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的學習在07年的夏天走到了終點,我迎來了人生中第一次大考,這三年的學習成果將會在兩天的時間裡得到檢驗,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說來也奇怪,平時一直對我們要求嚴苛的郭老師不再那麼嚴肅,說話變得和顏悅色,課堂上也不再反覆的講解什麼難題、易錯題之類的,更多的是叫我們放鬆心情,用平常心面對考試以及考試中應該注意的事項……
不管你喜不喜歡,人生就是不斷的“告別”!隨著高考的臨近,離別的氣氛愈發濃重,我們心裡都很清楚,這一別可能就是一輩子!大家都極力地想要留下點什麼來儲存這三年來我們共同的記憶,於是拿出筆記本,寫下最想對彼此說的話,有的同學還把自已的大頭貼也貼在筆記本上,意思是“你可別忘了我長什麼樣啊!”那個筆記本我一直珍藏在衣櫃的抽屜裡,每當記憶翻湧時便會拿出來看看,這時,我總覺得又回到了那間熟悉的教室,又看到了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其實考試的緊張感都是來自考前,隨著時間的迫近,這種緊張感達到最大值,然而當走進考場,拿起手中的筆時,這種緊張感隨之神奇的消失了。
仔細想想,高考前我們不知道刷了多少套歷屆真題,摸底考試也基本上說明了我們平時真實的成績,最後的“高考”就只是必須履行的一個形式而已。
考完試,自已心裡大概有點數了,再等答案出來一比對,能考多少分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在煎熬的等待了十多二十天後,高考成績終於出來了,果不其然,數學不及格,只有六十多分,文綜裡地理也沒有考及格,只有語文、英語考了一百多分,總分我記得好像是四百六十幾分吧,反正是還差當年的本科錄取線幾分,這個成績要想讀大學的話,只能是專科院校了!
我不甘心,我想,要是再努努力把數學成績搞上去,不說多了,數學能考及格的話,上個二本也不難啊?!
這種遺憾不是沒有辦法彌補的,“復讀”就是很好的選擇,高考成績出來不久,郭老師就安慰我:黃瀧,你這個成績就是偏科太嚴重了,數學考得太差,我建議你再復讀一年,我有信心把你的數學成績提上去,明年走個二本問題不大!
就在我思來想去,猶豫不決的時候,妹妹打來了電話;那個時候她在梓臺縣上高中。
哥,你是不是想復讀?
是啊,我確實有這個想法,這次數學考得太差了,想著要是復讀一年,數學不說多了,能考及格的話,也可以考一個二本學校,現在這個分數,就只能讀專科了。
哥,你來我們學校復讀嘛!我都問了,你這個分數來我們學校復讀的話,書本費、學費都不用交,學校只收住宿費。當然,生活費自理哈,你好好考慮一下!
這下我更加糾結了:梓臺中學的名氣我是知道的,升學率跟桑普中學比起來,那是要高很多,人家畢竟是國家級示範高中,但我在桑普中學呆了三年,這裡的一切我都早已習慣,並且還有這麼一位認真負責的數學老師,他的風格也是我喜歡的,該怎麼選呢?
再三考慮之後,我最終選擇了梓臺中學,它的名氣太大了,我很難抵抗這種誘惑!
我也是到學校才知道:梓臺中學的名氣不僅吸引了我,更吸引了全川各市縣的同學來此復讀。
理科班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反正我在的文科班就有一百來人,而且文科還有一個班,人數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整個高三再加上覆讀的一共就有32個班,這樣的競爭壓力可想而知!
