朱標一陣無語,眼下這個節骨眼還敢提造反,不愧是你啊!

“小弟凱旋歸來,可喜可賀,快給大哥講講,大哥可最喜歡戰陣之事了”

朱標知道明已只是出去溜達一圈,瞬間剿了個匪。笑著出聲揶揄。

明已白了朱標一眼,出聲說道

“標兒,你都敢假傳聖旨了,咋就不敢上位呢!說說吧,你倆怎麼了?趁著我手上有兵,還能給你做主!”

朱標因為宋濂和老朱鬧彆扭,這段時間兩人都不對付,兩人置氣。

若是其他朝代,太子敢置氣,皇帝怕是就要換太子了。老朱和朱標卻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朱標便將宋濂的事給明已說了一遍。他也不想和老朱一直這樣。

明已也的確是最合適調解的。馬皇后都是從旁勸說,明已是當面懟。

聽完朱標的講述,明已出聲說道

“就這破事啊,人不是放了嘛。你還氣什麼啊?”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那是孤的老師!父皇要殺老師,我如何自處?”

朱標沒好氣的說道,明已當即不樂意了

“什麼叫跟我一樣?我一向尊師重道!”

朱標盯著明已一副看你吹的樣子。明已走到一旁坐了下來,說道

“本來我還想幫你說說話的,標兒。既然這樣,那我不得不說你兩句了。

你只考慮你如何難做,你怎麼就不考慮你爹為何這麼做呢?

這天下他是要交給你的,他這麼做不還是為了你嘛!標兒啊,你這是讓老朱寒心啊!”

朱標傻傻的看著明已,明已看著朱標的樣子,繼續說道

“古人云,天地君親師。親在師前面,你爹和老師打架。你這就好比幫著老師揍你爹,這像話嘛!

你爹雖然小心眼,格局也不大,也沒啥文化。但他畢竟是皇帝,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殺自已兒子的老師。

應該有其他原因。否則這天下也輪不到他一個放牛娃來坐。換位思考一下,你能解決他的顧慮,不就解決問題了嘛。

行了,父子沒有隔夜仇。別糾結了”

“你爹才沒文化!”

朱標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明已絲毫不在乎的說道

“沒文化就沒文化唄,行了,這東西給你,上不上位。自已考慮,我走了!”

明已將起身將虎符扔給了朱標,就朝外面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老朱就邁步進來了。臉色冷冷的,剛剛明已一口一個標兒把他氣的夠嗆。

明已看著老朱,一時竟生出了些許陌生感。試探的說道

“老朱?”

“怎麼?出去一趟不認識咱了?”

老朱冷聲說道,明已隨口說道

“我怎麼感覺你怪怪的。”

老朱沒理會,徑直走向了龍椅坐了下來。明已疑惑的看著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咱臉上有花啊?你怎麼主動回京了?”

老朱出聲說道,按他對明已的瞭解。沒叫他回來,他怕是不會回京。

提起這事,明已就不樂意了,也不管怪不怪的了。開口說道

“帶著兩萬個累贅,不帶回來總不能就地解散吧!倒是你,你從哪得的訊息?就千餘人,這不瞎折騰嘛!

對了,標哥讓我問你,為什麼要殺宋濂啊?人家都一把年紀了。”

朱標在心裡給明已豎起了大拇指,老朱最近的變化,讓他都有些緊張。心裡暗道:小弟,還是你猛啊!

老朱冷哼一聲!沒有開口的意思。明已以為是朱標的原因。繼續說道

“你哼什麼哼?好歹是標哥的老師,你要殺他。標哥能不急嗎?

他要是不急,就該你急了!師者如父,你讓他幹看著就是讓他行不孝之舉!咋想的?

不說你倆就鬥著吧,我走了”

明已一頓數落完,轉身便走了出去。一眾侍衛像是看救星一樣看著明已。

來到坤寧宮,馬皇后正陪著朱雄英寫字。

“娘,我回來了。”

明已走進庭院,出聲喊道。馬皇后見到明已開心的笑了起來,還沒說話。朱雄英抬起頭喊道

“叔叔”

“哎,寫什麼呢?”

“尚書”

明已湊近看了一下,出聲說道

“你寫的好醜,乾脆別寫了。我教你畫畫吧。”

朱雄英癟著嘴,沒了剛剛的熱情。馬皇后笑著說道

“你都多大了,還欺負孩呢!雄英,別理他,好好寫。他還沒你寫得好呢!”

明已笑著坐到了一旁,馬皇后出聲說道

“娘還以為你還得玩幾個月呢?”

馬皇后開始還挺擔心,後來知道明已沒遇到敵人。帶著兵馬跑去剿匪了,也就不擔心了。

“我是去打仗,可不是玩啊。得怪老朱情報工作沒做好!這不就回來嘛!

對了,娘,我感覺老朱怪怪的,不像是和標哥置氣啊!”

明已解釋了一下,提及老朱便說出來自已的疑惑。

馬皇后聞言,嘆了一口氣。明已連忙問道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明已,有一天娘不在了,你一定要離開朝堂。離得遠遠的!”

馬皇后認真的說道。明已聞言,愣了愣神,急忙說道

“娘,你生病了?哪裡不舒服?走,去鎮江找……”

“傻孩子,娘沒病!好著呢!”

馬皇后看著明已著急的樣子,笑著說道!

明已是真的擔心,上次雖然治好了馬皇后。洪武十五年不過去,他不能安心

“真的?不行!你跟我去鎮江,不行叫老五回京!”

“娘,真的沒事,你跟娘進來!雄英,你乖乖寫字,不許亂跑哦。”

“知道了,奶奶。”

朱雄英點頭答應,馬皇后走進了內堂,明已疑惑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