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憶濃的話,不僅讓兄妹二人提高了警惕,更是給他們驚嚇。
“王、王妃,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我不知道王妃此話何意?”洛玉楓裝傻。
他們是不敢相信別人,但是,也不敢相信這攝政王妃。
何憶濃也不急,微微一笑,態度真誠,語氣坦蕩,“你們的事,我都知道。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們應該相信藥王谷打探訊息的能力。大哥,事情是這樣的……”
何憶濃把顧承恩對洛家所做的惡事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很是詳細。
楚語瀾靜靜地聽著,眸色越來越複雜。
何憶濃的成熟、冷靜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
他能感覺得出來,何憶濃插手這件事,並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似乎還有著更深遠地謀劃。
還有,何憶濃剛剛在提到池墨軒時,眼神冷淡無波,完全沒有了曾經那熱烈而濃郁的愛意。
對於何憶濃說出的事實,洛氏兄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單憑這一點,他們不能相信何憶濃。
“你們想要扳倒顧承恩,讓他認罪伏法,告御狀是行不通的,當今聖上才五歲,他不了這個主,如今朝堂攝政的是池墨軒,但是,池墨軒是不會幫你們的,他只會幫著顧承恩,你們若是去找他,就是自投羅網,自取滅亡 。還有,不能去大理寺,大理寺卿謝南昀是池墨軒的人。”
何憶濃這番見解,楚語瀾更是對她刮目相看。
洛氏兄妹依然默不作聲。
“憶濃,”楚語瀾緩緩開口,“你想幫他們,插手這件事,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何憶濃平靜地說,“是站在池墨軒的對立面。”
“你願意?”
“無所謂,他的想法,對我來說無所謂。”
“你……不愛他了……”楚語瀾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愛過,現在,不愛了。”
這份感情,前世,何憶濃就放下了。
在她詐死後,一直糾纏不休的是池墨軒。
“就因為池墨軒要納側妃?”
“是,也不是,不再愛了,是因為我發現,在這份感情裡,我們是不對等的,我全心全意、一心一意,但是在他那裡,永遠有比我還重要的人或事,我永遠是被放棄的那個。這樣的感情不是我想要的。”
何憶濃說的,楚語瀾都明白。
何憶濃能這樣的清醒和通透,倒是在楚語瀾意料之外。
“所以呢,憶濃,你就選擇了站在池墨軒的對立面,跟他對著幹,是嗎?”
如果是這樣,楚語瀾是不支援的。
“不是,大哥,我想和離,池墨軒不同意。”
“你想和離?”
“嗯!”何憶濃點頭。
“大哥可有辦法?”
“這樣……嗯……我慢慢想……”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哥,我懷孕了,池墨軒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所以,這件事,不能拖太久!”
“什麼!憶濃,你——”楚語瀾驚喜地盯著何憶濃的肚子,眼裡是滿溢的喜悅。
“嗯,是真的!”何憶濃再次點頭確認,“所以,我要離開池墨軒,這事不能拖太久。”
楚語瀾壓抑住自己的喜悅,恢復一如往常的冷靜,“這事我會想辦法,儘量周全。”
“好。”何憶濃相信楚語瀾。
前世,楚語瀾能設計讓她成功“死遁”,現在,他一樣能做到。
“不只是我的事,還有他們的事。”何憶濃指著洛氏兄妹說道,“也不只他們的事,還有顧千亦……”
“顧千亦,他怎麼了?”
顧千亦是顧宛凝的嫡親弟弟。
顧宛凝每次寫信都會提到她這個弟弟,所以,顧千亦的事,楚語瀾格外關注。
“顧千亦沒怎麼,他很好,拋卻其他不談,單憑人品、能力,大哥,你覺得顧承恩和顧千亦兩個人,誰更適合做世子,繼任西南邊境永安王。”
楚語瀾輕笑,“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不說顧千亦有多好,單說顧承恩,他的所作所為,配稱得上是人嗎?”
顧千亦和顧宛凝母親早逝,母家勢力單薄。
永安王續絃的王妃在西南根基頗深,生下顧承恩後,更是將顧承恩視為繼承人培養。
顧千亦七歲被封世子,然後離鄉,到京城來做質子。
這多年,他能平平安安地活下來,憑的可不僅僅是運氣。
“所以,大哥應該讓顧千亦順利繼承王爺,成為西南之主。大哥,這個也是我想做的。”
何憶濃語氣堅定。
扳倒顧承恩,扶顧千亦上位。
楚語瀾又何曾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只是,每當這種想法剛萌芽的時候,楚語瀾就把它掐滅了。
在他看來,這想法就如同他殘了的雙腿一樣,難以行走。
如今,何憶濃只一句話,楚語瀾就覺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他感覺自己心底有些死去的東西似乎又活過來了。
“憶濃,你真這麼想?”
“當然。”
何憶濃嫁給池墨軒,楚語瀾心裡是不贊成的。
池墨軒是不會支援顧千亦的。
“憶濃,你剛才說,池墨軒只會幫助顧承恩,你可知這是為什麼?”
這件事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牽扯很深,何憶濃知道多少,真實的想法是什麼,楚語瀾必須要弄清楚。
“池墨軒是不會支援顧千亦的,因為顧千亦與二皇子交好,如果顧千亦真的成了西南之主,支援二皇子,到那時,這皇位……”
到那時,江山易主,也有可能。
何憶濃沒說出來的話,幾人心裡都懂。
所以,前世,池墨軒才會不顧是非善惡,選擇幫助顧承恩。
接下來,何憶濃問出了一個更大膽的問題,“大哥,拋開其他不談,單論人品和能力,大哥覺得二皇子和當今幼帝誰更適合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