由於復讀班人數實在太多,我們並沒有在梓臺中學本部上課,這一般的教室哪裝得下一百來號人,最終我們被安排在梓臺實驗學校,雖不進梓臺中學的門,但名義上是被承認的。
這個學校有一棟仿古的二層建築,也不清楚原來是做什麼用的,像一個大的會議室,或是禮堂什麼的,每一層有兩個房間,推開門一看,嚯,裡面是真大啊!我們就被安排在第二層靠右邊的那個房間,這個房間的名字叫做高三(31)班,隔壁是高三(32)班。
都說高三辛苦,高三壓力大,我想說,那是因為你沒有經歷過高四!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體驗,我覺得只有經歷過的人自已心裡最明白,能說出口的那一定不是最苦的……
我們這個班可謂是臥虎藏龍,那都是來自四川不同地方的“人才”!有數學考一百三十多分不走的,還有考起四川農業大學覺得不理想的,還有平時成績本來就很好,高考發揮失常的,當然像我一樣這種“濫竽充數”的也不在少數!
從內心深處來說,整個復讀這一年的時間我不太願意多講,這不是什麼值得回憶的過去,這一年給我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折磨和深深的痛苦……
還好景陽中學的磨礪讓我皮糙肉厚,讓我鼓足勇氣面對這非人般的學習和生活,讓我不至於當個逃兵!
硬要說點什麼的話,我想提提這兩個同學——一個是我們寢室的室長成志,另一個是葉浩銘。
成志來自四川巴中縣,他就是我上文說的數學考了一百三十多分的神秘人物。來梓臺中學復讀的主要目的是想把英語提上去,這次高考他英語好像剛剛過及格線,這樣的話,他的平均成績就被拉下來不少,沒有考上理想中的大學。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就有這麼大,就拿成志來舉例;人家雖然英語只考了九十幾分,但以他的總成績,上個重本是沒有問題的,而我呢,離本科線還差幾分呢,關鍵是人家還不去唸,沒達到心中的那個目標寧願再復讀一年!我想這不僅僅是需要勇氣那麼簡單,更是需要一個堅定的信念!
起初的時候,我不確定他復讀一年的時間能否有所突破,不過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努力,不要命我都看在眼裡;幾乎是每個晚上寢室熄燈過後,成志都會拿著早已準備好的手電筒輕聲背誦英語單詞、朗讀英語課文。從那時起我確信:這樣的人一定會成功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的英語成績在看得見的進步,至於數學,這本來是他的強項,他只需要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紮實向前走就行了。
那年的高考成績出來後,沒有任何意外,他的總分相較上一年提高了差不多一百分!我清楚的記得他數學是考了一百五十分滿分,英語一百三十多分,總分是六百多分吧,我沒記錯的話當年那屆高考文科數學整個綠陽市就他一個滿分,總分差幾分就上了北京大學的錄取分數線,最終是被西南財經大學錄取了。
他應該是我認識的且和我距離最近的“學霸”吧,他不是在電視裡看到或是在新聞裡出現的一個“簡單的名字”,而是一個鮮活的、具體的,就在我身邊的人,他讓我看到人的精神力量是多麼的強大,也讓我明白人和人之間是有天然的差距的……
接著說說葉浩銘;葉浩銘跟我和成志在一個寢室,頭髮留得偏長,有一對濃密的眉毛,戴著方形的全框眼鏡,面板黝黑,個子不高。
他看著是一個偏成熟的人,做事也比較穩重,跟我還算聊得來,這個聊得來就太不容易了,當時的情況是我們班一百多個同學,大家一起在一個教室復讀了一年,我能叫出名字的最多隻有五十個左右,能留下印象的就很少了,能說上話的,兩隻手就可以數過來。
其實很多時候不是我不想和他們說話,而是沒有誰有閒心跟精力去搭理你;大家都在忙著“啃書本”,都在埋頭做自已的事,下課鈴響起,除了上廁所必須要離開的,放眼望去,整個教室沒有幾個位置是空著的!
沒有哪個老師強制要求,這都是同學們“自覺”的一種行為,在這樣的環境下,哪還有心思去交朋友?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覺得大家讀書的功利心太強了,我們腦子裡只有“大學”兩個字,以至於跟這無關的任何事我們都不在乎,看著一雙雙麻木的眼睛,一個個呆滯的表情,我陷入沉思;難道我們一生所追求的就只是考上一個好大學嗎?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可以變成孤家寡人、我們可以忘記時間吃飯、我們可以半夜不睡覺起來背書、甚至可以憋著實在受不了才去上廁所,這真的值得嗎?
