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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汙點

相比董三娘身在何處這個問題,村長更擔心的還是柳虎的狀態,畢竟沒了一隻眼,柳虎就算是村裡人人討厭的混混,但是他到底是姓柳,他那個蠻不講理的娘定然是要鬧的。

果不其然,柳村長才走到柳虎家的院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刺人耳膜的哭聲,裡面還夾著不少難聽的渾話。

“兒呀,娘可就只有你一個兒呀,那個賤蹄子在哪裡,老孃這就去給你報仇。”

“嬸子,董三娘被山上那個獵戶給救了,我們早上去找人,但人不在家。”柳虎的兄弟連忙說道。

那山上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何況那個獵戶還住在比較靠近裡面的地方,那地方便是他們上山砍柴都不怎麼愛去,大貓熊瞎子什麼都有可能出來,並不是人人都像那獵戶一樣有一身的好功夫。

“哼,那賤人我不信她能一輩子都躲在山上,我苦命的兒呀,這讓娘可怎麼活呀。”

柳虎娘說完又轉過頭看著床上的柳虎嗚嗚大哭起來,聽的門口的柳村長眉頭是一跳一跳的。

柳村長想好了說辭,杵著柺杖急切的踏進去,一臉的悲痛模樣,

“大夫怎麼說,可有生命危險呀?”

其實柳虎的情況,送柳虎去醫館的村民回來第一時間就告訴他了,可該裝的還是要裝。

柳虎娘一看村長進來了,也不嗷嗷大哭了,直接坐在地上拉住村長的灰藍長衫,“村長,你可要給我們家一個交代啊,虎兒他爹走的早,你當時可是答應了虎兒他爹不會讓我們母子倆受欺負的。”

“大妹子,你快起來,這是做什麼,虎娃子這不是好好的嘛,沒人敢欺負你們,這柳家村我還是說了算的。”

柳村長一邊說著一邊去拉柳虎娘,朝著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柳虎娘便被大家扯開扶到了床上坐好。

“這十兩銀子還不夠虎兒看個病,更別說虎兒的左眼這輩子都好不了了,他還那麼年輕,還沒有娶妻生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那董三娘不就是我給虎娃子找的媳婦嘛,勤勞的很,下地幹活可是一把好手。”

就你們家柳虎這個模樣,不是賭場就是青樓,偷雞摸狗的事做盡了,但凡是正常人家的姑娘,就沒人敢許給你們家,我能看在鄉里鄉親的關係上給你們個董三娘就不錯了,

柳村長不禁在心裡說道。

“村長,就是那董三娘,害人精一個,害我兒瞎了一隻眼睛,這得用她的賤命來賠。”

“大妹子,咱們是正經村子,可不興說那種動不動就要人命的話。”

嗚嗚嗚嗚,柳虎娘一聽,頓時又嚎啕大哭起來,“那我兒怎麼辦,就白白遭這罪嘛。”

“怎麼能這麼說,大妹子,將董三娘娶回來給虎娃子做媳婦,給虎娃子生孩子,伺候你們母子,讓她用一輩子來償還虎娃子。”

柳村長剛說完,柳虎也剛好醒來,疼痛從左眼處向外擴散,在醫館時他就是被痛暈過去的,他已經知道自已的左眼沒有了,若不是送去醫館及時,只怕是這條命也舍在了那個賤人手中,這讓他怎麼不恨,

“娘,聽,聽村長的。”這樣的賤人,不在他柳虎手下受盡折磨都是他柳虎沒種,最好是生不如死,最好是一輩子像臭水溝裡的老鼠一樣活著吧。

“兒呀,你醒了呀,還疼不疼呀,娘買了雞,給你煨著的,起來吃口再休息吧。”

“虎娃子,這事你沒辦好,怎麼就讓人跑掉了呢。”

“村長,你是不知,那賤人趁我不注意,不知從哪裡拿到的剪子,否則,我也不會讓她跑掉。”原本就板子釘釘上的事,只怪那賤人做慣了農活,手上有兩把子力氣,不像樓裡的姑娘沒什麼力氣,這才讓他大意了。

“虎娃子,你好好休息,那董三娘落了水,我去柳獵戶那裡給你要人去,你放心,這醫藥費我會寫信給柳探花說清的,不得讓你們自已出血。”

柳村長離開了柳虎家,一路上都在想著需要報多少銀子給柳探花,自已出了力氣,再怎麼也要多要點才是,

想不到這董三娘這麼烈,竟還傷了人,好在結局還是好的,一個女子家中出現了男人,再怎麼樣董三娘也只能嫁給柳虎,他也不算辦砸柳探花交代的事,

要怪就怪這董三娘命不好,做誰家的童養媳不好,偏要是柳探花他們家的,人家如今是攀上了 鳳凰,哪裡能容忍有這麼一個她的存在,

柳何氏之前為了柳探花不被別人家盯上,專門十里八鄉的傳了董三娘長大後是要給柳懷中做妻子的,即便現在攀上高枝不需要了,但說者無意聽著有心,儘快讓董三娘嫁了,柳探花的心才能安,柳家村也才能有一個沒有任何汙點的探花郎。

......

“醒了?”

文婆婆坐在桌子上認真的逢著衣裳,看床上有了動靜的董三娘溫柔的開口道。

董三娘還有些懵,臉上腳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她已經死了嗎?死人也會疼的嗎?是誰的聲音?聽說黃泉路上會遇到孟婆,喝了孟婆湯就能重新投胎,她下輩子不要做人了。

文婆婆看著睜著雙眼傻乎乎盯著房頂的董三娘,於是放下手中東西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董三娘,

“三娘,餓不餓?鍋裡熬了粥。”

眼睛咕嚕一轉,是熟悉的面孔,是住在山腳下的文婆婆,這是哪裡,這是柳家村。有什麼畫面在腦海中快速閃過,董三娘眼神瞬間變得驚恐,尖叫一聲後朝著床裡面躲去。

文婆婆嚇了一大跳,看著董三娘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瘋癲模樣,便朝著門外大喊“柳小子”。

柳君柏正在收拾需要帶上山的東西,聽見文婆婆的聲音便跑了過去。

“文婆婆,怎麼了?”

“柳小子,你看三娘是不是瘋了。”

董三娘縮在牆角,將頭捂在被子裡嗚嗚哭泣,腿也在床上亂蹬,腳上的傷口已經裂開,滲出血在床榻上,嘴裡似乎還在喊著什麼走開,他們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