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惜馬蹄，一騎入京西。
明己一行人，帶著帶著馬車。速度也提不上來。不過趕在申時前也到了應天。
城門郎攔下了他們。他們沒有接到通知。看著這支近兩百人的軍隊。不敢私放入城。
明己策馬上前
“我們驍騎營的，兄弟。”
“將軍恕罪。小的不敢做主，請將軍稍候。”
明己從東邊回京，沒走安德門。麒麟門的守衛是五城兵馬司的人，不認識他。明己也並沒為難他們。京師重地，他們也是職責所在。
沒過多久，小兵帶著城門令過來了
“城門令呂方見過將軍。敢問將軍可有通行文書？”
“呂將軍，你好。驍騎營隸屬親軍指揮司。不用要文書吧”
明己感覺這個呂將軍好像對自己有些敵意。自己好像沒得罪人吧
“驍騎營的確不需要文書。驍騎營去年已被聖上更名為麒麟軍。本將為了京師安全計。請將軍出示文書”
“兄弟，我們從鎮江而來。沒有文書啊！能不能通融一下？”
“沒有文書不得入京！戒備！”
呂方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立馬下令戒備。
明己被他這番操作弄的有些懵。自己好像沒得罪過他吧，而且他也沒必要得罪自己啊。老頭現在還管事呢
“呂將軍。我自我介紹下，我是湯府的太平侯明己，麒麟將軍。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沒得罪過你吧。而且麒麟軍仍歸於親軍指揮司。你攔我們沒道理啊？”
“侯爺恕罪，事關京師安危！末將不得不如此！請侯爺出具文書”
“那你開啟城門，我派人去找皇上要一個文書？”
明己看著對方沒有任何動作，總不能給老朱打電話吧。
管用東西都沒帶。太子給的牌子在守麵包車。寶劍在火器研究院。娘娘給的印也沒帶。朱棡也不在。總不能又回去吧？
“那你讓我入城總可以吧？”
“侯爺身份尚不能自證，又與亂軍一起。本將不敢私放！”
明己有些怒了，好好跟你說你不聽？自己還成亂軍了？
明己又和他溝通了一會兒。呂方堅持不放。明己確認了，這貨是找茬的。自己也沒得罪過他。真當老太太吃柿子呢？
“麒麟軍聽令！控制城門！”
“是！”
明己一聲令下，一個連隊快速衝出佇列。城門兵也就兩個小旗，很快就被拿下了。
呂方並不慌張，甚至得意的笑了一下。他已經派人去報信了。
他這麼做就是為了讓明己闖京城。戴上謀反的帽子。他與呂本是堂兄弟。都是鳳陽人。
呂氏入東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皇后從鳳陽回來就拔釘子了。得知是明己的原因後。
湯府勢大，只能隱忍。洪武五年，呂本升刑部侍郎。
呂方得知老朱有意讓呂本做吏部尚書後。也開始膨脹了。今天碰上了就想著碰一碰了。
明己並不知道當初說的話抹殺了別人的希望。不過也並不在意。
五成兵馬司雖然管得事雖然多。緝盜治安，坊市小販一類的。就像京城的大管家一樣。一把手也只是一個正六品的官。不過這官很多人都想拿在自己手裡。
“孫連長，把他們帶回京營！留兩個班駐守城門。我去見皇上！”
明己想著先去給老朱解釋一下。再回來問清緣由。
入皇城的時候就輕鬆多了。就像回家一樣。禁軍還笑著打招呼。
進了皇宮，明己也沒讓人通報。一路來到謹身殿。偏著頭向裡面看去，萬一老朱再和其他大臣開會。自己也不好打擾
老朱正一臉喜色的看著軍報。對著朱標說著
“標兒，藍玉，這小子厲害啊！擴廓帖木兒快喘不過氣了吧。哈哈哈”
明己見老朱心情挺好，也沒有其他人在。便走了進去
“老朱，太子哥。我回來看你們了！”
老朱和朱標愣了一下，朱標有點激動的開口並朝著明己走了過來
“小弟，你怎麼回來了？”
“臭小子，這才幾天，就跑回來了！不會是惹事了吧”
老朱雖然簡單明己也很高興，不過姿態還是要拿捏的。
明己和太子擁抱了一下，對著老朱說道
“哎，皇上。的確遇到事了。有人攔我啊”
“誰？好大的膽子！咱不是賜你先斬後奏之權了嗎！你怎麼還跑回來了！”
老朱以為土地政策有人阻撓，事關國策，老朱也發怒了。不過想到明己，又有點失望
“是城門令，不讓我進京啊！不過老朱你放心。我沒丟你面子。我已經把他們抓了起來。”
老朱聽完明己的話鬆了一口氣，不是土地的事就好。馬上又更加生氣了
“你說什麼？你把城門令抓了？混賬！你知不知道衝擊京城城門，是謀逆的大罪！你有幾個……說說吧怎麼回事。若是沒有緣由！哼！”