接著說葉浩銘;葉浩銘家就在梓臺縣東門外的老城區,那還是一片傳統鉚橓結構的木質老房子。說到這裡,我想有必要給大家介紹一下梓臺縣;梓臺縣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名城,自西漢時期起就開始設縣,至今保留了大段的古城牆(歷經多個朝代翻修、重建),東城門和南城門也完整的儲存了下來,至今還發揮著作用。
我記得放假的時候去過他家,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麼老的房子,房子全是木質結構,家裡的桌子、床、椅子很多傢俱也是很老的樣式,站在門口朝街道兩邊一看;清一色的這種木房子,要不是街上一輛摩托車從門前經過,我還真以為自已是穿越到古代了呢!
葉浩銘是班上少數幾個沒有整天把自已埋在書堆裡的人,下課的時候他會到教室外面走走,或是靠在窗臺邊看著樓外那棵粗壯的柏樹發呆,下午最後一節課後總愛邀我去操場踢球,這種行為在那個環境裡顯得格外怪異,那空曠的操場上人少得可憐,也不知道是我倆“有病”還是大家“生病了?”
我和葉浩銘做過的“荒唐事”可不止這一件;那是一個放月假的下午,好多年沒下雪的梓臺縣居然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外面天寒地凍,同學們難得有這麼一個短暫休息的時間,大家都呆在寢室補補瞌睡,或是做點自已喜歡的事情,還有一兩個出去上網了,總之,這麼冷的天,總該呆在室內吧?
嘿!黃瀧,你看外面下這麼大的雪好漂亮,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我說你是真有病吧?外面這麼冷,出去幹什麼?
走嘛!走嘛!我帶你去個地方!也不管我同不同意,葉浩銘拽著我的胳膊就朝外面走去。
葉浩銘拉著我徑直走出學校大門,還別說,外面的雪景還真有一種不一樣的美。對於一個在高原生活了十幾年的我來說下雪天早已看得審美疲勞了,不過這南方的雪天似乎顯得更具生命力,和若縣的雪天比較來看,少了一絲蒼茫、悲涼,多了一份頑強與希望……
出了學校大門,葉浩銘招手就攔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去月亮灣!
好的,二位坐好,這就出發了。
我腦子裡充滿疑問,又因為是復讀的緣故,平時很少有時間逛梓臺縣,這個“月亮灣”在哪兒,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從這裡出發,跨過梓錦大橋,沿著東山一直往上走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就到了。
那裡到底有什麼,值得我們冒著大雪前往?
你不要著急,到了那裡,我慢慢講給你聽。
從葉浩銘說這話的“眼睛”裡我似乎看到了一段只屬於他的故事,這個故事發生的地點也許就在他嘴裡說的“月亮灣吧。”
我倆都不再說話,車廂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到了,就是這兒!葉浩銘的話打破了車裡的氛圍;快下車,跟我來!
哇!我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只見我們站在一片群山之上,山上的各種樹木早已“銀裝素裹”,放眼向遠處俯瞰,整個梓臺縣城盡收眼底,天空灰濛濛一片,望著大雪中若隱若現的山巔,彷彿是開啟了“冰封王座”的大門。
這是我和她讀高中時經常來的地方,你看!往前邊山坳裡走,有一塊寬敞的平地,那就是月亮灣了!夏天的時候,這裡開滿了鮮花,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伴著陣陣晚風,我們一同看夕陽西下,我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學習的苦楚,竊竊私語說著的是讓人臉紅的你儂我儂……
哎,原來是個痴情的人啊!那後來呢,你們怎樣了?我好奇的問道。
考上大學走了唄!
我明顯看出了他臉上表情細微的變化,忍不住又問“你們是沒有報同一所大學嗎?”
