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亞種不再對荊澤的軀體展現出任何的傷害,他們的牙齒咬在荊澤的身上,就像是鋸齒嘶磨鋼鐵。
雲天目瞪口呆,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證s級異能的真正威力。
人類的身體不可能跟惡魔相提並論,永遠不可能。
荊澤的身軀沒有受到傷害,不是因為七度暴血的加持,而是屬於荊澤的異能開啟了。
在一定時間內免疫任何的傷害。
這就是王權的效果。
那把隨身的折刀近距離切割周圍每一個亞種的要害。
這一秒是喉嚨,下一秒是頭顱。
荊澤會碎掉他們的顱骨,迎著濺射的鮮血,哪怕視線受損,他也能夠靠著直覺和經驗將這些亞種一個個殺死在地面上。
體力快速流逝,但沒有關係,荊澤不是第一次開啟六度暴血了。
他用折刀切開自已的面板,他自已的鮮血湧出來用刀刃接住,然後灌進自已的喉嚨裡。
這就是他喉嚨重傷的原因。
五度暴血之後的荊澤堪比人形怪物,他的鮮血就是最好的補品。
凡是喝下這個狀態他的鮮血的獵魔人,都將獲得相同的增幅。
折刀跳躍,在黑暗中閃爍,這是暴力的舞蹈,是極致的威壓。
雲天的A級獵魔人當然是合格的,他是自已一步一步考核上來的。
當他驚訝之後,就已經將新的彈夾拍進了槍械裡。
異能開啟,槍聲不斷。
此刻站在安全的位置射擊,他有足夠的準頭,每一槍都能爆頭。
亞種的骨骼強度比不上惡魔本身,雲天就儘量用一槍帶走兩個亞種的命。
荊澤手持折刀,衝進更深區域的亞種群裡,白骨和鮮血一起被碾碎。
一批又一批的亞種被折刀斬成兩半,一批又一批的亞種被丟進了深坑裡。
荊澤越殺越勇,也越殺越快,亞種沒能對開啟異能之後的荊澤造成足夠有效的殺傷。
當王權熄滅,折刀上明晃晃的刀光不再反射的時候。
荊澤的周圍已經沒有站著的亞種了。
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荊澤的衣服被完全染成了紅色。
敵人全部被殺死,荊澤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倒下。
幾道黑影在這個時候趕到,他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無比震驚。
“大人,協會的人跟我們一起趕到,我們可能無法帶走目標了。”
“沒事,交給我來處理。”
另一個黑影輕聲說話。
隧道被清理,當協會的人將通道開啟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這是地獄的繪圖,無數的肢體和血液給予視覺最強烈的衝擊。
而平臺的對面,僅有一個倒下的人類。
協會的人在深坑上搭上木板。
潮汐衝過去將荊澤抱在懷裡。
而云天靠著角落裡,協會的人檢查他的傷勢。
雲天不自覺地哭出聲來,他親吻幫他扎繃帶的醫生親上一口。
即便這是個男醫生。
眼淚湧出來。
“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直到看到協會進來的時候,他才徹底地放鬆下來。
“喂喂喂,你鬆口,小心我告你性騷擾啊。”
醫生惡狠狠地將他推開。
雲天的傷勢不重,在接受治療休息一段時間之後就接到了協會那邊的電話。
“你還能執行任務嗎?”
“可以。”
“那好,位置發給你,趕緊過來。”
獵魔人和上級對話向來簡單,只要獵魔人說做不了,就不用執行任務,而如果他說能做,那麼就發位置。
雲天也不用仔細問,具體的任務事項會發到他的手機上。
雲天走出隧道,協會的人比救援隊先到,他們需要先處理裡面的屍體,免得引起社會上的關注和懷疑。
也就是說現場的都是自已人。
從胸口上的徽章幾乎就能看出來。
雲天隨便找了輛車,對駕駛者出示證件。
“有任務,臨時借用車輛,事後聯絡協會返還。”
雲天敲了敲車窗。
“哦好的。”
駕駛者沒有拔鑰匙,開門下車。
臨走的時候雲天喊住了他,給他發了兩根菸。
關上車門,雲天開啟空調,把煙盒丟進中控臺上。
雲天不抽菸,但會隨身帶一包。
雲天意識到自已還沒有來得及給前輩發一根。
不過想來以後也總是會有機會的。
雲天對著後視鏡整理自已的頭髮。
身上到處都是灰塵,髮型亂成雞窩。
手機螢幕亮起,協會那邊發過來任務明細。
雲天翻看任務資訊,一根繩子忽然繞過雲天的脖頸,然後驟然收緊。
雲天被勒住,他無法呼喊,也不會想到有人敢在這樣的現場動手。
雲天嘗試用手指撐住繩索,但發現根本就做不到,對方的力氣太大了,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已的生命在流逝。
這個傢伙就坐在車上,從一開始就打算對雲天動手。
他伸出手去撥弄後視鏡,正對自已的後面。
雲天看到了襲擊者的臉,這張臉平平無奇,對雲天用後視鏡照到他的臉的行為也不惱怒。
他用力的時候也不猙獰,反倒相當優雅,對後視鏡露出微笑。
然後扭斷雲天的喉嚨。
他的臉不斷地變化,變成雲天的樣子。
他是惡魔,也是這一批潛入惡魔裡的頭領。
他將雲天放在後排,然後點開手機,回覆“我將前往目的地”。
隨後將汽車駛離現場。
荊澤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
手臂沒有知覺,荊澤心想自已會不會截肢了,他扭過頭去看的時候,是潮汐枕在他的手上睡著了。
周圍是醫療裝置,窗簾被拉上了,看不出是白天還是晚上。
荊澤的身上插滿了管子。
床頭鮮花不少,大概雷洛來過了,他就是這麼一個張揚的人,心情好的時候路過別人家喜宴都會去蹭頓飯。
或許是身體上的動作重了,潮汐從睡眠中醒過來,她睜著稀鬆的眼睛看著荊澤.
然後眼淚從眼眶裡流出。
“哭成這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荊澤輕聲說。
嗓子更加糟糕了,話說一半喉嚨裡彷彿都是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