老朱想著明己不是胡來的人，也是真不怕死，不會有造反的心思。
也就沒說砍頭的話。給他個解釋的機會。如果沒有合理解釋。老朱估計也不會留一個囂張跋扈的人
“老朱，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是我進……”
明己便把城門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老朱。讓老朱這個合夥人幫自己分析一下
“老朱，事情就是這樣。真不能怪我。我也沒得罪他啊。”
老朱看著明己不解的樣子。只是稍微想了下就明白其中道道了。不過也沒點醒明己。
呂方是不會留了。呂本的確有能力。想著再用用。這事的確不能怪他。不過沖擊城門還是要罰的。
“行了！這事算你說的過去！不過沖擊城門乃是大罪！不可不罰！你先去天牢住幾天吧。咱好好想想怎麼處罰你！對了，你怎麼跑回來了？”
“老朱，是我被人刁難啊。憑什麼還要關我？”
“你還有廷仗沒打完吧？”
“哦～，我是回來給你送禮的！老朱伸手不關送禮人啊！”
老朱一聽送禮，也來了興趣。能讓這小子跑回來送的禮。這禮怕是不輕。
“禮呢？”
“為了保密，讓人送京營去了。”
老朱一聽，也猜到應該是火器的事情了。當即拉著明己就往外走。
老朱一行人，帶了一些檢校。並未聲張。很快便來到了京營。
明己也不囉嗦，讓人架好大炮。前面樹立一排穿著盔甲的草人。
老朱興趣也不大了，大炮他已經見過了。明己見他的反應開口道
“老朱，讓你看看葡萄彈和新式炮彈的威力……開炮！”
“轟～”
一聲炮響後，前面的草人倒了一大片。老朱也被這威力震懾了一下。不等靶子拿回來，自己便走了過去。
看見沒倒的草人，身上的盔甲也有一些洞口。有這樣的炮彈，北元騎兵不足為慮了。這殺傷面積。士兵衝鋒就是送啊
明己把老朱叫了回來，又試放了一炮實心彈。比以往射程更遠，更精確。
“好！”
老朱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別急，這就是改良炮彈而已。還有呢”
明己說完，又讓人把火繩槍和燧發槍拿出來。對著不遠的靶子射擊。沒辦法。打的不是子彈，穿透力不強。遠了沒傷害。
老朱不知道啊，越看越興奮，忍不住手癢。準備要上前去親自試試。
明己把他攔了下來。黑火藥還是有點危險。萬一炸膛了，樂子就大了。就算不受傷。老朱這長臉變成長黑臉，更不好看了
“皇上，這個還是有一定危險性。你就別玩了。試試這個。目前大明唯一的一支短銃。送你了”
明己說著便把一支短銃遞給了老朱。這個不需要靠近臉瞄準。危險係數也低一些。
“啪”
老朱打完一槍，興奮的拿著短銃。愛不釋手。明己看他的樣子。這和劉姥姥進大觀園差不多吧
“皇上，火器的威力你也看見了。雖然方便但是也危險。你可得注意保密。千萬不能流入民間。不僅危害社稷。你恐怕也得天天擔心被人刺殺”
“嗯，你說的對，咱會的。嗯？你個兔崽子……”
老朱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明己踹了幾腳才解氣
“這事辦的不錯，給你小子一功。說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我想要爵位！”
“嗯～”
老朱有些吃驚，他就隨口一提。明己的回答他不用想都知道，沒想到今天猜錯了。這小子要賞賜了？
“我不是給自己要的。我是給別人要的！”
“咱不是答應給他們官職了嗎？還不夠？”
“不是給工匠要的。我是給學子要的。皇上，你知道我弄了一個太子大學。教授的都是發明改良工具。他們學這個也當不了官。所以我就想給他們要一個爵位來鼓勵他們”
明己看老朱不為所動，有要拒絕的意思。畢竟爵位不比官位
“老朱，這個爵位和榮譽官位一樣。只要最低的縣男就好。也不用發放俸祿。只是提高身份而已。等他們做出利於大明的發明。你在給他們封官提爵就行。”
“老朱，你也不吃虧不是。還記得我說的日行千里的車嗎？已經做出原型了。想要再進一步就需要人才。以後還能實現千里通話。就像現在，你說的話，北邊的徐帥能立馬聽見。”
“你想啊，戰場你也能隨時瞭解。徐帥也能把命令實時下大給士兵。還有這大炮也能改進。發射出去還能爆炸。這槍也能改良。現在這個距離短，威力小，下雨天還不能用。這些都需要他們。還有啊，有了人才……”
