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跑出病房,沒過多久,走廊傳來這小子的笑聲。
劉多多是哭笑不得,
“梅子,這粥挺多的,吃不完,我們一人一半,這些菜就不要了。”
多難吃,她是知道的,浪費就浪費吧,不能苦了姐妹。
洪梅眼睛一亮,正要伸手去接,旁邊的蕭穆風不樂意了,他給媳婦怎麼能分給外人,伸手就把梅子的手給拍開,表情惡劣十足的朝洪梅道:
“忘記跟你們說了,我把戴運傑那小子爭到了我的連下,是個當兵的料,回頭我會多拉著那小子練練的。”
洪梅手僵在原地,麻的,這姓蕭的敢威脅她!
但為了心上人軍營日子好過點,洪梅只能咬著牙對劉多多道:
“浪費是造孽,比這差的我又不是沒吃過,喝你的粥吧。”
說完夾想一塊肉放嘴裡,沒咬,直接扒飯,但還是晚了,酸甜苦辣,是直衝味蕾。
造孽噢!
吃得她都不想活了。
心裡呼喊:戴運傑,你在哪裡啊,有人欺負你媳婦啊!
蕭穆風才不管洪梅的苦,小心的給媳婦喂粥,劉多多也拿這倆沒辦法,只是難吃,出不出病,她就不說了,回頭做些好吃的補償。
直到吃完,洪梅去洗飯盒,蕭穆風才跟劉多多商量,
“媳婦,我的假期快到了。”
劉多多一愣,不是說有半個多月麼,算算日子,
“不是還有七天麼?”
“坐火車要五天,我剛才已經跟孟紅民說了,讓他訂後天的火車票。”
蕭穆風臉上滿是無奈,當軍人什麼都好,就是顧不了家。
劉多多眼裡滿是失落,但能理解,前世的蕭穆風把一生都獻給了他最愛的事業,後來坐到高位才退。
每每提起他的軍旅生活,蕭穆風是神采飛揚,笑得是那麼燦爛。
他天生是軍人,更脫不下這身綠,她也不可能為了和蕭穆風長相守,讓他退役。
而且,自已也愛看他穿上軍裝的樣子,放下心頭的不捨,笑道:
“我的病也好了,那你就去吧!”
想了想,又開口道:
“現在全國都在組織知青下鄉,你們部隊附近有村子,我想帶小澤他們下鄉,這樣你既能照顧我們,相聚的時間也能多些。”
這事她考慮了許久,六四年現在還好,等過兩年就不一定了,城裡的形勢只會越來越緊張。
住院洪梅也給她帶了外面的訊息,她資本家女兒的謠言,傳得是越來越厲害,以前她只以為是田靜傳的,可這段時間,因為劉向明的死,劉家僅剩的三個餘孽都被關押。
傳她的謠言不但沒熄,好像如一陣風,有越吹越遠的趨勢。
是誰在助長這股風的呢?
想來想去,劉多多都想不明白,最後決定她得趁著現在形勢還松的時候,趕緊溜。
這邊的蕭穆風,聽到媳婦的話,是又高興又心疼,高興媳婦若能搬過去,他與媳婦相處的時間就能多些,心疼的是,知青哪是那麼好當的,鄉下又苦又累,媳婦去了肯定會受苦。
可不去的話,媳婦又被人盯上了,他不放心啊!
於是點了點頭,
“孟紅民也是這麼建議的。”
劉多多卻皺起了眉,她想去是為了和蕭穆風更近些,但孟紅民為什麼這麼建議?心思一沉,想到現在對自已不利的謠言,
“我的身世查清楚了?”
孟紅民這時走了進來,
“你的身世還在查,我之所以這麼建議是因為張建仁的姑姑盯上了你。”
張雪?
上輩子嫁給張建仁的劉多多,又怎麼會不認識這個女人。
突然一下子明白了現在傳她的謠言是從何而來了。
張雪這個女人長得漂亮,又有頭腦,上輩子她恨張家所有的人,唯獨不恨張雪,原因是因為這個女人太能裝了。
表面上看著和和氣氣,優雅賢淑,私下卻站在暗處,為張廠長和他丈夫出謀劃策,二人一個做到廠長,一個做到主任,離不開張雪的謀劃。
對她這個侄媳婦,表面是親近,回頭就在嫂子和侄子面前給她上眼藥水,她上輩子三分之一的打來自於這個女人。
因為是唯一對自已和氣的人,劉多多很自然的對張雪親近,什麼好的都想著她,直到三十多歲那年她一次無意的偷聽,才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重生一世,她與張建仁沒在一起,但畢竟劉家人收了張建仁的彩禮,如今張建仁要死了,以張雪的心性,又怎麼會甘心讓她自由自在的活著。
冷哼一聲,既然不放過她,那就去死吧,於是問孟紅民,
“你們搜查張家時,有沒有找到一個黑色封面的筆記本。”
劉多多比了比本子大小,孟紅民沉思幾秒,然後道:
“我確定沒有,那筆記本有什麼異常?”
蕭穆風和孟紅民說話間走到門邊看了看,發現門口站著洪梅,這妮子拍了拍胸,二人回了一個交給你的眼神,就把門關上,同聲道:
“說說。”
“你們也知道我和梅子為了口吃的,在江平市郊區到處跑,十二歲那年,有一次我在城外樹林裡看到了張廠長帶著一名女子,和兩個男子在那裡交易。
他們說話很小,但我這人天生耳朵靈敏,斷斷續續聽到他們說,要把調配物資的路線圖賣出去。
張廠長給了兩張條子,那兩男的還了一個黑袋。”
調配物資路線圖?算算時間那就是四年前,四年前江平市從外面運來一批機械,卻半路被炸燬了,這事到現在都沒查清。
兩者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孟紅民和蕭穆風一對視,同聲問道:
“袋子他們開啟了嗎?”
“你看到袋裡東西了嗎?”
劉多多點點頭,連忙回道:
“看到了,等兩男人走了,張廠長和那女的開啟看了,裡面全是錢,而且他還數了,一萬塊,後來女的提了三分之二的錢走了。
張廠長等女人走了,就拿出前面我說的黑色筆記本,寫啊劃的。
一個月後我在第一中學的校門口,又看到那女的,梅子告訴我那女的叫張雪,是張廠長的妹子,是中學的老師。
以前沒覺得有什麼,只覺得這事不能說出去,現在想想這錢和人都不對,所以才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