報了又怎樣呢,我分不夠沒有考上,所以今年才到梓臺中學復讀,這次我還填她那所大學,她這顆白菜可不能讓別的豬拱了!
說得好,我堅決支援你!其實說這句話的同時,我也在給自已打氣……
時間來到了零八年五月,再一次臨近高考,這時的我們每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個刷題的機器,幾乎是每天都在考試,大家跟打了雞血一樣,都想抓住最後的時間,拼命一搏!
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時間“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同學們剛午睡後走進教室準備上下午第一節課,大家都無精打采,一個個睡眼惺忪,按照慣例,班長起了一首歌來振奮所有人的精神,歌還未唱過半,我感覺到旁邊的窗戶怎麼響了起來,並且,這個聲音越來越大,我看了看樓外的那顆柏樹巋然不動,也沒有吹風啊,這可奇了怪了!
這個時候,我察覺到到樓板開始震動,這震動類似修公路時壓路機壓過路面的感覺,不好!我終於反應過來了,這是地震!我“有幸”在若縣的時候經歷過一次五級的地震,這感覺就跟當時一模一樣,也是壓路機的聲音!
我出於本能的開始大叫“地震了,快跑!”有反應過來的同學也跟著大聲喊“快跑,地震了!快跑!”
這個時候,最強的地震縱波已經來到!還有好多同學都堵在了教室門口,我坐得靠後,正加速向門口跑去,不過,教室的地板晃得太厲害了,是那種上下的抖動,整個樓體也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抬起頭我看見教室的牆面開始出現一條條口子,,,我拼了命的往門口跑,但沒跑幾步就被晃倒,想站也站不起來!這時我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力不從心!”
無數次跌倒又無數次爬起來,生平第一次渴望著能“活著!”跌跌撞撞的我終於透過了教室門口,不過令人絕望的是我們又被堵在了樓梯間!我們都感覺到地板搖得越來越厲害,牆上被撕扯出無數條裂縫,牆體上的瓷磚也開始一塊一塊往下掉,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灰塵。說實話,我當時已經絕望了,心想“我今天怕是要死在這裡了!”
這時,我抬頭看見樓梯間的窗臺,轉念一想“要不就從這裡跳下去吧,我不想被堵在這裡了!”
就當我腦子裡還在做著激烈鬥爭的時候,一位“勇士”想都沒想,身子輕巧地一躍而下,我靠近窗臺往下瞧了下——這位“勇士”趴在地上似乎是站不起來了!
還好我沒有跳,這位同學就給我做了一個錯誤的示範。其實這個時候最強的地震波已經過去了,這棟樓硬撐著沒有倒下!
“死亡”這兩個字從未有像那天一樣具象過,我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人在面臨“死亡”時內心會有多麼的恐懼!還好,當時的我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緊隨著同學們慢慢跑到了操場上,說實話,我都不知道自已是怎麼跑下來的,我的雙腿沒有一點力氣,一個勁兒的顫抖。
原來這才是人在面對災難時的真實反應!這可跟書本上寫的不一樣。在那個關頭,說實話,我腦子裡想的全是“自已”,想的是今天可不能死掉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想法。
當危險解除後,當跑到操場上過後,這時才反應過來“妹妹還在本部呢,什麼也沒有想,我朝校門外飛奔而去。”
當確認妹妹安然無恙,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回到我們學校操場,那真叫一片混亂:同學們有的互相安慰、有的放聲大哭、有的還在發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多的是拿出手機一遍一遍得撥著家人的電話。
可地震剛發生過後,管你是“移動”還是“聯通”,通通沒有訊號,整個復讀班就我的“小靈通”好使,我第一時間向家裡報了平安。
當然,我也沒有吝嗇,慷慨的把手機借給了有需要的同學,這個時候不知有多少的家庭在牽腸掛肚,這個時候大家唯一期盼的只是“平安”二字……
還好,我們不是位於震中,地震造成的損害還不是特別的大,可北川、汶川、都江堰……那些震中位置的人們,那些和我們年齡一般大小的同學們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不願意去回想當時新聞裡的畫面,那一天不僅僅是四川人民的災難,更是整個國家的災難。人在大自然面前是多麼的不堪一擊,雖然現在的科技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進步,但我們對大自然和整個地球生態環境的破壞也是史無前例的!
