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舒悅滿腦子問號，但還是像被周塵催眠了一樣，雙手慢慢環抱住他的腰。
手逐漸向上，拍了拍周塵的後背，“乖，不氣了哦～”
周塵：“……”
晚上兩個人躺在大床上，林舒悅主動攀上了周塵的身體。
“怎麼了？我今晚受了委屈，要佛系一點。”周塵說。
黑暗中，林舒悅笑了出聲，“男朋友的心眼比針鼻兒大不了多少。”
“你這港城人兒化音說挺好的。”周塵笑著誇。
“我小時候在京北長大嘛，反而港話不是很溜。”
“忘本。”
林舒悅轉了話題，“我一直都沒和你說過我做無國界醫生那幾年吧？”
周塵淡淡道，“沒說。”
“想知道嗎？”林舒悅嘗試吊起周塵的胃口。
“想，也想知道你和你這個優秀師兄的淵源。”周塵還是得問，這是他當男朋友的權利，不是嗎？
再說了，這次他倆複合後都承諾了彼此，有問題就說開。
林舒悅說，“我和師兄的淵源也和無國界醫生經歷相關的，一起給你講，好不好？”
“好。”
“這是個漫長的故事，你要耐心聽哦。”林舒悅開始娓娓道來——
“那時候我們分手，我傷好了以後，又繼續在原來那個醫院做了一年，廉清師兄和我一起共事，看我每天像一部高速執行的機器一樣，不知疲倦，他就察覺出了我的問題。”
“那時候我不能停下來，因為只要一停，我就會想你，就像是被吸入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思念漩渦，感覺到空虛、窒息和心上密密麻麻的痛。”
“是師兄一直開導勸慰我，給我介紹M國最頂尖的心理醫生，幫助我療愈。”
“後來有一個無國界醫生專案，我一直夢想去做的。也是在廉清師兄的引薦和鼓勵下，我們一起去的。”
提起這段無國界醫生經歷，林舒悅的眼中迸射出了一股耀眼的光芒，那是自豪與眷戀之光。
“那會兒的條件真是艱苦，有時候也很危險。在X國進行醫療援助的時候，我記得有一次我在給一個老人做心臟手術，炮彈就在距我們這個臨時搭建的醫院兩公里處爆炸了。”
周塵的心狠狠一頓，整個脊樑骨頓時僵了一下。
林舒悅就像講述他人的故事一樣，繼續從容道，“院方要我們迅速撤退到安全區域，但我的手術是萬不能停下來的。”
“所以我冷聲拒絕了，繼續專注我正在進行的手術。這時候師兄從穿著手術衣從外面進來說：‘舒悅，我來幫你，我們一起’。”
“我和師兄並肩作戰，一起順利地完成了手術。那是一種光榮感與使命感，我這也是事後去想。”
“當時根本沒有閒暇的心思去想這些，我只想著完成手術。至於會不會死……都交給上天吧，還好我們比較幸運。”如今，林舒悅能雲淡風輕地說出了這些往事。
周塵還是無比地心疼，他那樣珍視的寶貝竟然經歷了那樣危急的時刻，幾乎和死神擦肩而過。
而他卻沒有陪在她身邊，甚至還成為了她心中的痛之源。
“哎呀，不要又開始自責了我的周總～”林舒悅從回憶中回神勸他。
“好。”他說。
林舒悅繼續道，“總之呢，廉清師兄就是我那時候的燈塔，無論是在專業上還是在生活上，都給予了我至關重要的帶領，可以這麼說，沒有他的幫助與扶持，我走不回你身邊的。”
最痛苦的那段時間，她還曾想過自殺。
周塵摟著她的力，又收了幾分。“那四捨五入，他也算是我的恩人了。”
“那你還亂吃飛醋？”林舒悅調侃。
周塵輕哂，“廉師兄這樣儀表堂堂，風度翩翩還那麼溫柔的人，我有點危機感不是很正常？
尤其他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幫了你那麼多，你對人家就沒有一點點動心？”
周塵這不是試探，而是打從心底的好奇。
林舒悅也自問：“對啊，我為什麼沒喜歡上師兄呢？”
那時候廉清已經離婚和前妻斷的乾乾淨淨了。
“你覺得是為什麼？”林舒悅把問題拋給了周塵。
“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啊……”
“傻子！”林舒悅很少這樣說粗俗的話，“因為我的心裡除了你，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啊。”
如果人也有尾巴，這時候周塵的尾巴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聽了我的甜言蜜語，不表個態嗎？”林舒悅推他。
“我開心地說不出話來了。”周塵如是說。
“師兄他有個女兒。”林舒悅說。
“啊？”周塵吃驚。
“他和前妻生的，今年差不多五歲多了。”林舒悅一想到顏顏那可愛又治癒的笑容就不自覺地會露出姨母笑。“我師兄他英年早婚，不行嗎？”
“我們在一起共事的時候他已經離婚了，也陷入了一種混沌低沉的狀態，而且前妻執意要帶走他最疼愛的女兒，可是他工作也確實忙，沒辦法在女兒身上花過多的時間和經歷。”
“這種失婚和離開女兒帶來的無力感，讓師兄很難過。我那時候也會安慰他，所以我們算是雙向救贖吧！”
“聽起來挺治癒，挺甜的。”某人酸唧唧地說道。
“嗯，是啊。不在一起可惜了。”林舒悅“順”著周塵的話說，氣他。
周塵生氣，後果有點……讓她遭不住。
林舒悅被他按在身下，霸道鎖住身體，狠狠吻住。
喘不動氣，還怎麼讓他“生氣”？
懲罰得差不多了，周塵放開對林舒悅的禁錮，讓她得以平復呼吸。
“好了好了我錯了，關於我和師兄的問題，周先生還有什麼疑問呢？”
“沒了。”周塵沉聲道。
至於廉清對她的“心意”，她沒get到就算了，周塵可不會好心地提醒她。
不然以林舒悅的個性，又要尷尬了。
周塵直覺，廉清是個進退有度分寸感很強的人，不會逾矩的。
如果說心裡會有尷尬和彆扭，那就辛苦讓廉師兄憋在心裡吧。
之所以很多人說周塵腹黑，不是沒有理由的。
但，這一切只是周塵的直覺。
男人和女人的直覺有時候一樣的，都不一定不靠譜。
萬一呢？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