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己還是第一次來東宮。
“標哥，你家不錯啊。這麼大”
“走吧，喜歡，以後常來就是了”
“常來？我還以為你說喜歡就送給我了”
“小弟，在這可別亂說話，被人聽了去麻煩。東宮人可不少。宋師這幾日也在東宮教授我五經。一些大臣時常過來。湯叔還是東宮諭德，有時也會過來。”
朱標壓低聲音告誡明己。他知道明己講話隨意。別人不知道啊。開口要東宮。被人聽見還得了。
明己看著東宮有些恐怖了。他知道朱標的班底豪華。徐達是太子少傅，李善長是太子少師。常遇春是太子少保。不算其他人，就這三的分量就可怕了。加上開國班底，朱標要是造反。老朱還真只有把自己綁了，讓朱標登基。
“標哥，你沒有大志啊。就你這東宮的配置。你不造個反讓老朱唔……”
朱標急忙捂住了明己的嘴。就往裡面走。好傢伙，這下不要我東宮了。直接要我造反。
“殿下，小明己。你們這是？”
常氏看著朱標捂著明己的嘴，一路又拖又推的進來
進了內院，朱標才放開了明己。朱標都知道該說什麼了
“別亂說話！大哥拜託你了”
明己看著朱標，開個玩笑你那麼認真幹嘛。進來後，明己也不亂說了。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嫂子好。嫂子，我是來找你的。有事求你”
常氏倒是沒想到明己過來是找自己的。
“哦？什麼事求不求的。你說吧。姐姐一定幫你”
“真的！嫂子，我想跟你學槍法”
“沒了？就這事啊？”
常氏看著明己點頭，接著說道
“姐姐答應了”
明己沒想到這麼容易，原本以為古人都是武功不傳外人的。
“謝謝嫂子。我還以為你們忌諱家學不外傳呢。”
“或許別人家有。常家沒這規矩。先父是帶兵之人。自然希望大家多一份本事。只是練槍要吃苦頭的，小明己。姐姐怕你受不了啊”
明己這會也不糾結常氏哄孩子的語氣了
“嫂子，我知道。槍挑一條線嘛。我不用那麼厲害。會挽槍花就行。我也會一些刀法”
常氏看著明己腰間的木刀。有些想笑。明己下班就來皇宮了。也沒回去換衣服。眾人都以為這木刀是玩具。也沒管他。
“小明己，練槍可不能用木槍啊”
“嗯，等會兒我就去買一把長槍”
“不用了，大哥送你一件兵器”
“謝謝標哥，我不要馬槊。你別送錯了”
明己也不和朱標客氣，馬槊有些重。還是槍用著舒服一些
“好了，吃飯吧。小明己，明天姐姐就開始教你。”
明己又跟著蹭了一頓飯。在坤寧宮光說話了。還沒吃就被老朱給毀了。吃完飯明己也沒久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明己識趣的離開了東宮。
明己回到湯府，去了偏房。韓清和小青已經去鎮江了。只有王五還在
“小王同學，你一個人在這，也挺孤獨啊。明日你去鎮江吧，讓旺仔給我送三千兩銀子過來。你就留在鎮江和韓清他們一起吧”
“好的，少爺”
“有酒沒？咱倆喝點。”
明己怕這小子又是連夜跑出去，還是陪他坐會兒。老頭沒回來。湯圓也不在。今日無事，唯有飲酒。
“有，上次還留下一些米酒。”
現在的酒口感不好，也就醪糟水還行。度數不高，口感清爽。或許自己可以做些白酒。給自己埋上一罈。送給成年自己的禮物。男兒紅。這時候人不太喜歡烈酒。是因為上頭，口感不好。醇香的烈酒應該能讓人接受吧。售賣的話，還得換個名字
就在明己亂想的時候，王五已經張羅好了。明己就和王五坐在一起消磨時光。看著王五喝的綠蟻酒。想起了一句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小王同學，喝綠蟻你不需要小火爐嗎？”
“少爺，喝酒還要小火爐？”
“不用，不過有一種酒的確需要小火爐”
“少爺，你說的是溫酒吧？”
“什麼溫酒。我又不斬華雄！是煮啤酒。在這個季節倒也合適”