我們的貪婪、我們的自私正將自已一步一步推向深淵,將整個地球以及所有的生物推向深淵,美其名曰“人定勝天”,但我們似乎忘記了是誰孕育出所有的生命,提供了適合我們生存的環境。
看吧,如今她發怒了,她只是輕輕一抖,頃刻間山崩地裂,地動山搖!這個時候我們人類又算得上什麼呢?
地震造成的影響短時間是無法消除的,最大的威脅就是接下來的“餘震”。
地震當天晚上,所有的同學都在操場上度過了一夜,災難造成的恐慌暫時被拋在了腦後,大家在一起享受著這難能可貴的“自由時間”,許久不見的熱鬧畫面再次出現,同學們之間的距離因為這場災難反而被拉進了……
不過,這僅僅是第一天而已,我想了想,地震後在外邊睡了差不多有一週左右的時間。學校的操場是露天的,既不能遮風擋雨,又不能保溫禦寒,大家都自已想辦法尋個安全的去處,當然學校也提供有臨時的避難所,還發了礦泉水,泡麵之類的,第二天班上很多同學都搬去這裡了。
我是不喜歡這麼多人都擠在一個空間裡的,一兩天還可以接受,時間稍一長就忍受不了。
黃瀧!走,我們不在這裡了,晚上睡也睡不好,跟我一起住我家裡怎麼樣?
住家裡啊,有餘震了怎麼辦?
我想過這個問題了,你看我家都是木質結構的房子,不算閣樓的話就一層,就算震兇了,跑也來得及。
有道理!於是我打包好自已的東西,跟著葉浩銘回家去了,接下來的幾天晚上都睡在他家裡。我們一起聊了很多,還可以肆無忌憚看電視,晚上睡得也很踏實,那真是一次難忘又奇妙的經歷……
時間越來越緊迫,“高考”正在逼近,一週時間過後學校基本恢復了正常的教學安排,大多數同學都已返校上課。
我也是後來聽班上通校的同學說起才知道一個關於老師的故事,這個老師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政治老師——楊有才。
話說地震那天下午第一節正是政治課,當地震發生的那一刻楊老師還差最後一個梯步就走到我們班教室門口了。
危機時刻,楊老師第一反應並不是通知班上的同學馬上撤離,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到了”學校操場上。
想起新聞裡看到的畫面——老師為了救自已的學生不惜用身體擋住掉落的石板,再看看我們班這位楊老師……
有人會說“你不要道德綁架!”
但我想說的是“你哪怕站門口吼一聲,也不至於寒了同學們的心啊!”
羅翔老師說過“人是最複雜的動物,我現在不管遇到什麼案例也不會覺得奇怪,因為這不就是人嗎,人性的幽暗遠超我們的想像。”
由於受地震這種不可抗力因素的影響,高考被迫延期了,延期到七月十幾號。
我心裡清楚“有沒有這次地震,我的成績還是那樣。”
為了最大限度地減少餘震對我們造成的影響,學校臨時搭建了活動板房作為我們的考場,每個考室還置了空調,學校也是有心了。
但,我的高考分數可能有點對不起這個配置,還是460多分,幾乎跟去年一樣,也就是說我是在原地踏步!
不過想想這一年來自已整個學習的狀態,其實也在情理之中,沒有倒退就算謝天謝地了!
而葉浩銘呢,他這次是比去年考得要好些,不過好像還是差他女朋友的學校幾分。後來大家一分開,幾乎就斷了聯絡,也不知道他到底上了哪所大學。
造化弄人啊,有時我們越想得到的東西卻越容易失去。昨天跟今天都不一樣,更何況是一年呢?有時,“失去”就在不經意之間,“再見”卻變成了“再也不見!”