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有晨光，眉間有明朗。
明己出房間走出來
“天氣真好啊”
“大孫，你醒了啊？”
明己看著老頭躺在自己的吊床上，心說你別給我又弄壞了
“爺爺，你不睡覺起這麼早幹嘛？”
“爺爺來看看啊。昨天都是爺爺在說，爺爺也想知道，你這段時間幹嘛呢？”
“沒做什麼啊，就掙點錢，花點錢”
“我聽說你打人了？”
“你別聽人瞎說，我可是文明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我。就打了三個人而已”
“皇子？”
“對啊，他們哥三在我店裡鬧事就被我打了”
“你還真打了啊？”
湯和猛的坐起，他還以為老朱和他開玩笑呢。沒想到真被這孫子給打了啊
“老頭，放心。我都處理好了。喏，你看這個。下次惹我，有這個我還能揍他們”
明己說著就拿出了馬皇后的九鳳印，遞給了湯和。湯和接了過來仔細一看！自己出去了多久？這…
“大孫，娘娘的九鳳印怎麼在你這啊？”
“娘娘收我當義子了。我也送她了馬鈴薯。畝產二三十石吧。她就給我了。說誰欺負我就讓我揍誰。她給我擔著”
“……”
湯和極度無語，難怪皇上會說，是該叫自己老哥還是叔父。二三十石啊。一個破侯爵。還得讓我和大孫分開？朱重八，你真不是人啊，湯和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坑了大孫
“那個，大孫，爺爺這次立了功，不過爺爺已經是國公了。皇上就給你賜了個爵位”
“賜就賜唄，只要不當官就行，咱們家有一個國公就夠了。”
“不是，給你了一個侯爵。”
“嗯？老朱有這麼大方？於國無大功戰功好像不能封侯吧？劉基都只是個誠意伯，再說老頭你這次功勞換不來一個侯爵吧？你是不是被坑了啊？”
湯和看著明己疑惑的眼神，這可不就是被坑了嘛。什麼獻策之功不管，就這幾十石的東西換一個侯爵不綽綽有餘嘛，自己還傻傻的把大孫賣出去了。
“大孫，娘娘說你在咱們家地推行什麼土國制。皇上就把你的食邑放鎮江府了。讓你可以去那裡推行…”
“不去，我就在家挺好的”
“去吧，大孫。爺爺答應了，皇命不可違啊”
明己想了想，去也不是不行。把老頭帶上，哪裡不是家啊
“去倒是也行，老頭，你也和我一起去。”
“哎，爺爺去不了。也不知道是那個讒臣說皇上心眼小。皇上讓我官復原職了。去做京畿大營都督，編練新兵。好不容易脫身這次又陷阱去了……”
湯和說著便看向了明己，也說不下去了，還真有可能是自己這個大孫，他這張嘴…
明己也愣了，自己好像和馬皇后說過。小丑竟是我自己。當初隨便舉個栗子，就把老頭和自己坑了？
“那個，爺爺。你說的那個讒臣……有可能是我”
湯和一副就該如此的模樣。得，咱爺孫誰也不虧欠誰。
“那大孫去吧，鎮江離京城近，爺爺走水路不消一個時辰便能來看你。騎馬也不到兩個時辰。中都還是有些遠了”
“那湯圓他們呢？”
“他們就先回京吧。這邊就讓你二叔打理。哎，在這幾年了，有感情了。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老頭，開心點，想回來隨時都行。走吧，我帶你去學校看看湯圓他們。”
明己也不是很願意走，自己學校都建好了。研究用的莊子也開工了，還有酒樓。還有自己的小院。不過老頭都不在這了，也沒多大意思。
很快兩人輕騎快馬就出了城，來到小青山。湯和像班主任一樣從視窗偷偷的觀察自己的三個寶貝孫兒…
明己找到了楊先生，並告訴了他，自己要去鎮江了。這裡的開銷他依舊會提供，自己走了這裡就會變成傳統私塾。他想帶走楊先生。就用了一句話。那裡會有更多的孩子。我會再建一所學校。希望楊先生能幫忙。楊先生也痛快的答應了。這裡的老師有了，他的意義並不大，再去籌建一個新的學校或許更有意義吧。