“少爺，你記錯了吧。應該是煮酒論英雄。”
“王哥，你說的對。有一天你會發現我也是對的。”
“少爺，你說的對！”
“你知道在冬天，身體流進五十二度的感覺嗎？”
“少爺，五十二是什麼？”
“五十二，就是巡銷永夜，笑送殘年！”
“小的，不懂”
“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小酌巡銷永夜。”
“少爺～”
哎，行走在這裡的確難熬。沒有同行人。心態再強大。也會被孤獨磨滅。把身邊人視作朋友。他們心裡仍然會在意身份。把這比作交易，這就是一筆不公平的交易。得利虧心。無趣。
或許就是老朱說的不是一家人吧，與眼下所有人的三觀不同。我把湯圓培養成我。是好事還是壞事呢。事情還得慢慢做。把自己的觀念越過時間長河。上游會崩盤的。又適應不了現在的觀念。因為知道時間證明這是對的。揣著答案擠在錯誤當中。真正的孤獨…
我並不厭世，卻想著歸隱。想著回去的原因吧。怎麼適應都不會融入。只有這個世界加速到未來，才會有歸屬感。
明己給了自己一巴掌，正喝酒呢。瞎想什麼！以後可不能再想了。尊重酒水。放逐自我
“王哥，走一個，今天別叫少爺。叫明己”
“少爺，小的敬你”
“王哥，我也敬你”
“少爺，不敢”
“那你敬尼瑪個頭啊！叫明己！”
“少爺，小的知錯”
王五嚇了一跳，明己還是第一次和他們這樣說話。明己看著王五的樣子，意識到自己被情緒控制了
“王哥，對不起啊，我只是想和你做真正的朋友。你敬我，我有。我敬你，你有。我們互相敬，都有。”
“少爺，不用道歉。小的知道少爺是對咱好。少爺敬咱，小的心裡感激。更不能以此逾越。謝謝少爺”
王五的話，讓明己明白。他是對的。這種品質是對的！自己想要的，不是讓他以此逾越，感激是可以站在平等上的。我是對的，在這我又是錯的。強求的好不是好。
“王哥，是我自私了。你隨意吧。咱們在喝一個”
“少爺，還是小的敬你”
“少爺也敬你，幹了！”
只要都是對彼此好，就行了。我行我素就我行我素。明己已經知道虎子喜歡軍營。想試試王五。
“王哥，咱們吹吹水。你以後想做什麼”
“小的跟著少爺就行，只要少爺不嫌棄，小的願意一直跟著少爺”
“你這理想很偉大了。跟著我，你就領先這個世界了，哈哈哈”
“少爺，小的也這麼覺得！”
兩人就一直喝著。
“少爺，小的冒昧，你想做什麼呢？”
“少爺什麼都想做，又什麼都不想做！說了你也不懂。不過，現在少爺想做酒中仙”
“少爺，已經喝不少了，要不？”
“你知道李白嗎？”
王五愣住了，我是勸少爺別喝了。少爺問李白做什麼？少爺還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我最喜歡的詩人是五柳先生。我學不會他。後來就喜歡李白了。因為他愛喝酒，而且他的酒都是充滿豪情與鬥志的。你也應該學學他”
“少爺，小的不會寫詩”
“不會才學啊。學又不是非要寫！以後你別跟著韓清學了。好好讀李白的詩吧。少爺今天送一句李白的詩給你”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哈哈，那天不想事我這個權貴了就和我說”
明己看著王五要表忠心了
“別急著拒絕，也許真有這麼一天的。好了，不喝了。明天別忘了正事”
“大孫，今天什麼事這麼高興？”
湯和回府，聽見下人說明己在偏房喝酒，便跑了過來
“太子妃教我常家槍法，我提前慶祝一下自己成為武林高手。”
湯和知道明己不可能為這事高興。皇上教他也沒見他這樣。還是問問虎子吧。
“大孫，虎子呢？”
“對啊，虎子呢？”
明己反應過來了，今天去了東宮，回來就從正陽門走了，虎子還在西門呢。這憨憨不會闖宮吧，明己撒腿就跑……
“爺爺，我去找他”
王五連忙跟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