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食後,柳南星帶著柳長安讀書,柳栓則帶著黃翠翠去逛這繁華的京城,只有董三娘和柳君柏兩人哪裡也去不了,不僅是因為卓顏,更是因為今日宮裡會有聖旨過來,他們得在家中等。
這聖旨來的來的不早不晚,正好跟董家三兄弟的馬車一前一後到達,內侍看著秦王府聚著的人,腦子怎麼都沒想明白,
大長公主吧,那是秦小王爺的親姑姑,與平寧郡主在秦王府再正常不過,可董家來湊什麼熱鬧呢?
內侍公公的腦子也是靈活的,看到秦小王爺的那一刻,就想起了秦王妃和董夫人的關係,嘖,莫不是為了那秦董兩家的娃娃親一事?
董家那么女到如今都沒有找回,何況秦小王爺昨兒夜裡已經帶董三娘見過了皇上皇后,皇上對董三娘可是滿意的,這秦小王妃的位置,只怕是輪不到別人了,即便是有娃娃親也是不行的,
內侍公公想通了關鍵,立馬開啟聖旨呱呱呱的開始宣讀,好讓董家聽聽皇上的意思。
直到內侍公公讀完和離開,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他不僅沒有在董家人的臉上看到任何的不滿,反而還看到了他們在高興,高興什麼呢?難道董家么女的婚事沒了,也是他們樂意看到的?
那董家今日來秦王府作何?單純來看看被找回的秦小王爺長什麼樣子?
內侍公公帶著一臉的疑惑離開,怎麼也沒能想明白。
秦管家感動的不行,心裡默默說著皇上的速度快,一邊又在為小王爺和小王妃的身份得以正名而歡喜,從此,他們就是秦王府正兒八經的主子,是秦王爺秦王妃。
這名一正,事情可就多了,先不說半月后皇上已經定了日子為小王爺和小王妃上皇室族譜,又是宮中設宴宴請文武百官,讓秦王府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再就是這名一正,各府之間的往來也不會少,到時候,便是真的有的忙,
但是這樣的忙碌,秦管家是高興的,他已經許久不見這樣熱鬧的秦王府了,這是他做夢都想要看到的。
董家三位公子如同搬家一般,將府上不少東西都搬進了秦王府,這些都是卓顏平日裡用的上的,然而一開啟,就驚呆了眾人,
不是綾羅綢緞,不是首飾頭面,而是各種各樣的鍋,沒錯,就是炒菜燒飯需要用的鍋。
只見董夫人如同看見珍寶般,拉著董三娘走上去,“芸兒,你看,這些東西都是娘早年走南闖北時去弄回來的,它們每個都有不同的用處,每一個的用法也大有講究,用錯了,不僅會導致食物不好吃,還會流失營養,你放心,有娘在,一定將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小兔崽子們,老孃的那套銀具呢,怎麼沒有拿過來。”卓顏轉頭,換了一副面孔,質問著兒子。
“漏了,漏了,這就回去拿,娘,你別急。”董風立馬說道。
“芸兒,娘那套銀具,用最精緻的純銀打造,從吃飯的碗到茶具,雕花精美,品質上乘,最適合女孩子用,等你大哥回去給你拿來。”
董三娘聽著卓顏唸叨,心裡劃過一絲酸澀和感動,酸澀是對自已從未感受的母愛竟是如此溫潤無聲,綿綿入心;感動是她此生竟然能有機會體會,即便這份母愛並不是給她,卻也讓她動容。
......
因著卓顏的原因,秦王府漸漸插不上董三孃的吃食,就卓顏那套東西,先不說他們能不能比上,便是那份手藝,他們都自認不如,更是沒有一開始那要將董夫人比下去在王妃面前表現的心思了,
倒是府中秋嬤嬤的一手藥膳熬出來,與董夫人掙了個不相上下,每每能出現在了董三孃的桌子上。
不僅是董三娘,連帶著兩個孩子和黃翠翠都被這些吃食養肥了不少,短短半個月,少說一人也是增加了七八斤,只有柳君柏和柳栓這兩個自律的男人,逃過了此劫,
秦管家見此是樂呵呵的,他早就覺得王妃過去纖瘦,像如今這般圓圓潤潤的多好看,白裡透紅的狀態,吹彈可破的肌膚,誰人見了不得說上一“美”字。
董三娘看著好些新衣裳還沒有穿過,卻被拿出去櫃子換上大兩三號的新衣裳,是怎麼也忍不住了,她如今十分懷念荷塘縣樸素的生活,至少衣裳不用還沒壞就扔,
她急匆匆的走到了卓顏的房屋外,在看見御醫後停在了門前。
“孟太醫,家母如今身子可好了些。”
“三位公子,董夫人這心中鬱氣已經差不多散去,恢復清明指日可待。”孟太醫如實說道。
“那她可還會存在認錯人的情況。”
孟太醫搖了搖頭,“不會,她如今很是清醒著。”
董三娘站在門外,聽著裡面的對話,將要跨出去的腳忽然收了回來,難怪她說今日沒有見到董夫人來她院中,原來是已經恢復了,想來也已經清楚自已並不是董芸,用不了一日便會搬離秦王府吧,那倒是不用自已來說什麼多餘的話,
什麼時候這般矯情了啊,董三娘不禁發問,想不通心裡為何覺得悶悶的,便不去想,轉身離開了此地,
回到院中,是看不完的賬本,學不完的規矩禮儀,若是平日,她還會有興趣去學這些新東西,可今日,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
幾位嬤嬤見她從那邊的院子裡興致缺缺的回來,連忙就去找到了在同秦管家熟悉家中產業有哪些的柳君柏,柳君柏想了想,知道今日又是太醫來的日子,也發現這幾日的吃食有許多已經不是董夫人的手藝,有些明白了,回到院中找到了趴在榻上沒有精神的董三娘,
“怎麼了?”
柳君柏將人抱起來,放在自已的腿上坐著。
“柳君柏,我有點討厭我自已。”董三娘不高興的說道。
“三娘這般好,為何要自已討厭自已呢?”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是一個貪婪又自私的,還是一個想既要又要的人,我明明不是董芸,卻又貪念董夫人對董芸的那份好,明明董夫人清醒後離開是必然的事情,可是我卻又捨不得了,
董三娘將頭埋在柳君柏懷裡,一肚子的話沒一句說的出口,最後帶著一絲絲哭腔說出口的卻是一句“因為我好像越來越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