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又引起眾人的議論,
“李家人真不要臉,家裡有女人,竟然還讓外甥女洗內褲,這是當傭人在養吧。”
“還有梅子這麼小的孩子,竟然還要伙食費?怎麼要得出口。”
“要這麼算的話,這房子還是洪家的呢,一家四口搬過來,他們怎麼不出房租費呢?”
“我看啊,姓李的就是衝錢和房子來的。”
“這話提醒了我們,我記得他們兩口子搬來時,好像是鄉下戶口。”
“對啊,他們可是頂了梅子爸媽的工作,才住在市裡的。”
“我的天啊,謀了財,謀了工作,謀了房子,還要謀人家孩子,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李偉眼裡終於出現憤怒,對著梅子吼道:
“夠了,我說了會把錢還給你,梅子你為什麼苦苦相逼,這十多年,我沒讓你餓著,沒讓你凍著,沒讓你流浪在外,自認對得起你。”
沒餓、沒凍、沒丟出家門,就算對得起,劉多多都被這奇怪邏輯給逗笑了,
“既然你對得起梅子,那請問李同志,你為何要把梅子嫁給一個傻子呢?”
這話說到重點了,鄧媒婆可不是個好的,既然這麼疼愛外甥女,怎麼會把外甥女嫁那樣的人家。
王素芬看廠長都出面了,站了起來,大吼,
“沒影的事情,你胡說什麼,有本事拿出證據來。”
都這時候了,王素芬怎麼都不敢把外甥女賣了的事情認下來。
洪梅氣得渾身發顫,鄧媒婆是晚上來說媒的,根本沒人看到,王素芬這是認定了她沒辦法。
正氣憤時,她的手被人握住,耳邊傳來劉多多的聲音,
“別急,有我和戴運傑呢!”
轉頭看去,好姐妹給了她一個沒事的笑容,不安的情緒瞬間消散。
劉多多安撫好梅子,轉過頭朝李家人冷冷一笑,然後手指向了巷口,眾人朝後一看,一個白胖中年婦人走了過來,
“這不是鄧媒婆嗎,她怎麼來了?”
鄧媒婆身後還跟著一個一對夫婦,夫婦一左一右拉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長得高,塊頭又大,這些沒什麼,問題是這男子一臉痴呆,一看就是個傻子。
鄧媒婆帶著人笑呵呵穿過人群,走到王素芬旁邊道:
“王素芬,李偉,你們不是急麼,我們來接洪梅了。”
指了指身後,
“一家三口,全都來了,有誠意吧!”
這是找來了,眾人一臉看笑話的樣子,
“剛才還說沒賣外甥女呢,這回好了,打臉了。”
“我就想問這倆個不要臉的,這臉打得疼不疼?”
“何止是臉疼,心還疼呢?”
“關心何事?”
“被說破了,錢和腳踏車拿不到手了,可不得心疼心疼!”
“哈哈哈,老姐姐還是你會說。”
……
一聲聲嘲笑,說得李家四口人的臉,青一塊紫一塊。
王素芬到底年紀大,厚著臉皮對鄧媒婆道:
“什麼誠意不誠意?我可不會把外甥女嫁一個傻子。”
王素芬嘴上否認,心裡卻在大罵鄧媒婆不會看場地,嫁外甥女的事能罷明面上說麼,半夜把人接走不就是了,白天來,鄧媒婆瘋了吧!
但又不能發脾氣,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一個勁的使眼色。
鄧媒婆一點眼色也不接,還把傻子拉出來,對著王素芬道:
“當初可是你自已找到我說的,男方情況我可一點也沒瞞著,三個選擇你們自已做的決定,我可一點也沒引導。
如今你們倆口子收彩禮,我們來提人,公平交易,你們卻想反悔,王素芬你覺得可能嗎?”
鄧媒婆臉上全是嘲諷。
傻子母親更是衝過來,指著李偉罵,
“小娘養的,老孃給的可是實打實的彩禮,真金白銀付了的,如今錢拿了,腳踏車騎走了,白紙黑字寫著,你們別想賴賬。”
說完還拿出一張紙,
“這可是收據,上面有王素芬和李偉的簽字和畫押,自古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可沒有強佔他家姑娘,更沒有隱瞞,如今想反悔,這不是欺負人嗎?”
說到這裡傻子媽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又是打滾又是罵又是哭的,鬧了起來。
傻子看媽這個樣子,以為媽被欺負了,指著王素芬道:
“你們敢欺負我媽,找死!”
說完撲了上來,王素芬嚇得連忙往李偉身後一躲,傻子長得又高又壯,這一撲,把剛站起來的李偉又給撲扒了。
撞倒人後,順勢坐李偉身上,開始一拳一拳的打,打得李偉慘叫連連。
李茂和李萍見狀,急忙上前營救父親。然而,這邊還有傻子爸和傻子媽呢, 男與男相對,女與女對峙,兩方人馬很快打在一起,場面異常混亂。
劉多多看著他們打得難分上下,覺得有些拖拉,一雙眼睛開始朝四周張望起來。
突然,她發現自已腳下不遠處恰好有一根木棍。
這不是剛才李偉打戴運傑的棍子嗎?
好東西!
於是,這個不嫌事兒大的傢伙,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木棍朝著王素芬的方向踢去,踢完快速收腳,若無其事地繼續當起了旁觀者,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王素芬看到兒女們並未處於下風,就趕去援助丈夫,“你給我走開!”一手拼命拍打,一手拼命拉人。
可是那個傻子身材魁梧,力氣大。她才打了兩下,只見傻子手臂一揮,王素芬被推行摔了一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撐地時,左手恰巧摸到了那根剛才被劉多多踢過來的木棍。
好東西啊!
這邊的傻子可能用拳打覺得不過癮,打到興起時,直接從腰側抽出一把刀,眾人看得是倒抽口氣,但阻止得不及,眼看李偉危險。
王素芬想都沒想 ,拾起木棍,狠狠地朝著傻子的後腦勺砸去。
這一擊速度極快,快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這一擊力道之重 ,打得傻子當場白眼一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後腦勺破開了一個巨大的洞,鮮血如泉湧般流淌而出。
圍觀群眾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下手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