明己還是很佩服楊先生的。在這裡，身為讀書人不求功名真的少之又少。讓他先在這裡教學，自己建好了再來接他。
明己也沒告訴湯圓他們，快走的時候再說吧。就和老頭慢悠悠的回城了
“老頭，我帶你去酒樓吃飯吧，我自己弄的，你還沒去過呢”
“好啊，咱去看看大孫的酒樓有什麼不一樣”
兩人來到四海鄰，湯和連連稱奇。菜餚也是美味。
“以後，這裡就只要靠李相了。這段時間也沒看見他來過，不出工不出力真想扣了他股份啊”
“大孫啊，百室回京了啊”
“啊～他沒告訴我啊”
“可能是皇上下的旨意比較急吧”
明己和李相一走，這間酒樓的風格就維持不下去了。有點遺憾但也不至於失落。存在過就是他的意義。
“爺爺，你先吃著，我去後廚找個人”
明己來到了後廚找到了老秦。
“老秦，以後這間酒樓只能你自己來經營了。李相回京了，我家老頭也要去京城。我也得走。鳳陽權貴多，我二叔恐怕不能支撐起來。以後你就不要堅持這個風格了。”
“小公爺，你去哪啊？”
“我要去鎮江。離老頭近點。”
明己並未多說什麼。說再多老秦也不可能獨自維持這種風格。顯得矯情。來的孑然，走得灑脫。不困於心，不惑於己。
明己回到大廳陪老頭飽餐一頓。
“老頭，要不上去表演一套刀法，掙幾個錢花花？”
湯和白了他一眼。繼續聽曲，偶爾也會有文人士子登臺作詩。
“怎麼樣？老頭，不錯吧”
走出四海鄰，明己看見老頭回頭就問道
“大孫啊，這都是你弄出來的。咱們走了，可就沒了。你就不心疼？”
“心疼什麼？心疼就能不走了嘛？”
湯和搖了搖頭
“既然不能，我幹嘛心疼。自己為難自己？哭哭唧唧被你拖著離開才好？”
明己瀟灑的轉身。“走了，老頭！”
能不遺憾嘛。事實如此，不能改變的時候，就調整好自己心態。幹嘛還得折磨自己。笑著離開總比含淚而去要好看一些吧。
自己只要會，在哪不能立起這樣的酒樓。到時候可以讓他們選擇過來與否。沒選擇自己創造選擇。做人嘛，灑脫一點。
接下來幾天，明己都在小院，湯和也僅僅只是安排要帶什麼東西。
明己倒是好奇湯和，除了感嘆了一下這個地方，好像他並沒有特別需要去告別的人。也和自己一樣？不可能啊，鳳陽勳貴這麼多，他的酒肉朋友可不少
“老頭，你不去和大家道別嘛？你之前隔三差五就出去啊”
“他們不如老夫”
“沒看出來你還挺傲氣啊。那李相若是還在呢”
“需要道別的恰恰不需要道別。不需要的反而需要。爺爺還想有一天能回來呢”
明己看不懂他，這可能是他的為官之道吧，玄之又玄。
明己通知了沈秀，這邊的莊園別修了。這傢伙倒是乾脆。第二天就帶人下鎮江了，離他家近啊。隔江就是揚州，背後就是江浙地區。
明己躺在吊床上，也不想什麼。明天就要去京城了，院子裡哭哭啼啼的
“哥，湯圓不想回京城。你和湯圓一起留在家裡好不好？”
“哥，承程也不想回去。我有好多同學呢”
……
明己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們。總不能說，孩子們，想開點吧。傷離別，別離傷…
霧，有時壟斷著世界，使自然一時難以呼吸。當太陽走來，它就沒有了立錐之地。太陽遲早會走出來的！
太陽出來了，為行駛在官道上的湯家馬車充能。七八輛馬車。緩緩行駛。明己好像心情很好，也不回頭看，有沒人跟上來。
滄海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 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 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 竟寂寥
豪情還剩了 一襟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