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雲天真的親眼看見這張臉已經變成了屍體，恐怕他真的會著了道。
雲天的心裡忍不住生出一股幸運的感覺，還好在進來的時候遇到了前輩。
否則恐怕他現在也變成一具屍體了。
“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對方率先發問。
“沒有什麼發現，那惡魔太狡猾了，我們猜測他可能已經離開了這裡。”
荊澤在雲天之前率先開口。
雲天先是一怔，然後才注意到當荊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對面的這個人才鬆懈地湊過來，如果荊澤不這樣說地話，反倒直接點破他的身份，那麼他多半會連忙逃走，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視線受損的狀況裡，他們的追擊足夠難度和危險。
反倒是惡魔會佔據優勢，因為他們的視線在黑暗裡並不受到影響。
然而就在這個人主動靠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荊澤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手銬將惡魔和荊澤的手腕拷在一起。
荊澤同時把鑰匙捏碎，一度暴血的狀態裡，荊澤想要做到這樣的事情並不算困難。
惡魔猛地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想要掙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荊澤的拳頭已經砸在他的面門上。
“你們知道我的身份！”
他的聲音顯露出惡魔的尖銳，他的聲音不是人類所能夠發出來的。
他的語氣裡只有一個聲調，聽不出來他的情緒，但即便是雲天也能夠意識到這個惡魔的不鎮定。
他在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被荊澤打了一拳，接下來也沒有了說話的機會。
拳於雨下，有如疾風驟雨般狂暴，鼻腔和耳道出血，眼角破裂，鮮血迸射在荊澤的臉上也沒有停手。
惡魔的身體結實，荊澤打到惡魔的腦子發懵，打到他摔在地上。
槍械抵在惡魔的肩膀上面，荊澤接連扣動扳機。
三聲槍響過後，槍口重新移動到惡魔的額頭上。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潮汐在哪裡。”
“你覺得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惡魔忽然咧著嘴笑。
他笑的時候露出的是滿嘴的鮮血。
他的眼神又迅速發生變化，他眼裡的兇光褪去，彷彿在這一刻又變成人類的樣子，人類的弱小和驚慌重新湧進他的身體裡。
荊澤猛地抬起頭來，因為傳來的腳步聲裡是另外兩個獵魔人的腳步聲。
當他們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只會認為荊澤襲擊了他們的同伴。
“惡魔，舉起手來！”
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拔槍，然後把槍口對準了荊澤.
“喂喂喂，他不是惡魔，被打的那個才是。”
雲天站出來幫忙說話。
“你們去後面看看就知道了，這個惡魔殺死了獵魔人，然後偽裝，那個人的屍體還在那裡。”
雲天又說。
“不要相信他，他們兩個都是惡魔，我過來上廁所，他們就襲擊我，不要相信他們，馬上開槍！”
躺在地面上的人猛地叫出聲來，他對著自已的隊友咆哮，不斷地用語言逼迫。
“你們都聽見了槍聲對不對，只有他的手裡有槍，他開的，他對著我開槍。”
“你們想一想，我要是惡魔，他為什麼能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他根本就不是人類，他擁有超過人類的力量。”
“對呀！”
遠處的兩個人猛地意識到這一點。
在獵魔人和惡魔之間的戰損比一直都是人類處於劣勢，惡魔在實際戰鬥中佔據優勢才是常態。
可荊澤跟這個人之間，傷口和鮮血就能夠說明一切。
“前輩是s級啊，s級跟我們就是有區別的呀，要不然怎麼能是s級呢。”
雲天在之前跨越平臺的時間就看見了荊澤所展現的力量。
那個時候就已經覺得誇張了，剛才展現的那一幕他也沒覺得什麼不對，雖然震撼，但還可以接受。
但面前的這兩個人則顯然認定了荊澤的身份不對。
他們對荊澤開槍，荊澤靠著後勤的的持續增幅勉強閃避，在下一刻引擎聲暴起。
二度暴血進一步推動荊澤的身體狀態。
他的速度陡然攀升，把惡魔的身體頂在面前充當盾牌。
靠近的時候將兩個人放倒。
荊澤用繩子將他們綁起來。
雲天湊到他們的面前，不斷地擠動著眉毛。
“你一個惡魔還神氣什麼，你要殺就殺。”
“媽的，如果不是你們先開槍，前輩至於對你們動手嗎？”
“道理講穿了你們不聽，心像褲子那麼緊，我（ ）都塞不進。”
“惡魔就該死，我們是獵魔人，就該對惡魔開槍。”
爭辯在不斷，雲天大有一股舌戰群儒的意思，爭吵聲不斷，而當他們都吵累了的時候。
暴擊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荊澤一遍又一遍地毆打身下的惡魔，打到他的頭骨凹陷，打到他嘴唇囁嚅，話都說不清楚。
“最後一遍了，潮汐在哪裡。”
荊澤的聲音依然冰冷，不帶有一絲的感情。
於是荊澤將手機開啟，把一段錄音點開放在惡魔的耳邊。
裡面的聲音低沉，頻率很低，但這對於惡魔來說是巨大的折磨。
就像是將一個烏鴉臨死前的哀嚎聲錄下來，然後放在稻田裡迴圈播放，那麼很長一段時間，烏鴉都不會落在這裡。
對於惡魔來說是巨大的苦痛和折磨，但對於人類來說，則完全聽不見頻率。
“你不用這樣的花招，我是不會說的，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他，為了任務，我同樣願意去死。”
“要不是那兩個人廢物，你就該死在槍口裡了。”
他又說。
惡魔真的很硬，嘴硬，身體也硬，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說出完整的話來。
即便他的渾身上下都是鮮血，骨骼裡到處都是傷口。
“前輩，我來審一會兒。”
雲天躍躍欲試，他湊到惡魔的面前。
荊澤的確累了，就扯斷了手銬，換雲天來。
“你以為你贏了？你真的以為你這樣就贏了嗎？”
惡魔忽然大笑起來，就像是最開始的時候那副樣子。
他的嘴裡發出更加尖銳的聲音。
這聲音荊澤聽不見，人類都聽不見，但感官提升之後的荊澤能夠感受到聲音的頻率。
這是惡魔的語言。
“我告訴你她在哪，我告訴你她在哪。”
惡魔的嘴裡帶著笑容，他忽然願意改口了。
相對應的，是在隧道里的某個空間裡。
發出同樣頻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