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多多猛的一抬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奶奶,你醒了!”
著重觀察了蕭奶奶的臉,沒有前面的蒼白,臉上甚至還有些紅潤,眼睛裡有光,精神也不錯,蕭奶奶這是要好了嗎?
蕭穆風卻並不看好,看慣了人的生死,他又怎麼不知道奶奶這是迴光返照。
在一旁強扯出一個笑容,
“是啊,剛才在某個人哭鼻子的時候,奶奶就醒了!”
劉多多拍了蕭穆風一下,“說得好像你剛才沒哭一樣。”
奶奶慈愛的笑了,
“有什麼好哭的,生老病死是常態,都這麼久了,為什麼還不能接受呢?”
“別人的死我當然能接受,但關係著奶奶您,我接受不了,所以奶奶要好好的活著。”
劉多多站了起來,
“奶奶,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蕭奶奶看著精神不錯,味口肯定也不錯。
“奶奶想吃蓮子百合羹。”
蓮子家裡有,百合空間裡有,正好,
“那奶奶我去做。”
說完樂呵呵的出了房間進了廚房,她得熬糯些,奶奶胃不好,糯些好消化。
等人一走,蕭穆風朝奶奶哽噎著問道:
“奶奶,你也要離開我和弟弟們了嗎?”
爸媽離世,大哥也走了,大嫂帶著兩個侄子離開,奶奶是他們三兄弟最後的血脈親人了。
蕭奶奶無奈一笑,
“奶奶也不想走,奈何我的任務完成了,昨晚我夢到你爺爺,他說今天晚上來接我。
只是奶奶為了治病,把家裡的錢都花了,以至這幾個月全靠你給多多的彩禮貼補。”
劉多多接了錢,回來就跟蕭奶奶說了,本來想讓老人家拿的,可蕭奶奶認為彩禮給了就是多多的,還回來算怎麼回事,硬讓多多自已拿。
為此老人家很是內疚。
蕭穆風搖了搖頭,他知道奶奶其實早就想爺爺了,想去了,可三弟四弟沒有長大,奶奶怎麼放心得下,所以才會硬撐著去治。
直到沒有希望,她才放棄。
“奶奶,我的工資還在呢,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蕭奶奶嘆了口氣,
“多多前面就想把我送醫院了,可我拒絕了,我怕我死在醫院,找不到回家的路,你爺爺說會來家裡接我,所以我不能去。”
蕭穆風哽咽,淚水順著臉頰流下,蕭奶奶卻柔聲安慰孫兒,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別哭了,那把小澤小渭喊起來,我有話要交待。”
蕭穆風起身,腳步沉重的走出去喊人了。
而蕭奶奶摸索著起床,她要收拾打扮!
等劉多多熬好了蓮子百合羹,看到穿著淡藍色旗袍,白髮被整齊盤起的奶奶,瞬間明白,奶奶不是病有好轉,而是迴光返照了。
老人被蕭穆風攙扶著,緩緩走出了房門,
“我們在堂屋吃吧!”她的聲音微弱卻堅定。
劉多多強忍著淚水,將羹放於桌子上,蕭奶奶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吃了起來,她吃得非常仔細,每一口好像在回味,臉上還掛著回憶的笑容。
“我和你爺爺第一見面,就是穿著這身衣服,然後在粥鋪裡相遇,我點的就是蓮子百合羹,結賬時才發現忘記帶錢了,還是你們爺爺付的呢!
多多,你做的味道跟當年奶奶吃的一樣,好甜,謝謝你,讓奶奶在走前能再嘗一次人間煙火。”
吃完羹蕭奶奶重新回到房間,逐一跟後人交待後事。最後抓著劉多多的手,輕聲道:
“多多,原諒奶奶留給你一個這麼多擔子的家,可奶奶無法抗爭命運,只能辛苦你了。”
劉多多哽咽著道:
“奶奶,這是我心甘情願的選擇,你放心,我會把小澤小渭撫養大的,我會給他們創造一個美好人生的。”
蕭奶奶點點頭,
“我相信,但別給自已太多壓力,小澤小渭的人生他們自已負責,若不努力,該鬆手就要鬆手。
盡人事,聽天命,一切看緣,小澤小渭,你們以後自已要爭氣,一定要聽多多姐的話啊!”
蕭澤風和蕭渭風撲在床邊,哭著同聲應道:
“奶奶,我們爭氣,我們聽話。”
蕭奶奶最後一隻手拉著劉多多手,一隻拉著蕭穆風手,
“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蕭穆風拼命的點頭,“奶奶,我會的,我會的。”
時間指向十二點,躺在床上的蕭奶奶朝房門看去,眼神像看到久別重逢的人,久久,直到蕭奶奶揚起笑容,輕輕說了聲,
“你來了,晨光,你來接我!”
她的臉上帶著一股釋然,又有些羞澀,又有些期待,最後終抓住劉多多的手,輕聲道:
“多多,奶奶臨走送你一句話:
往事清零,愛恨隨意!
放過自已,努力幸福!
因為,你值得!”
話音落,抓著的手慢慢鬆開,蕭奶奶在三個孫兒,一個孫媳婦的陪伴下,緩緩閉上了眼睛,終於結束了她這一世的旅程。
劉多多跪在地上,心痛如絞,哭得幾次暈厥。
人一生就是個過程,沒有永遠盛開的花,也沒有永遠不謝的花。
人,終究只是紅塵的過客,生老病死,酸甜苦辣都要經歷。
事事如意是人間理想,事與願違是人間常態。
好好生活,慶幸相遇。
蕭奶奶,謝謝你兩世給多多的溫暖,我會好好的活下去。
蕭穆風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鞭,走出了門,沒過多久,嶽聖巷裡傳來了鞭炮聲。
王婆婆在鞭炮聲中醒來,聽到聲音是旁邊傳來的,知道老姐姐去了,連忙起身。
出來時,巷裡的人都開了門,鄰舍紛紛往蕭家趕去。
次日,在眾鄰舍的幫助下,蕭穆風他們將蕭奶奶安葬在了爺爺身邊。
送葬這天,天空下起了細雨,一如劉多多陰鬱的心。
一回來人就病倒了,半夜發燒,被蕭穆風送到醫院,家裡還有兩個弟要照顧,蕭穆風是兩頭轉,最後洪梅看不過眼,請了假過來照顧。
……
派出所的關押所,走進來一對中年夫婦,男俊女靚,尤其是女人,身材高挑玲瓏,眉眼精緻溫柔,一雙帶著魅意水光大眼,無不散發著中年女人成熟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