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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 章 哄哄我

有幾滴血濺到了她的臉上,她渾然不在意,親手給他解了繩子。

“滾吧!”

顧苒苒他們看見這一幕頭皮都發麻了,姜偉成手得了空,眼裡佈滿恨意的看著徐玲玲。

徐玲玲任他打量,還好心問他:“要不要幫你叫警察啊?”

不知是哪裡來得力氣,他拔出身上的刻刀,猛得砍在了徐玲玲的鎖骨上,徐玲玲連眼睛都不眨,身子穩穩的坐在地上,就這麼扛了下來。

她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兩清了,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不然我一定親自上門問候你全家!”

阿冰跟著文傑風裡來雨裡去的大半輩子了,還從來沒遇見這麼狠的小姑娘,鎖骨上至少八厘米,她還在那裡笑得雲淡風輕。

顧苒苒趕緊把人拉起來,帶去了醫院,陸深彎腰收拾了地上的刻刀,和阿冰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跟上了顧苒苒。

一上車,顧苒苒就沒忍住,語氣拔高了些:“徐玲玲!你知不知道那很危險?”

徐玲玲找了張紙隨意地按在傷口上,笑嘻嘻的湊上去:“苒苒姐,我酷不酷?”

“給我好好坐回去!心臟病都快被你嚇出來了,以後不準做這樣的事!”

她今天出來的時候,故意裝了一把刻刀,就是存了費了這個混蛋的心思,姜偉成單獨和她說的那些,讓她手都不抖的正中目標。

陸深也被嚇得不輕,那心臟突突地跳:“玲玲,如果他去報警,你就屬於故意傷害了,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他不敢!我告訴他了,後面再惹我,我就去問候他全家。”

陸深撫額嘆了口氣,他內心開始同情起了江延清,這小姑娘,簡直是一身反骨。

她去醫院縫了針就回家了,徐嘉澤晚上才回來睡覺,也沒發現異常。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寫完作業,中午吃完飯後,又帶著保溫桶去了醫院。

江延清見到她一頭短髮,愣怔了半天:“怎麼把頭髮剪了?”

她湊近他,笑盈盈地和他開玩笑:“方便和你一起進男廁所啊!”

江延清伸手就要去把她推開,誰知道她故意就把受傷的鎖骨湊到了他手心處。

“嘶,好疼。”

嚇得江延清立馬縮回了手:“你怎麼了?”

徐玲玲也不扭捏,拉開了些衣領,裡面的紗布還染著點血色,她把粘在上面的醫用膠帶撕下了一條,裡面縫針的傷口就這麼映在了江延清的眼底。

他瞳孔猛得一縮,連聲音裡都是他自已無法察覺到的緊張和擔心:“這是怎麼弄的?”

徐玲玲卻答非所問,努力眨巴眨巴著眼睛,軟軟糯糯的說:“江延清,我疼……”

她眼睛泛紅,看著委屈的不得了,江延清原本清淡的眼底,瞬間變得波瀾起伏,內心掙扎。

見他什麼動作都沒有,就這麼傻盯著那道疤,她抿了抿唇,眼睛更加得紅:“你都不哄哄我!”

江延清下意識的伸出手,徐玲玲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我昨天騎路邊的電動車,不小心摔倒了,流了超級多的血,疼得我一晚上都沒睡著。”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才發現從昨天開始,他就把電話關機了。

他怕姜偉成會不停地換電話打給他。

“太疼了,沒想起來。”

江延清的心裡又是一陣難以言說的鈍痛,小姑娘的面板白皙,更顯得那道傷痕觸目驚心。

“下次別騎車了,知不知道?”

“嗯嗯。”

徐玲玲有些貪戀的靠在他懷裡,沒一會兒竟然睡了過去,江延清想到她說的昨晚疼得睡不著就沒叫她。

微風從窗臺處吹進來,江延清的內心忽然湧入了一種奇怪的充實感,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不自覺地把手收緊了些。

一個小時後她才醒過來,想到她帶來的飯菜,她驚得從江延清懷裡跳起來:“我們應該先吃飯才對!”

她把保溫桶開啟,一陣溼潤的熱氣撲面而來:“還好還好,沒有涼,趕緊吃。”

徐玲玲取下蓋子,取出了上層的蓋著蔬菜和蝦仁的米飯遞給他,還細心給他在下面墊了紙巾:“這個蝦仁超級好吃,還有肉餅湯,你等下吃完喝。”

“謝謝玲玲,給你添麻煩了。”從昨天她給他送雞湯開始,他就不好意思。

徐玲玲歪頭笑了一下:“給我未來老公送飯有什麼好麻煩的?”

江延清摳著碗邊的指甲邊緣都泛出了白:“我,我們不合適。”

“不合適?”

他重重點了點頭,開始吃飯,似乎是想用吃飯來掩飾自已。

徐玲玲沒說話,等他吃完又喝了湯,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江延清,照你這麼說,你考慮過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才得出我們不合適的結論對不對?”

他烏黑深邃的眼眸閃過慌亂:“我沒有,沒有考慮過。”

“沒有考慮過,你忙著下結論幹嘛?還是說你覺得我剪了頭髮不符合你心裡美女的形象了?”

江延清用力地搖了搖頭:“在我心裡,玲玲什麼風格都好看。”

“所以你是不想讓我負責了?”

他垂下了頭,聲音越到後面越輕:“不用,不用負責,我的身體本就是不值錢的。”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裡,他的自尊,羞恥都已經消失殆盡,可他實在膽小,又怕疼,所以連死都不敢,就只好苟延殘喘的活著。

好在後面姜偉成盡興後,他被放了出來,求救無用後,他就拼命的學習,用獎學金換來了這次讀大學的機會。

徐玲玲把手輕輕放在了他的腦袋上揉了揉:“江延清,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真的!”

江延清抬起頭來,兩兩相望,深邃漆黑的眼神像是浸了墨,看不到底,在這個長久而靜謐的對視裡,徐玲玲率先認了輸。

她俯身在他臉頰邊落下一吻,沒有一絲羞澀,言辭坦蕩:“就當止疼藥了,是真的疼。”

江延清神情都茫然了,腦子裡空洞洞的,全身彷彿被封印住了一般,只有胸腔裡的那顆心臟在劇烈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