老朱看著明己喋喋不休，被明己描述的東西吸引了。這些，咱都要！
“行了。咱知道你的意思了。咱答應了。”
“啊～，老朱，你真是一個明君！大明有你這樣的皇帝。必將昌盛！”
明己也沒想到老朱這麼容易答應了。爵位不比官位。明己也知道其中的難度。動軍功爵位對老朱的統治也有影響的。
老朱看著明己吹捧自己，心裡頗為滿意
“你說的這些真能做到嗎？”
明己害怕老朱反悔，點點頭認真的說到
“能，老朱。相信我！開花彈改良其實不難，已經做了出來。只是不穩定。我怕帶來傷到你了，就沒帶。只要有人才。這些都不是事！”
老朱聽到明己的話，心裡很感動。這個兔崽子講話雖然無狀。但他這份心思。大明絕無二人。
妹子給咱找了一個好兒子啊。這兔崽子就不知道給自己要點東西？偏偏自己還真沒什麼他想要的。
“咱下旨你說的工藝，重點納入科舉吧”
“皇上，現在還不行。得慢慢做。工藝只適合發明製造。當不了官，也治理不了地方。大明這麼大。讓工人去治理地方不行！不過可以適當加入一點，農事，商事。治理地方不懂農事不是瞎搗亂嘛。”
明己倒是想這麼做，也不能著急。事緩則成。
大明現在還是封建農業國。農業不能輕易放棄。全力推崇科技工藝。大明會崩盤。
讓工人去治理地方也不現實。朝臣雖然有很多缺點甚至阻礙自己。但是他們瞭解這個時代，能穩住社會局面。
老朱對明己越來越滿意。自己得賞點什麼。有種自己孩子出成績了。都是獎勵別人。他什麼也沒得到。
老朱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能給他什麼讓他感興趣的。總不能放他和湯和歸隱吧。這樣的人不留著自己用。
放出去就是潛在危險。他有這能力啊。儘管他沒這心思。逼迫人的手段可太多了。何況家人就是他的軟肋。
想到的炮彈的程序和火器的重要性。老朱開口道
“咱給你的麒麟軍，你就只有這點人如何能保護好火器。一軍就要有一軍的樣子。你去湯瘸子軍營挑幾個千戶帶回去”
“不用不用，夠用了。我也養不起啊。”
“沈秀跟著你，你還缺錢？”
“真沒錢，沈先生也抗不住。研究就是燒錢。養那麼多人，還有材料什麼的。麒麟軍都快養不起了。你不知道啊。我家頓頓都是白粥青菜，都不知道肉是啥滋味了。”
明己飆了一波演技。人夠用就行了。自己又不需要打仗。也沒心思造反。養再多軍隊也是給老朱養的。浪費自己的錢就是對生命不尊重。
老朱看著明己的樣子，想了一下覺得有些道理
“行了，這些人咱幫你……留著。別哭窮了，咱把鎮江府賜給你做食邑！”
老朱本想幫說幫著你養。想起明己給的待遇。國庫也沒有餘糧啊。其他軍隊怎麼想。生生的轉過了話頭
不過想著明己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大明。並非私利。便決定用一府來支援他為大明試新。
“不行。老朱。我又不是王爵。再說我要一府也沒用。”
明己知道一府等同於封地了。農稅又收不了幾個錢。沒有實惠，佔個空名。這筆生意不划算。還欠老朱一個人情
“你想的挺美！咱說是食邑就是食邑。就這樣吧。去見過咱妹子後就去天牢侯旨吧”
“不是，真關啊？”
老朱停下腳步，轉過頭說道
“擅闖京門乃是死罪！咱看在你獻火器的份上。咱會從輕發落的！”
老朱看著明己愣在原地，嘴角揚了起來，轉身高興就走了。
“小弟，放心吧。父皇不會重罰你的。我這就去找你娘幫你求情”
朱標也跟著走了。明己等著老朱派人過來接收東西后。也忘了城門令了。
“虎哥，準備兩匹快馬去碼頭。咱們回鎮江。其他人。明日再回”
月亮掉入江中。月光刺破江面。船底也鍍了一層銀灰。
明己站在船頭，絲毫沒有畏罪潛逃的感覺。
春季的江夜月。異常美麗。讓人詩興大發。
“此意仗江月，一生無奈何。清光不可言，我草。還真有滿船清夢壓星河啊”
明己看著江景，只恨自己沒文化。多一個人記住總是好的
“虎哥，你看這景色好看？”
“少爺，水有什麼好看的？晚上也不如白天看的清。”
“呃，虎哥。水裡也有月亮。你就不覺得自己是走在兩個月亮之間？”
“少爺。月亮只有一個，水裡的是倒影！嗯，聽少爺一說。虎子也覺得水裡的月亮好像更好看。”
“嗯，是吧？”
“嗯，水裡的更像一個燒餅。燒餅泡著好吃一些。”
明己聽了虎子的話，美景也感受不到了。怎麼看都覺得像燒餅掉水裡了。乾脆回船艙了
水還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