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醒來的時候渾身痠疼。
緩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可是顧京文哪去了?
陳進起床看了一圈,確認顧京文已經走了,趕緊給打他電話,提示關機。
這什麼意思?陳進懵了。
他重新回到臥室才發現床上有多狼藉,他就是在這張床上睡到了中午。
陳進懶得換,到客房去休息。
他點了根菸靠在床頭,昨天晚上的事一幕幕都回到他腦子裡。
他雖然喝多了壯了膽,但是沒斷篇。
他自從那天看到顧京文在浴缸裡的樣子就一直揮不去那個畫面。
看一個男人在做那事,他竟然沒覺得噁心。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顧京文的不對勁。
他一直沒談戀愛,一直沒有女朋友,他是不是和秦知寒一樣?
還有他對自已的態度,偶爾看向自已的眼神,特別是住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顧京文又是給他做飯又是給他收拾屋子的,也不像是普通朋友會做的事。
他是個直男,又不是個傻子。女朋友也交了幾個,感情的事不是一點不懂。
陳進仔細回想一下就能發現顧京文對自已的特別。
他躲了幾天去思考這件事。
昨天本來是想跟他好好談談的,可是喝的太多了,稀裡糊塗直接談到了床上。
混亂的記憶裡,有顧京文痛苦又壓抑的表情,有顧京文白皙的面板被自已弄得斑斑駁駁的印象,也有他帶著哭腔的喘息聲。
昨天,自已好像做的挺過分。
他沒想到跟男人的感覺竟然會這麼好。
不僅僅有身體上成倍增長的歡愉,還有心理上征服同類的興奮。
他承認自已昨天像個毛頭小子,把顧京文折騰得夠嗆,所以顧京文一大早跑哪去了?
陳進有點坐不住了,他家離顧京文的房子不遠,換了件衣服就開車去了顧京文家。
到了一樓,從物業口中得知顧京文一早就帶著行李走了,說要出去幾天。至於去哪,他們沒權利過問業主的隱私。
陳進氣的在車裡連著抽了兩根菸,他顧京文睡完就跑是什麼意思啊?
就算跑也應該是他這個自詡直男的人吧?
陳進有種被顧京文當成一次性計生用品,用完就丟的恥辱感。
陳進思索再三給秦知寒打了個電話。
“這倆人怎麼回事?一大早輪番給你打電話?”唐皓在送秦知寒上班的路上。
秦知寒接了電話。
“知寒,顧京文早上聯絡過你嗎?”
“聯絡過,怎麼了?”
“他去哪了?”
“不知道,就說想出去玩幾天。你們倆——吵架了?”
一個走了,一個來問他人去哪了,很明顯顧京文走跟陳進有關。
陳進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說:“沒吵架,就是找他有點事,他沒跟你說去哪了?”
“真沒有。”
“行吧,如果他再聯絡你,一定告訴我一聲啊。”陳進說完掛了電話。
秦知寒挑著眉看著手機,想著他倆能因為什麼鬧彆扭。
唐皓看他困惑的樣子笑了:“你是真沒看出來顧京文喜歡陳進啊?”
“什麼?你別胡說。”秦知寒覺得唐皓的猜測太離譜了。
“那你說顧京文為什麼一把年紀不談戀愛不結婚的?”
“他說他心裡一直有個放不下的人——”秦知寒瞪大了眼睛:“陳進?!”
唐皓一副你終於想到了的表情:“我們秦總啊,智商都用到了賺錢上,對感情的事真是遲鈍。”
秦知寒也不至於這麼遲鈍,只是沒往這方面想過。
陳進是個直男,顧京文又藏得太好。
可是現在開了這個口子,他再回想很多細節就都對上號了。
“那顧京文突然走了,是因為陳進發現了。”
唐皓點頭:“大機率是。”
秦知寒趕緊給顧京文打電話,提示關機。
“彆著急,他就是出去散散心,沒什麼大事。而且你看陳進那個緊張的樣子,估計這事能成。”
秦知寒捏了捏鼻樑:“陳進是直男,一直在交女朋友。”
“那也未必,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自已是雙向,他突然開竅也不是沒可能。”
看秦知寒皺著眉,唐皓就湊過去,用手指把他眉心舒展開:“感情上的事,你愁成這樣有什麼用?他們也都不是小孩,能處理好自已的問題。你呢,安安心心上班,中午午休我再過來找你。”
唐皓手指上的那枚戒指閃著瑩瑩的光,秦知寒抬手跟他十指相扣,傾身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一會見。”
顧京文整整失聯了兩天。
他在飛機上一直睡到落地,又窩在度假酒店裡調了一天的時差。
泡在溫泉裡,痠疼的身體才徹底舒緩過來。
開啟手機,湧進來大量的資訊,顧京文先處理了工作上的事,然後跟秦知寒報了個平安,最後才開啟陳進的訊息頁面。
陳進什麼都沒說,只是連著問了幾條他在哪。
顧京文傲嬌的哼了一聲,就這個情商難怪交女朋友一直不長久。
自已被他折騰的那麼慘,連句關心都沒有,只會問他在哪。
顧京文沒回他資訊,趴在溫泉池邊的石頭上休息。
從更衣室那邊又走出來一個男人,腰間圍著浴巾,走到顧京文旁邊下了水,看著顧京文輕笑了一聲:“挺激烈啊。”
顧京文知道他說的是自已肩膀上的痕跡,斜睨了那人一眼,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好沒有禮貌。
如果不是因為都是國人,顧京文一定不會給好臉色。
顧京文在那人調侃的目光裡從溫泉池上岸,撿起岸邊的浴袍披上就走了。
陳進從秦知寒嘴裡得知了顧京文跑到了地球的另一面,心裡更氣了,既然能跟秦知寒聯絡,那自已的資訊肯定也看到了。
已讀不回是幾個意思?
陳進氣不過,又給顧京文打了個電話。
這次意外的,電話很快被接通了。
陳進聽著電話裡的呼吸聲怔愣了幾秒。
他就想著要找到顧京文,可是壓根沒想好找到他以後要跟他說什麼。
“那個,你,你那天早上為什麼不聲不響走了?”憋了半天,陳進問出了最根本的疑問。
顧京文正在酒店的酒吧裡喝酒,拿著酒杯笑了一下:“你找我就是想問這個?”
“是——也不全是。”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出來走走。”顧京文輕描淡寫的說,好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
陳進一口氣堵在嗓子眼。
兩人沉默了幾秒。
顧京文身邊忽然坐下了一個人,他抬眼看,是白天溫泉池裡見過的那個沒有禮貌的男人。
“嗨,真巧,又見到你了,能請你喝一杯嗎?”
顧京文沒理他,但是陳進卻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